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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鞭響亮的聲音在水牢中一遍遍不停地放送,令聞者喪膽。
「大人,那個丫頭好像不行了,是否停一下?」一個侍衛看鶯歌奄奄一息,昏死過去,忙過去請示瓔珞。
「潑醒她,繼續打!」瓔珞面無表情道。
一盆冷水劈頭澆下,鶯歌悠悠轉醒,早已沒了哭喊的力氣。傷痕上疊加傷痕,鶯歌柔弱的身子實在是撐不住了。
「小姐……奴婢……」鶯歌還沒說完,便沒了聲息。
「鶯歌……鶯歌……」慕容宛秋看著遍體鱗傷的鶯歌,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拖到亂葬崗!……明日繼續審問!」瓔珞冷漠地回身,離開水牢。
看著癱軟的鶯歌,被侍衛拖出水牢,慕容宛秋感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自己就像這一盤棋局上的一顆小小棋子,任人擺布,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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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在水牢響起。
「看著跟隨了自己許久的丫頭被活活打死,你應該很心痛吧?」南宮余蔚輕輕踱步走進水牢,淡淡問道。
「你到底是誰?」慕容宛秋警覺地問道。在這種時候,來看自己的,絕非善類!
「寧王妃,我們在河西郡見過,在下南宮余蔚!」南宮余蔚淡淡一笑,答道。
「王爺,還好嗎?」慕容宛秋輕聲問道。在這種險惡的環境,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堅強的意志,勇敢地活下去,唯一的牽掛,就是身受重傷的楚承澤。
「比起王爺,在下認為寧王妃應該先擔心自己目前的處境。」南宮余蔚挑眉道。
「不勞費心!」慕容宛秋淡漠道。
「覺得被關在這里莫名其妙嗎?不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嗎?」南宮余蔚勾起唇角一笑,反問道。
「既然是專程來告訴我的,就請直言。」慕容宛秋聞言,冷笑一聲道。
「王爺並沒有受傷,瓔珞卻說你刺殺王爺,膽敢把你關在此地嚴刑拷打……」南宮余蔚看了看慕容宛秋的表情,繼續道︰「爬上了雲端,又被狠狠摔在谷底的滋味,你感覺如何?」
「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容宛秋雖不想相信他的話,卻產生一絲懷疑,他是說,瓔珞囚禁拷問我,都是他授意的!她的心再也不平靜,無法鎮定了……
「素聞寧王妃聰穎睿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南宮余蔚微微一笑,走近她身旁,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永遠都別忘了……他跟你是有仇的!他永遠是那個冷情淡漠的寧王,如若多情,根本就不是他!」
「雲嫣還活著,他沒理由恨我,何況那是慕容懷遠做的孽!」慕容宛秋不願相信,他對自己的愛,都是偽裝出來,報復自己的。
「從一開始,他就懷疑你的身份,派人暗中調查你,直到最後,他依然不信你,為了他的大業,他還是決定要除去你!他根本就沒愛過你,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籌謀已久的一個棋局,你不過是一顆棋子……如今,你已是一顆棄子,所以,也該找個理由,讓你消失……」南宮余蔚笑著解釋道。
嚴刑逼供,打垮了她的身體,楚承澤的狠心絕情,卻徹底摧毀了她的心……狠辣的皮鞭告訴她,這不是夢,而是個殘酷的事實!
一絲冷笑爬上血痕遍布的臉頰,楚承澤如果這是你處心積慮的報復方式,那我慕容宛秋就徹底輸了,輸得連尊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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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澤躺在榻上,心神不安,噩夢連連……這個女人包藏禍心,處心積慮置我于死地,而我卻可笑地,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真是諷刺!
慕容宛秋,你真是天下第一狠心絕情之人!可為什麼即使是這樣,你的身影仍然揮之不去……
燭光漸漸迷蒙,模糊你臉頰,歲月如梭遠去,何處去尋花?看似撲紅塵,誰知紅塵如殘花,空悲切,只怨留心不留花。
當看清,這個世界的虛無,沒有誰能越過時間的變化,望紅塵流著淚,走過那時間流逝的年華;看紅塵淚朦朧,唏噓啊,人生如夢蝶戀花。
一個披著猩紅色斗篷的人,悄然走進寧王寢殿。
待來人放下斗篷,一張絕世容顏露出,高貴而威嚴。
「瓔珞參見貴妃娘娘。」瓔珞見是婉貴妃深夜到訪,忙行禮道。
「澤兒怎麼樣了?」梁婉婉凝眉,痛心問道。
「娘娘請放心,王爺已無大礙了,只需靜心調養即可。」瓔珞答道。
「你是如何保護王爺的,竟讓他險些喪命!」梁婉婉怒問道。想到自己的兒子差一點離自己遠去,梁婉婉多年的恐懼又襲上心頭。
「瓔珞該死,請娘娘責罰!」瓔珞俯首請罪道。
「罷了,你跟本宮出來,且讓澤兒好好休養!」梁婉婉沉聲道。
瓔珞隨婉貴妃進了偏廳暖閣。
「听說你抓到了刺客?」梁婉婉轉而問道。
「是寧王妃。」瓔珞會意,釋疑道。
梁婉婉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原來竟是引狼入室,當初司徒皇後極力勸說這門婚事,自己就該防備的。
「她現在在哪?」梁婉婉寒冷的聲音,顯示了她的不悅。
「被關在水牢,雖然嚴刑拷打了一天,也不肯說出幕後主使!」瓔珞蹙眉回答道。
「不必再浪費時間了,必須除掉她!」梁婉婉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無論是誰,只要危害到自己的兒子,那就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慕容宛秋,必須死!且一刻不能耽擱,省得夜長夢多!
「瓔珞遵命。」瓔珞看了看寒若冰霜的梁婉婉,答應著。
「要秘密處死,不許走漏風聲,萬一被慕容青石知道了,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梁婉婉叮囑道。
「娘娘思慮周全,瓔珞定然照辦!如今,夜已深,還請娘娘保重鳳體,盡早回宮,以免被妖後發現端倪。」如果寧王傷重的消息走漏,司徒皇後定然會趁火打劫,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好照顧王爺。」梁婉婉也知道如今情勢緊急,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寢殿的方向,帶上斗篷,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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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余蔚看著躺在病榻上,面無血色的楚承澤,心中一陣抽痛……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可如果不這樣,你便永遠擺月兌不了處心積慮的慕容世家,擺月兌不了心狠手辣的司徒皇後……四面楚歌的你,此生注定要做個淡漠冷情的人。多情終被多情傷,多情會成為你的軟肋,人人得以攻擊的痛處,睿智如你,豈會不知隱藏?……」
「無論是前世的孽,還是今生的緣,奈何情深緣淺,難道是我前世不夠虔誠,所以今生才只能與你相見,卻始終走不進你的心!可我才是那個能站在你身邊女人,慕容宛秋那樣柔弱的女人,如何配站在你身邊,她只能成為你的負累,而不會對你的雄心大志有任何幫助。所以,她注定要離開你的身邊……」南宮余蔚喃喃自語著。
「愛你如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傷害,慕容宛秋也絕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專注跟楚承澤說話的南宮余蔚,等注意到到有腳步聲,已無法藏匿,只得大方現身。
「你怎麼在這?寧王府守衛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瓔珞看見南宮余蔚坐在楚承澤的榻邊,驚問道。
「如你所見,在下就是兩只腳走進來的。」南宮余蔚咧嘴一笑,回答道。
瓔珞冷著一張臉,瞬時拔出佩劍,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天底下,沒有誰能指派在下!」南宮余蔚冷笑一聲道。
「少廢話!在我還沒動手之前,識相的,就快滾出寧王府,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瓔珞疾言厲色道。
「如果在下不識相呢?」南宮余蔚看瓔珞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不禁打趣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受死吧!」瓔珞呼喝一聲,揮劍直逼南宮余蔚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