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于政務,不覺竟三月未見她,她當真無情,竟與朕賭氣至今日!如今再看她臉上燦若桃李的笑容,為何沒了當日的悸動,徒感一陣悲哀。
若不是當年朕執意把你接入皇宮,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造成你的不幸,是朕對不起你!
「因為朕的緣故,這些年來你在宮里受苦了!」楚符離看著眼前不復當年的梁婉婉,心里掠過一抹沉痛。
「為了皇上,再多的苦,臣妾也能承受,但為人母後,臣妾不想看見澤兒和澈兒任人魚肉!」梁婉婉捻起絲帕,沾了沾眼角。
「任人魚肉?!愛妃言重了!」楚符離聞言,眼神開始閃爍,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是自己懦弱的表現!
「這些年來,我們母子所受的苦,皇上你都看在眼里……臣妾,心如刀絞啊……」梁婉婉想起多年來遭受的一切,泣不成聲。
楚符離何嘗不知道他們母子這些年來,在皇後的魔爪下,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只怪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心愛的女人!
楚符離攬過梁婉婉,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能忘記不堪的過往。
「求皇上,賜我母子以安身立命之地!」梁婉婉趁熱打鐵,跪地哭求。
楚符離心中一震,沉默了半晌,緊緊盯著梁婉婉,淡淡問道︰「朕早有意立澤兒為太子,但如此一來,皇後之位便與你無緣了!」
梁婉婉聞言,身子驀地一僵,隨即俯首跪拜︰「臣妾代皇兒謝皇上隆恩!」
他與我,果然回不到過去了……楚符離此舉顯然是效仿古法,有意阻止外戚專權。他開始猜忌我了……卻也是十分了解我……二十多年過去了,我所經歷的一切,改變了人生原有的軌跡……我不再是那個溫婉賢淑,與世無爭的梁婉婉……
即便此生不能做你的皇後,待你駕崩後,本宮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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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府。已經過了新年月余,卻還有些春寒料峭的意味。
蒙煙雨懷孕已經7個月了,身上有些懶懶的,天氣尚冷,不願出門。楚承酇樂得清閑,陪美人,整日窩在府中,與蒙煙雨彈琴作畫為樂。
忽得蒙煙雨今日來了興致,技癢難耐,看著窗外的殘雪紅梅,想作畫。
楚承酇焚上香燻,片刻間,整個室內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馨香。筆墨紙硯伺候好,楚承酇身著寬大的白袍,松散系于身上,指尖輕攏慢捻,美妙的琴音頓時傾瀉而出……
蒙煙雨一邊享受美妙的琴音,一邊看著窗外的紅梅,低頭作畫。風不時拿著暖爐遞給她,雅和頌一身風雪跑進來,端著可口的甜點和茶水!
看見做的精致的糕點,蒙煙雨忍不住捻起一塊,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香糯甜爽傳遍味蕾。
吃罷糕點,免不了再來一杯熱茶。楚承酇笑看著變得貪吃的蒙煙雨,取笑道︰「真不知你現在如此能吃,不消多時,成王府倒要被你掏空了!」
蒙煙雨咽下口中的熱茶,白了楚承酇一眼,輕聲一笑︰「我倒不知,成王府如此窮困,竟養不起一個孕婦!」
楚承酇正巧彈完一曲,起身,走到畫前,卻只見灰黑色的枝干,宛若賦予了靈魂,曲折動人,只是少了紅色花瓣的點綴,差強人意。
「這紅色花魂,你準備如何點染?」楚承酇背著手,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蒙煙雨得意地拿起案上的一個小盒,旋開,遞與楚承酇。
楚承酇接過小盒,湊在鼻尖,輕輕一嗅,一股梅花的芬芳迎面撲來,還夾雜著些許甜甜香氣……
「這是何物?」楚承酇贊賞一笑,輕聲問道。
「紅梅花汁加美人烙。」蒙煙雨掩嘴一笑,釋疑。
「愛妃果然獨具匠心,此畫一成,不僅能吸引翩翩蝶兒,還能吸引翩翩少年!」楚承酇豁然開朗,打趣道。
不顧眾人在場,楚承酇忽的一把抱住蒙煙雨,撒嬌道︰「本王也要吃……」
風、雅、頌見此情景,馬上低下頭,羞紅了臉,識趣地匆匆退出房內。
蒙煙雨習慣了楚承酇的孩子氣,白眼一翻,掙月兌他的懷抱,氣哼哼道︰「現在不能吃,待我作完畫,整盒都給你!」
「本王才不吃這個!」蒙煙雨的遲鈍,令楚承酇一陣挫敗,食指在盒中輕輕一劃,繼而覆上蒙煙雨的嘴唇︰「恩,在你的唇上才算是美人烙!」
楚承酇眼神痴痴地望著蒙煙雨,嘻嘻一笑,略帶邪氣的笑容,慢慢靠近。
蒙煙雨只覺那一張與自己魂牽夢縈俊臉頗為相似的俊顏,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濕熱的唇摩擦著自己的肌膚,癢癢的感覺,火熱的舌貪戀地舌忝弄著自己的唇瓣,仿佛自己嘴上抹了蜜糖。
粗重的呼吸,熱乎乎地噴在自己羞紅的面頰上,蒙煙雨仿佛回到了夢中,與楚承澤痴纏的夢中……她不禁微微踮起腳,雙臂魅惑地勾上他的脖頸,伸出丁香小舌,開始回應他的侵略。
感受到蒙煙雨的回應,楚承酇訝異地睜開沉醉的雙眸,熊熊烈火中燃燒著的是滿滿的**!
濕熱的舌,像是著了火,在她的眉眼,臉頰,嘴唇,脖頸……留下‘燒’過的烙印。
楚承酇大掌攬著她的腰肢,听到她幾不可抑地發出一聲**蝕骨的申吟,這一聲,對他來說,卻是妖魅致命的誘惑……
楚承酇順勢攬著她移到榻上,大手竟止不住顫抖地解開蒙煙雨的衣扣,直到听見眼神迷蒙的她深情喚出一聲「襲孟」,體內的欲火徹底被澆滅!
楚承酇眼神變得冰冷,欺身上前,冷冷問道︰「本王是誰?」
驟然變冷的音調,打破了原來曖昧的氣氛,蒙煙雨睜開雙眸,看著楚承酇冰冷的眼神,咬了下嘴唇,聲若細蚊︰「對不起……」
「看好了,我是成王楚承酇!」楚承酇緊抿著嘴唇,盯著手足無措的蒙煙雨,一字一句咬牙說完,便再度襲上她的唇,這次更多的是瘋狂與霸道。
蒙煙雨無奈地閉上眼楮,沒了剛才的情動,像一具行尸走肉,任他發泄心中的怒氣。
「太子被廢,現在是爭奪太子之位的好時機,你不該將這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蒙煙雨木然地躺在榻上,承受著楚承酇在自己身上肆虐。
楚承酇突地停下瘋狂的親吻,頹然坐在榻上,幽幽道︰「本王從前以為,他不珍惜你了,便可以得到你,事實證明,不可以;後來以為,登上權力高峰,便可以得到你,可是又錯了,即便能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現在,本王終于知道,你永遠不可能屬于我……」
「不要告訴我,你想成為九五之尊,只是為了得到我!」蒙煙雨輕聲一笑,淡淡回應道。
「沒錯!本王早在七歲時,就想有朝一日,成為皇帝,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更是堅定了本王的初衷!」楚承酇順勢躺在蒙煙雨旁邊,望著屋頂,慢慢敘說著。
「我本與七哥感情甚篤,時時玩在一處,知道七歲的時候,我不再想跟他做好兄弟,開始把他當做爭奪皇位的絆腳石。我與七哥都有母後,七哥的母後雖然勢弱,卻處處維護他,事事關心,捧在手心里;而我的母後天性膽小,不僅怕司徒皇後,也怕婉貴妃,處處讓我委曲求全,事事要我選擇忍讓……甚至,我覺得,她疼愛七哥,更勝于我!這樣卑微的存在,讓我想登上權力的高峰,我要讓父皇看到我,讓母後看到我,我才是他們最值得驕傲的兒子!」
「你本就是他們值得驕傲的兒子,何需證明!那個孤獨的位置,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蒙煙雨側過身,輕輕握著他的手掌。
楚承酇望著屋頂,心內一陣迷茫,那樣高高在上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如果不是,那我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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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秋末,楚國邊境一直戰亂不斷。多年的休養生息,異族現在兵馬強盛,大有進犯之意。
今年初春,朝堂之上,不時傳來邊境的戰報。
太極殿。
「西北戰事如何?」楚符離表情肅穆,擰眉問道。
「啟稟皇上,西北戰事……有些不妙!」兵部侍郎面有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