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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懷逸聞言,一臉不耐。剛剛被挑起的興致,瞬間被潑了冷水,十分不悅道︰「沒準備好,還敢來我房間?!別在這跟老子裝純!想當**,又想立貞節牌坊?還是你欲拒還迎的招數?」
慕容懷逸反復無常的臉色,令卓湘樊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這與他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大人,宮里面來人了……」此時,門外響起奴僕小心翼翼的聲音。
慕容懷逸蹙眉沉聲道︰「知道了。」
奴僕在門外听到應答,識趣地退至院中,靜候慕容懷逸出來。
慕容懷逸冷冷地瞥了卓湘樊一眼,整理了下衣衫,走出房中。這個妖婦,竟如此沉不住氣!連夜傳喚自己入宮,想必是要為了今夜宴請寧王的事,興師問罪。經歷了貢品一事,現在的她已如驚弓之鳥……
慕容懷逸得意地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容,乘坐軟嬌,不慌不忙地晃到司徒皇後宮中。
慕容懷逸一離開,卓湘樊便嚇得匆匆收拾東西,連夜趕回‘醉三秋’,吃了碗定驚茶,這才驚魂甫定,卻是睡得極不安穩,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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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矯捷的黑影兒在月色中穿梭,漆黑的眸子密切注視著周圍的動靜。看到慕容懷逸乘轎出府,嘴角彎起一抹笑容。貓著腰,向慕容府深處掠去。
一個蒼老的身影,周身充斥著沉澱千年的孤獨,從庭院走過,令疾走屋頂的蒙煙雨,定住了腳步。
夜已深,他還沒有休息……七年來,他留給慕容宛秋的沒有父愛,只有冷淡之情。她就如同一顆被棄置角落多年的棋子,上面布滿了蛛網與灰塵。
所謂的那些疼寵,不過是鶯歌口述的兒時記憶罷了。慕容宛秋,你真的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
如果九歲那年,落水後,你真的醒來,將會發現,你的父親對你棄若敝履;你的母親撒手塵寰,棄你而去;你的兄弟姐妹對你又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難道只是因為你的軟弱,便被你父親拋棄,使你母親無法存活,讓你的兄弟姐妹更加肆意欺負……?!
畢竟以慕容宛秋的身份,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七年,雖然慕容青石無情,蒙煙雨卻一直把他當做父親看待,即便自己已不再是慕容宛秋,還是無意識地悄然跟上去。
慕容青石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慕容府西側的一處密林中。這令跟著後面的蒙煙雨更加狐疑。
這是慕容府的禁地,除了慕容青石,所有人都不許出入。記得慕容懷遠曾頑皮不慎闖入密林,便被慕容青石狠狠懲罰,打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那是記憶中慕容青石唯一發狂的一次,與他平時冷冰冰的樣子,大相徑庭。
蒙煙雨悄悄跟著慕容青石走進密林,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密林退去,頓時豁然開朗,竹林間,一座精致的林中木屋躍然眼前。雖然是夜晚,也能看出這是一處靜謐的人間仙境。
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為何成為慕容府的禁地?!
只見慕容青石神情淒然地坐在木屋前的欄桿上,嘴唇囁喏著︰「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算來算去,卻終究算丟了她的性命,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蒙煙雨見慕容青石說著,竟潸然淚下。
他是一個叱 風雲,權謀場上立于不敗之地,權傾朝野的丞相,卻沒想到竟如此……多愁善感……這不禁令蒙煙雨瞠目結舌。
「玄兒,我累了,真的很累,你離開了我,連秋兒也離開了……我沒有了繼續前進的動力,我好想你們……」慕容青石動情地撫模著旁邊的石頭,似乎那是一件稀世珍寶。
蒙煙雨躲在一旁,凝神屏氣听著慕容青石的話,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蒙煙雨躲在暗處,默默陪著孤獨的慕容青石,直到他安然地躺在木板上睡去,臉頰還殘留著淒楚的淚痕。
蒙煙雨輕輕地飛身掠過,迅速點了他的昏睡穴,輕聲道︰「好好睡一覺吧。」隨即推門走進林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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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皇後宮中。
「娘娘,慕容大人來了。」冷翠眸中含帶精光,幽聲道。
「且讓他在堂下跪著!」司徒皇後朱唇一開,便是狂風暴雨的架勢。
冷翠聞言,垂立一旁,看司徒皇後盛怒的模樣,並不敢多言。
慕容懷逸听聞此言,心里倒是更為得意,在外殿跪得倒是舒服……
這個妖婦,從來都是心思深沉,拿我當她身邊的一條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可當狗急跳牆的時候,她也有急著咬人的一天,哼!可惜這次的宴會,讓那個蒙煙雨給搞砸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讓她知道我的搭的台,拆不得!
「慕容懷逸,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瞞著本宮去巴結寧王?!該當何罪?!」司徒皇後由冷翠攙扶著,仍舊一臉盛怒,走出寢殿。
「皇後娘娘息怒,微臣此舉並非娘娘所想,實則是另有籌謀。」慕容懷逸不慌不忙,逸俯首解釋道。
「哼!你有幾根花花腸子,當本宮不知道嗎?!還妄圖瞞騙本宮!本宮勸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倘若再不迷途知返,本宮也不會再念舊情!」司徒皇後不怒而威道。
「娘娘錯怪臣下了,微臣今夜相邀寧王,實則想趁機取他性命……」慕容懷逸繼續解釋道。畢竟現在還不宜與這妖婦撕破臉,且先哄著她。
「哦?可寧王卻生龍活虎地從慕容府出來了!」司徒皇後冷哼一聲,諷刺道。
「是微臣思慮不周,功敗垂成,還請娘娘恕罪!」慕容懷逸俯首求饒道。
「既然辦事不力,還有何面目來求本宮饒你?!」司徒皇後依依不饒道。
「微臣知錯,還請娘娘給微臣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微臣定不負娘娘所望!」慕容懷逸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慕容懷逸這個小崽子,跟慕容青石一樣,刁鑽狡猾,不得不防!見司徒氏勢弱,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公開宴請寧王,對本宮挑釁?!
「念在你以往的功勞上,本宮這次暫且饒你一命,若在自作主張,休怪本宮不留情面!」司徒皇後仍舊沒有好臉色。
這樣急功近利地除去寧王,近乎沖動魯莽,以慕容懷逸的頭腦,絕不會如此莽撞,這個家伙,竟然膽敢欺瞞本宮,真以為本宮老了嗎?!
「多謝娘娘開恩,微臣定盡心竭力,為娘娘辦事!」慕容懷逸謝恩道。
「夜已深,你留在此處,多有不便,且退下!注意小心行事!」司徒皇後冷冷瞥了一眼一臉沉靜的慕容懷逸,淡然開口道。
「望娘娘保重鳳體,微臣告退。」慕容懷逸話音剛落,行禮後躬身退出殿內。
「娘娘,剛剛收到消息,今夜慕容府的饗宴不歡而散,確實有個舞優企圖行刺王爺,被寧王身邊的隨從擋下!」冷翠蹙眉回稟道。
「著人盯緊慕容懷逸,不能讓這小子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耍什麼花樣!」司徒皇後面色冷厲,沉吟道。
「娘娘放心,小小一個慕容懷逸,不過是娘娘身邊的一條走狗,難成氣候,無法興風作浪!」冷翠冷嗤道。
「哼!你未免也太小看這只走狗了,他早已不再溫順,反而暗藏心思。如今正想要跟本宮分道揚鑣,企圖對抗本宮呢!」司徒皇後冷哼道。
「娘娘怕是多慮了。他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下,從未出任何紕漏,一直都是盡心盡力替娘娘辦事的。這次的行動是魯莽了些,卻也是為了娘娘的大計著想啊!」冷翠揣度著司徒皇後的意思,為慕容懷逸求情道。
「冷翠,你似乎對慕容大人,頗有好感啊!」司徒皇後別有深意地斜了冷翠一眼,存心試探道。
這個一向蠢笨如牛的丫頭,竟敢違背本宮的意思,為慕容懷逸說情……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不過是據實稟告,不希望娘娘一時起疑,中了敵人的奸計,跟慕容大人起內訌……」冷翠聞言,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