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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哭……」他吻到了她的眼淚，苦澀蔓延到下顎，她慌亂地用手去擦，卻越擦越多，他身上燃燒著的火焰似乎被壓下些許。
「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她微微抽泣，「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很久以前也發生過，可是為什麼會那麼悲傷，像是什麼沉澱在心里，非常難以形容的痛苦感覺的那麼清晰……」
他的眼神一下子冰冷起來。
發生過……
果然是，易清邵已經得到了她，是這樣嗎。
心收緊般疼痛得無以復加，他看著她，通體白皙的肌膚早已被人所吻遍，她的顫抖，她的嬌喘也不止屬于他一個人，她也在某一天的晚上跟著另一個男人在床上難分難舍，纏綿到天亮，露出最讓人心動的眼神，像是要拉著兩人永遠墜入地獄般的妖媚，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背景下，她把自己交給那個他想也不用想便知道的男人。與他海誓山盟，與他纏綿悱惻。
若是現在，他便是與她發生了關系，又怎麼會取代那個人在她生命中的意義。
永遠都不可能。
即使她現在已經失憶，她也不知道封印起來的那段記憶中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覺出這種身心的背叛感——和一個已經不愛的人做著與曾經深愛的人的事情，這種悲切，怎麼是眼淚能夠說得明白的。
「我等你……」
「……什麼？」她不斷地用手背擦著滑落的眼淚，模糊地問。
「等你，等到你變成我的人的那天，等到你心甘情願願意把自己交給我的那一天。」他的語氣肯定的仿佛之前那個有些強勢有些沖動的離鞜根本沒有出現過，「我討厭你現在的眼淚，因為它不是因為我。所以，別哭了。別哭了。」
他從她身上離開。
冷卻了的欲、望，失去的溫度，她知道她傷了他很深，至少這一次，她從那雙淺棕色的眼楮中看到的不僅僅是被人遺棄的脆弱，還有懦弱的自己。
除了懦弱還有無助。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總是把事情搞砸。
為什麼自己再也沒有那種十七歲那年一心一意愛著的執著了。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
眼淚在逐漸平復下來的心情中一點點褪去，她透過濡濕的睫毛，看到離鞜仍然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面無表情的看著筆記本電腦，就像往常那樣處理著黑幫的事物。他有好幾個手機，專門用來和各個部門的人聯系，但是她卻也沒看到過有誰來與他洽談過，好像所有的業務都是通過電子通訊設備來實現的。
「離……」
他的視線熒幕上移開。
「離。」
他皺起好看的眉頭，露出詢問的表情。
「離你總是這麼溫柔。」她喃喃道，「不管是對待莫名其妙的我，無理取鬧的我，還是偏執一意孤行的我，總是給我最溫暖的，我最缺失的愛。我總是做著默默接受愛的人，你總是那個付出的人。所以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放下冷淡的面具去挽回你，就好像你是注定要走的人。盡管我一直說你是放棄了我們，但其實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開口去奢求更多的愛，我只是站在原地固執的等著你，好像是在賭氣一樣。這樣的我，根本不配擁有你的溫柔。我一直是這樣想的。」
離鞜沒有說話，多長時間了，好像是第一次窺探到了她的內心，沒有堅硬冷漠的外殼，仿佛伸手就能夠觸及到那溫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