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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阮青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是知道當她把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軟綿綿的坐在了地上。
環顧四周,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氣味,偌大的空間里一片寂靜,她甚至都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閉上眼楮,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至少在這里、在這一刻,她是安全的。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驀地響起,渾身一激靈,她下意識的摁下了通話鍵。
將話筒貼到耳朵上,她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喂,青青啊,我是嬸嬸啊,是你在听嗎?」
話筒那端傳來閆芳的聲音。
眉心微蹙,阮青青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
「嬸嬸,是我。」
她少氣無力的說道,身子一歪,躺在了一旁的地毯上,閉上眼楮的時候,一股濃濃的倦意席卷而來。
「哦,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听聲音沒有力氣啊?」
話筒里,閆芳的聲音再次傳來。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嬸嬸有事嗎?」
手輕柔的揉捏著太陽穴,阮青青低低的問了一聲,雖然說也知道這樣的問話顯得很多余。
「那個……也沒太大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們和謝氏合作的事情談的怎麼樣了?震霆答應給我們撥款了嗎?」
听到她的話,阮青青翻了一個身,手握著電話,那眉頭皺的更緊了。嘴唇緊抿,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青青,說話啊,怎麼了?他不同意嗎?可是他明明說過只要你點頭就可以的啊,難道說是你不打算幫叔叔嬸嬸嗎?」
說到後來,閆芳的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不是,那筆錢他明天一早會讓人打過去的。」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阮青青低聲說道,倦意如潮水般一股腦的襲了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又變卦了呢,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回頭嬸嬸再給你打電話啊。」
說完,不等她說話,閆芳已經自顧自的掛上了電話。
听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隨手將手機一扔,不消片刻的功夫,阮青青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半睡半醒之間,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就這樣映入視線。
渾身一激靈,她猛地爬了起來,全身的瞌睡蟲都被一股腦的趕跑了。
「你是誰?」
她顫聲問道,兩手握成拳狀擋在了胸前,她明明記得之前進來的時候把門鎖好的啊。
落地窗前佇立的那抹影子一動未動,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一身黑衣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你……到底是誰?再不說話我就喊人了。」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她強自鎮定的說道,同時,悄悄地把一旁的手機拿到了手里,只是在按下那三個鍵的時候遲遲沒有撥出去。
那個黑影仍是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轉過了身。
他向她走來了……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隨著他每一步的逼近,阮青青只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她想喊,卻突然發覺嗓子里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向自己越走越近,那股刺鼻的酒精味道也越來越濃烈。
「我……你……」
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唇,阮青青努力的睜大眼楮想要看清來人,可是那昏暗的視線只來得及讓她看個大致輪廓,隨即,她被人一把撲倒在了地上。
心髒在剎那間停擺。
躺在那里,她覺得渾身的骨頭都似乎要斷裂了,生生的疼。
她想踢開他,可是像是一早就察覺到她的意圖一般,男人將她的兩只手扯到頭頂上方摁住,同時把她亂踢騰的兩條腿壓在了身下。
濃重的鼻息混合著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吻了她,如同狂風暴雨般的吻讓她幾欲窒息,最後只能隨著他的呼吸,一顆心跟著起伏不定。
「寶貝,生日快樂。」
就在她以為折磨無休止的時候,一道近似呢喃的聲音在耳畔緩緩響起,緊接著那狂野恣肆的吻慢慢的變得溫柔起來,舌尖一一的掃過她的唇,仿佛她是一塊上好的甜點,值得人細細品嘗。
「小楓,我愛你,對不起……」
又是一道呢喃傳來,電石火光的一瞬間,阮青青突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
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她放棄了所有的反抗,一抹狐疑就這樣漸漸地爬上了她的眸子。
這不是她第一次從他的嘴里听到小楓這個名字,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听到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隱隱的痛了一下。
再回神的時候,耳邊無聲無息,不知道何時,謝震霆竟然已經趴在她的身上沉沉的睡去了。全身的重量一股腦的壓在她身上,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阮青青第一次這麼不設防的近距離看他,忽然發現他的眼角有一股透明的東西,用手輕輕一擦,濕濕的,放在嘴里嘗了嘗,咸咸的味道。
是眼淚!
可能嗎?
下一刻,她用力的搖了搖頭。
像謝震霆這種心比石頭都要硬的人,會流眼淚?她是打死都不會信的,只是那股咸咸的液體又是什麼?
一時間,她恍惚了。
就在這時,陌生的手機鈴聲忽然在這個房間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