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面修羅 第六十七章

作者 ︰ 幽香翠竹

()「那麼……妍兒她到底,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呢?」花璃有些擔憂的問道。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問問獨妍的想法才行,然而他問的,則是將軍夫婦的問題,也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青鸞搖了搖頭,眉頭深鎖,顯然也是不知道。其實,青鸞更擔心的是,等獨妍回來之後,面對她的會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青鸞就恢復了冷酷的樣子,他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好了,我想你們的問題也都問完了,可以走了,不送!」

幾人無奈搖頭,不知道妍兒的手下怎麼會是這麼個冰山人物,明明妍兒就是很甜美的啊!真是不好接觸啊!但還是站起身來,他們的問題的確已經問完了,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臨走之際,白言卻是轉頭再次問了一個問題︰「青鸞,妍兒走了,你會不會搬走?」要是青鸞搬走了,自己以後要到哪里去找他?不得不說,這個問題也是一下子就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不會。」他怎麼會搬走?要是走了主人回來後找不到他怎麼辦?他要在這里等著主人,等到主人歸來的那一天,他希望,主人回來後,能夠一下子見到自己。

听到青鸞的回答,皇甫灩一下子跳了起來,歡呼道︰「耶!我也可以在這里等妍兒回來了!」臉上、眼里,都是滿滿的喜悅。

听到皇甫灩的話,青鸞沒有像先前那樣什麼都沒有表示,而是目光深沉的望著皇甫灩,那眼眸中似乎透著無盡的話語,猶如一座大山,壓得皇甫灩喘不過氣來。

皇甫灩微微有些心慌了,但仍是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干嘛這樣子看著我?不會想要反悔吧?你剛剛可是答應……」

青鸞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你確定?」這樣的語氣讓皇甫灩不得不猶豫了起來,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在這一刻,她似乎在青鸞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極重的壓迫感,那是一種強者才有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就連在她師父的身上就從來沒有感覺到。況且,她不是已經很肯定了嗎?想要住在這里。可是,青鸞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皇甫灩陷入了沉思,心中不斷的揣測著青鸞的意思,久久的咬唇不語。

青鸞見此,嘴角奇跡般地勾出一抹弧度,說是笑容,更像是諷刺,他緩緩的道︰「你確定?你真的確定嗎?你確定要逃避現實,做一個弱者?不錯,你生在皇室,的確是你的悲哀,可是你的命運是由你自己定的,你可以選擇成為一個強者,勇敢的面對現實,只要有這樣的信念,以你的才華,在這樣的世界立足不是什麼難事,那個時候你自然可以擺月兌那些人對你的控制。當然,你也可以不這麼做,就像現在一樣,畏首畏尾,連那些人都不敢見,有什麼資格跟他們斗?連見他們的勇氣都沒有,連變強的決心都沒有!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悲哀!你也可以把自己現在的行為歸類為向往平淡的生活啊,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告訴你︰你已經沒有了跟主人站在一起的資格!」

這番話說得十分的尖銳,像是石頭,一下一下的撞擊著他們的心,又像是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刺向皇甫灩的心,將她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出來,令她不知所措、無所適從,臉上慘白一片,很顯然是被青鸞說中了。

正要走的三人也愣住了。他們見過穩重的青鸞、冷酷的青鸞、瘋狂的青鸞、深情的青鸞,卻獨獨沒有見過——言辭如此犀利尖銳的青鸞。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再看看皇甫灩,堂堂的一國公主,有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被人戳中了心事卻不知道怎樣反擊,如此狼狽,如此無力,無可奈何。

在青鸞深沉的注視下,在冷耀、白言、花璃三人詫異中帶著憐惜的目光下,皇甫灩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放聲大哭。這時她在這些人面前,第一次如此失態。

皇甫灩將將臉埋在臂膀間,縱聲大哭。那十年間受的所有委屈,心中的所有苦楚,所有的無奈,似乎在這一刻全都噴涌而出,化作無比的憤怒與悲憤,在她嘶聲力歇的哭聲中爆發了出來。青鸞的那些話似乎就是一個引爆點,引爆了皇甫灩這些年來強制壓抑在心底的痛苦的導火線。

皇甫灩哭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才緩緩的平靜下來。接著,她坐到了石凳上,開始講訴她的故事。

因為剛剛哭過,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仍是不妨礙它的好听。「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是皇上迎娶另一位妃子的時候。那時候,母妃的大殿里只有一個產婆給她接生,就連一個照顧的丫鬟婢女都沒有。所有的人都在大殿上為皇上新迎娶的妃子道賀,從來沒有一個人記起,一個大殿里,有一個可憐的妃子在生孩子,就在他們的新妃子嫁進來的時候,另一個人在承受著怎樣的折磨,沒有一個人記起。呵呵,曾經母妃嫁進皇家的時候,那是如何的風光,無數人的道賀、恭維,想不到,想不到最終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場景依舊,主角卻又是變了一個人。後來,婚禮落幕,皇宮里也都傳來的我母妃的死訊,說是難產而死……」說到這里,兩行清淚從皇甫灩的眼眶里留下,擦了擦,無所謂的笑笑,語氣中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她繼續道︰「其實那根本就是狗屁!我母妃根本就沒有難產,要不然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上?我母妃分明就是被皇後的一杯毒酒給害死的!我母妃用她的生命換來了我的一條命!本來我也是要死的,可是卻是皇後的兒子皇甫炫救了我!哈哈哈,很可笑吧,他的母後害死了我的母妃,我的性命卻是他救的,這樣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皇甫灩已經陷入癲狂,又哭又笑,讓人看著無比心酸。

「在我有記憶開始,迎接我的就是不斷的挨打、欺凌,我知道他們都是什麼尊貴的皇子公主,得罪了他們就只有死,于是,我就只有忍,不斷的忍讓,等來的卻是更加的變本加厲的欺負。直到我十歲那年,師父來了,他是一個十分德高望重的人,面對想要收我為徒的師父,皇上自然是高興無比,因為我是所有人中最好控制的一個,只要控制了我,就能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他對我的關注才漸漸地多了起來……」皇甫灩的臉上漸漸的出現了一抹諷刺和殘忍的笑意,但更多的卻還是痛苦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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