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宮,前司徒皇後冷宮。
「這種晦氣的地方,婉貴妃娘娘何苦要來?!」司徒煙給懷里的貓兒順著毛,漫不經心道。
「哀家知你必定深宮寂寞,特來告知,先皇已傳位于我兒楚承澤。」梁婉婉冷眼看著司徒煙震驚的眼神,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
「哀家……?先皇……先皇……?不!你怎麼能先我而去?你犯下了所有的錯,還未嘗到苦果,竟留下我們撒手而去?!楚符離,你這個負心漢!」司徒煙眼眶中的淚水打著轉兒,聲嘶力竭地對天長嘯。
司徒煙,真沒想到,你才是最愛他的那個人!梁婉婉心里輕嘆一聲,慢慢將心底那殘存的愛,深深埋葬。
「他怎麼死的?到底是誰害死了他,是誰?!」司徒煙瘋狂地抓著梁婉婉,用力地搖晃,泛紅的眼眸,看起來很是駭人。
「先皇不幸中了敵人的埋伏,萬箭穿心而亡!」梁婉婉平淡的語氣,敘說著,仿佛說著無關痛癢的人一般。
司徒煙聞言,只覺胸口沉悶,用力捶打胸口,哭喊著︰「他聰慧睿智,用兵如神,久經沙場如他,怎麼會輕易中了敵人的埋伏?」
梁婉婉默默听完司徒煙的話,面無表情,淡淡道︰「先皇駕崩,依照祖制,無所出的侍寢嬪妃,皆要陪葬。哀家看你下半輩子注定要在這冷宮度過,如此淒慘,生不如死,不如就隨先皇而去吧!」
傷心欲絕的司徒煙聞言,瘋狂大笑中,眼淚不住地留下來。她慢慢走到梁婉婉身側,一手挑起靜若盤中的白綾,素手輕輕覆上這華美的素錦,眼前浮現的是,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的楚符離第一次遇到自己微笑的樣子……
「你身邊那個白發妖女呢?」梁婉婉想起司徒煙身邊那個冷若僵尸,滿身殺氣的女子,驚慌問道。
「她,已經離我而去……太後娘娘不必害怕……梁婉婉,好自珍重!」司徒煙笑得平淡,梁婉婉卻心里發毛。
一時三刻過後,梁婉婉看著司徒煙痛苦扭曲的面容逐漸變得平靜,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龐……「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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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孝皇太後寢宮。
賀蘭玉卿跪在地上,等候梁婉婉的發落。
「說!你與司徒煙到底是何關系?」梁婉婉柳眉倒豎,極沒有耐性地怒聲喝道。
「回稟皇太後娘娘,奴婢與前皇後,並無任何關系!」賀蘭玉卿心里打著鼓,不知梁婉婉突然又召見自己,所為何事,索性什麼都不說,靜觀其變,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藏的是什麼藥!
「嘴硬的賤婢!哀家可沒時間跟你耗著!給哀家用刑!」梁婉婉嘴角嗜血的冷笑一閃而過,冰冷的語調,令殿上的人,聞之毛骨悚然。
兩個奴婢快步走上前,一邊一個架住賀蘭玉卿,強自按下拼命掙扎的賀蘭玉卿,往她頭上套上麻袋。
賀蘭玉卿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心里盤算著,到底該不該施展武功,不能就這麼被這個老妖婆折磨死。
靜若手上抱著司徒皇後的那只貓走過去,將那種貓一並放進麻袋,扎緊袋口。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太後娘娘,饒命啊!奴婢真的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啊!」賀蘭玉卿在麻袋里掙扎著,透出驚慌的聲音。
「哀家再給你一次機會!司徒煙身邊的那個白發妖女在哪里?」梁婉婉咬著後牙槽,艷紅的唇一張一合,心里為這個不確定的因素,惴惴不安。
白發妖女?賀蘭玉卿心內一驚,這是她心里永遠的痛!她到底還知道了什麼?難道司徒煙臨死前,已經跟她說了我的真實身份?!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嗎?」梁婉婉冷哼一聲,一個手勢下,兩個奴婢拎著手中的木棍,專打那只麻袋里的貓。
可憐的貓兒哀嚎著,在麻袋里亂竄,卻逃不出敵人的手心。
貓兒亂抓之下,賀蘭玉卿只覺手臂臉上陣陣刺痛傳來。這個老妖婆,果然心狠手辣,比之司徒煙,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身上的傷痕都是貓兒所抓,除此之外別無傷痕,這樣一來,即便有人看見,也與梁婉婉毫無關系!
「皇太後請息怒,奴婢真的不知道,她身邊竟有個白發妖女啊!娘娘饒命,饒命啊!」賀蘭玉卿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大聲哭喊著,眼眸中劃過一絲狠厲之色。
「哀家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梁婉婉一個眼神,兩個奴婢加重用刑。
整個大殿中,充斥著賀蘭玉卿和貓兒的哀嚎聲,慘絕人寰。
「娘娘,白發女子是躲在暗處的,司徒煙不讓賀蘭玉卿知曉,這不足為奇。或許,她真的不知道!」靜若听著賀蘭玉卿的慘叫聲,不覺微微皺眉。
梁婉婉聞言,頓覺有理,一個手勢,兩個奴婢打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暫停歇,殿中的慘叫聲慢慢趨于平靜。
司徒煙倒是找了個好細作,打死不肯吐露半句,令哀家如此傷神。
「司徒煙把你安插到皇上身邊,到底意欲何為?趁機毒害皇上,還是刺探消息?」梁婉婉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誘導著。
「奴婢不敢,皇太後娘娘言重了。」賀蘭玉卿歪在地上,求饒道。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梁婉婉話鋒一轉,繼續道︰「司徒煙追隨先皇而去,你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哀家宰割!倘若你識時務,能為哀家所用,倒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奴婢知錯,謝太後娘娘不殺之恩,奴婢定當赴湯蹈火,以報太後娘娘之恩。還請娘娘示下!」賀蘭玉卿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原來,她是作此打算,還好剛才沒有沖動動手。
「不愧是司徒煙教出來的奴婢!皇上登基大典過後,哀家會請皇上正式冊封你為皇後!」梁婉婉淡淡笑道,示意將賀蘭玉卿放出來。
賀蘭玉卿重見光亮,听聞此言,心下甚為歡喜,暗自沉默了一會兒,戰戰兢兢問道︰「太後娘娘施如此大恩于奴婢,奴婢不知該如何報答太後?」
「做好皇後該做的,好好照顧皇上,關心皇上!你懂哀家的意思了?」梁婉婉嬌美的聲音,此刻听起來竟是殺機暗伏。
「奴婢不懂,皇上與太後可是天底下最親密的人……」賀蘭玉卿確信已經听懂了梁婉婉的話,卻不懂她為何這樣做!
「哀家不喜歡如此多話的奴婢!」梁婉婉冰冷的聲音打斷賀蘭玉卿的問話,語氣十分不悅。
「奴婢逾矩了,奴婢定會謹遵太後之教誨!」賀蘭玉卿俯首表明心跡。
「如此甚好,不枉哀家一番苦心。」梁婉婉頷首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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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前線抗敵,連傳捷報,令整個龍城原本的低迷氣氛一掃而過。
安心在成王府養胎的蒙煙雨听聞此消息,心下稍安,不料卻傳來皇上召見的諭令,不覺蛾眉微蹙,甚為擔憂。
太極殿偏殿暖閣。
蒙煙雨被大太監福順引領著走進暖閣,抬眼便看見那雙深沉的眸子,不覺身子一顫,微微福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過來!」楚承澤一個簡單的手勢,淡漠的言語中透著滿滿的不容置疑和一絲魔力。
蒙煙雨聞言,心下稍亂,低眉思索著到底該不該走上前去。還未及想出答案,便見一雙精美的龍靴立于眼前,一如大婚初見。
楚承澤伸出右手攬過蒙煙雨的腰肢,輕輕將她帶至身前。
一股男性危險的氣息團團圍住自己,蒙煙雨臉色一熱,嬌羞滿面。
楚承澤忘情地吻上她淡畫的蛾眉,蒙煙雨身體僵硬,有些微抗拒之意。只待他火熱的唇舌覆上她的唇,蒙煙雨才驚然推開他,心驚肉跳道︰「請皇上自重!」
楚承澤聞言,勾唇一笑,霸道地托著她的後腦勺,不容有退。瘋狂地親吻著她的唇瓣,時刻準備攻陷她的防線。
蒙煙雨慌張之下,輕啟貝齒,咬住他的下唇,楚承澤停下動作,深沉的眸光似乎將她深深吸進去。
至此,蒙煙雨輕咬他下唇的舉動,被定義為挑逗!
她再也抵擋不住他的誘惑,任其上下其手,為所欲為。被**迷蒙的雙眸,漸漸蒙上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