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皇後寢宮。
「娘娘,武騎尉賀蘭達鄖之女賀蘭玉卿求見。」一個小丫鬟躬身進殿,稟報道。
「可是前幾日在殿上指出凶手的賀蘭玉卿?」司徒皇後斜睨著左手上剛涂好的紅色蔻丹,不疾不徐問道。
「回稟娘娘,正是此人!」小丫鬟一直垂首立在殿中,恭恭謹謹道。
「攪了本宮的好事,還敢來坤和宮?!」司徒皇後朝手上的蔻丹輕輕吹了口氣,滿臉不悅。
「既然娘娘不想見她,打發了便是。」冷翠察言觀色,小心提道。
「恩~~~本宮今兒也乏了,不見客。」司徒皇後冷哼一聲,繼續欣賞著自己的青蔥玉指。
「賀蘭玉卿知道娘娘或因前日之事怪罪于她,不肯相見,特請娘娘過目後,再做決定!」小丫鬟掂量了一下袖中的金錠,硬著頭皮跪在地上,雙手奉上手中的錦盒,奏請道。
司徒皇後微眯雙眸,看著小丫鬟手中的錦盒,心下略微沉吟,隨即給身邊的冷翠遞了個眼色。
收到信息的冷翠,快步走到小丫鬟身邊,從她手中接過錦盒,回身雙手捧給司徒皇後。
「打開!」司徒皇後臉色陰沉,沉聲道。
冷翠聞言,心里撲通跳著,呼吸略微有些困難,她強壓下心中的詭異想法,屏住呼吸,慢慢將手中的錦盒打開。
司徒皇後抬眼一看,竟是一塊紫黑色的玉牌,玉牌上赫然刻著‘櫻盟’二字!「讓她進來!」
跪在堂下的小丫鬟驚魂甫定,躬身退出殿內,傳喚賀蘭玉卿入殿。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別來無恙~~~~~~」賀蘭玉卿風姿綽約地走進殿來,行了禮,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此玉牌,你從何得來?」司徒皇後像一只老謀深算的狐狸,擺出奸詐的笑容,小聲問道。
她聲稱見過凶手南宮余蔚,她到底從南宮余蔚那里知道了什麼?!
「看來皇後娘娘認得這塊玉牌!不錯!此玉牌原為皇後娘娘故交所有!」賀蘭玉卿打著馬虎眼,故意模稜兩可道。
司徒皇後臉上依舊掛著未達眼底的笑容,心道︰這個小丫頭,鬼精得很!看來像是從那個該死的南宮余蔚身上知道了些什麼!
「本宮不認得這塊玉牌,只是好奇你為何拿它來約見本宮,故而召你進殿一問。」司徒皇後輕輕吹著氣,呷了口茶,不緊不慢道。
這樣都死不承認,真是狡猾!賀蘭玉卿堆起燦然的笑,緩緩道來︰「既然皇後娘娘忘了,臣女不介意,再說一次。這塊玉牌是櫻冥銀月盟盟主南宮余蔚之物!听說她擅用蠱毒,想必娘娘听過‘一見鐘情’蠱毒吧?~~~~~~~~~」
司徒皇後聞言,一驚,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溢出,她斂下眸中的驚懼之情,慢慢將茶杯放在桌上。
司徒皇後這些心虛的表現,全然落入賀蘭玉卿眸中,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本宮突然覺得月復中饑餓,冷翠,你且去御膳房拿些精致的點心過來。」司徒皇後接過冷翠遞過來的絲帕,仔細擦拭著被茶水燙紅的玉手。
看著冷翠應聲離去,司徒皇後陡然變了臉色,眼神狠厲,語氣冰冷,嘴角抽起一絲冷笑︰「你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娘娘多慮了,臣女什麼都不知道!臣女只是求娘娘大發慈悲,允我在‘百花誕’奪魁!」賀蘭玉卿滿臉自信。
「此玉牌,如何得來?」司徒皇後不復原來綿里藏針的虛偽笑臉,陰冷的語氣,令整個大殿森寒無比。
「這個問題,皇後娘娘比誰都清楚!此玉牌,自然是本盟主之物!」賀蘭玉卿的紅唇展開一抹嗜血的詭笑,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古怪的詭異。
「你這是什麼意思?!」司徒皇後看著面前的賀蘭玉卿頃刻間變了模樣,長發及腰,白膚勝雪,嫵媚絕色的容顏,不是南宮余蔚,卻是誰?!
「你不是死了嗎?!」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皇後看著殿中可以任意變換模樣的南宮余蔚,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以本盟主的功力,豈會這麼輕易死去!這不過是我設的一個局~~~~」南宮余蔚扯開一絲詭笑,想著所有人都被自己玩得團團轉,心下頓覺暢快淋灕。
「你到底想干什麼?!」司徒皇後深吸了口氣,斜睨了散發著魔鬼氣息的南宮余蔚一眼,冷聲問道。
「我當然是來幫皇後娘娘的!」南宮余蔚運功,將自己的容顏藏起,瞬間,變換成了溫文爾雅的賀蘭玉卿。
「幫本宮?!救寧王母子走出困境,壞了本宮的精心部署,你卻說要幫本宮!」司徒皇後听得此言,便氣不打一處來。
「皇後娘娘息怒,且听我把話說完。皇上對此事已不願深究,想必娘娘該比我看得更通透,若娘娘繼續咬著不放,皇上又會如何?此事過後,能令皇上和婉貴妃反目,便足矣!除去寧王母子的大計,還得從長計議!眼下寧王與成王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皇上勢必焦頭爛額,娘娘若為寧王覓得一個貼心女子,不僅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還能窺探寧王府的動靜,伺機行事,豈不一舉兩得!」賀蘭玉卿面面分析,頭頭是道,眼見司徒皇後凝成一個結的眉頭得以舒展,心下暗暗偷笑。
她說的話倒不無道理,只是上次行刺失敗,還未找到原因,眼前這個行蹤詭譎、心狠手辣的女人,還能信嗎?
「你制的蠱毒,據說天下無人能解,卻讓寧王逃月兌,看來也只不過是浪得虛名!」司徒皇後譏諷道。
「我自知上次任務失敗,百口莫辯,所以,這次才親自出馬,以解娘娘煩憂!還望娘娘成全!」賀蘭玉卿放下姿態,語氣誠懇道。
「難得南宮盟主有此心,本宮能得盟主相助,如虎添翼~~~!哈哈哈!」本來還沒想好下一步該如何與寧王母子相斗,南宮余蔚就送上門來,老天爺還真是眷顧本宮啊!
「多謝娘娘,我定會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賀蘭玉卿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兩個人的密謀自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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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夜涼如水。
蒙煙雨見過楚承澤後,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仇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顧自己月復中的小生命上。
「怎麼樣,這些日子,他有沒有為難你?」楚承酇一臉溫暖的笑,柔聲詢問道。將手中的披風緊緊裹在蒙煙雨身上,細心為她系好帶子。
「沒有,這些日子,他很乖!」蒙煙雨右手輕輕撫模著隆起的月復部,報之以燦爛一笑。
「小家伙,再欺負你母妃,本王定不饒你!」楚承酇走到蒙煙雨身邊坐下來,對著蒙煙雨隆起的月復部,一本正經地笑罵著。
「你這麼凶,小心嚇壞他!」蒙煙雨看著楚承酇認真的樣子,掩嘴偷笑,嗔怪道。
「本王如何舍得嚇他,本王最疼你們母子了!」楚承酇眼帶笑意,言語輕佻,最後還不忘拋送一個媚眼勾魂。
「你的內傷可好得差不多了?」蒙煙雨白了沒正形的楚承酇一眼,關切問道。
「有你們母子在本王身邊,內傷早就不藥而愈了!」楚承酇漆黑的雙眸如夜空中的星子,燦爛炫耀。
「楚承酇,我想去那里看星星。」蒙煙雨手指著旁邊一顆粗壯的大樹,眸中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楚承酇抬眼順著蒙煙雨的玉指望過去,大樹茂盛,枝干粗壯,的確是一個望星的好去處。
「不行。」楚承酇再三權衡,眉頭幾乎糾結成一團,最後斬釘截鐵地下決定。
「你內傷都好了,可以帶我飛上枝頭!他說今夜想在枝頭看星星~~~~~~~~~」蒙煙雨指著隆起的月復部,央求著,有些撒嬌的口氣,令楚承酇瞬間迷失。
「是嗎?本王問問他!」楚承酇回過神,臉上帶著三分邪氣的笑,將頭趴在蒙煙雨的月復部,仔細地傾听著。
這極為親密的動作,令蒙煙雨的臉瞬間發燙,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楚承酇趴在那里一動不動,感覺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年,蒙煙雨不禁出口催促道︰「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噓~~~」楚承酇將右手中指放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道︰「本王正跟他聊天呢!」
「那他有沒有說想去枝頭看星星啊?」蒙煙雨好笑地低下頭,輕輕問道。
「恩,他說想去枝頭看星星~~~」楚承酇掩嘴偷笑,慢慢起身,然後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