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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
天賜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看上去優雅得高不可攀的男人居然會放慢前進的步子，笑著回應她的反常的舉動。
他有一雙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淺棕色的眼楮，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在琢磨眼前的女孩。她肆無忌憚地看著他，目光明亮而灼熱，有一種倔強的光芒閃耀其中。
久良，她微啟凍僵的唇瓣，說︰「聖誕夜的晚上好冷。」
「確實。」他漸漸停下腳步，凝視她，並沒有對她的喃喃自語熟視無睹。
「……抱歉。」她對他笑笑，對這種打擾表示歉意。
他抿唇，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的笑容居然能冷漠到這種程度，宛如暮春櫻花慘烈的凋零，他彎下腰，不甚關切地問︰「我說，你在這里干什麼？「
他的聲音靜靜的，帶有玩味卻又沉靜有力。
真好听。
………………
「我一直都覺得，那天我牽住的那雙手，一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放開我。然後離開我。」
離的微笑讓人覺得悲傷地難以形容。
天賜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這是她自知道懷孕那天起第一次掉眼淚，連孩子被帶走的那天她也沒有哭出聲來。但是這一次，她看著離，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掉成一片，哭的像個淚人。
「別哭啊……」他溫柔地為她擦點眼淚，「你哭了我就更不想放你走了。告訴我，在國外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和寶寶嗎？」
天賜點頭，很用力很孩子氣地點頭。
離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那我答應你，我不會來找你，也不會再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你同樣也要答應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必須第一時間聯系我。如果被我發現你在逞強，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
天賜擦掉眼淚，說好。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像一直都是這種個性，從我遇到你的第一天起。從來只是自己在勉強，」他說，「……要走了，不跟我說些什麼嗎？」
「……離，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事情。」
離英俊如畫的臉上綻開了一個邪魅的笑，他的心里的柔軟輕易地被觸動，好像為了這句話就算讓他在下一秒死去也無足輕重。
「這個，」她摘下一直戴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這個還是還給你，希望你找到更有資格擁有它的人。」
「……它永遠都是你的。」離低下頭，接過戒指又重新為她戴回去。動作一貫輕柔，就如同是求婚的那天，讓天賜說不出任何話來。
「……最後，再給我一個擁抱吧。」
天賜將寶寶放進嬰兒車里，非常鄭重地理了一下裙子。離為她把臉頰邊上滑落的發絲重新夾在耳後，身後一遍又一遍催促著旅客登機的聲音變成了遙遠的背景樂，這一刻，偌大機場大廳只有他們兩。
天賜抱住他，然後側過頭輕輕地吻了他。
離一下子怔住，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離，我愛你，再見。」
她已經帶著孩子走向登機口，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