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白,有一瞬的驚上蘇曼青的心頭,她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目光直直的望著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屏風後的蘇曼青咬緊了牙齒,手心擠出了細汗,此時的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撲通直跳,她不知道屏風後的他是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他。
「都給你辦妥了,你要怎麼謝我?」白鳳的聲音帶著一抹柔情,目光流連的落在男人的後背,語氣里帶著一抹嗔怒,卻又有著無可奈何。
「謝謝你。」男人平靜的聲音響起,沒有多余的情緒,純粹的感謝。
「哎……你連多說一個字都不肯,算了算了,她就在對面的房,你去吧。」白鳳搖了搖手絹,故作生氣的說道。
「她很聰明,這幾天已經大不一樣了。」白鳳聲音微變,認真的對男人說道。
「鳳姐出馬,事半功倍。」男人惜字如金,保持著對白鳳的敬意卻又不失自己本色。
屏風後的蘇曼青听著兩人的談話,面色驟變,心中升起一個疑問來︰自己被賣進來難道是他的安排?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若凝又在哪兒?
蘇曼青不禁抿緊了唇線,一雙清亮的眸子染上一絲迷惘,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繼續听著兩人的談話。
「都說赫連家的三少爺南下江南火燒蘇府搶回一姑娘,看來是真的了?」白鳳有些吃味的看著赫連祁與轉身的身影,酸酸的說道。
「那只是傳言,不是我做的。」赫連祁不失風度的揚起唇角。
白鳳提到了蘇府,蘇曼青心中一震,面色刷地變得蒼白,她的身子輕晃,听到赫連祁否認之時她卻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她抬眸,目光穿過縫隙望向不遠處的赫連祁,他說沒做過,就一定不是他做的。
只是這樣一來,父母的死是被人謀害,蘇曼青的腦海中驀地浮現一個老者的面龐,眉心不由得緊皺。
「好了,我不留你了,你快把她帶走吧。」白鳳再和赫連祁逗了幾句,便揮著秀娟笑道。
只是在望著赫連祁的背影時,不知道是感慨還是怎麼的,喃喃的開了口︰「傳言赫連祁從赫連家大少爺手中搶回一女,看來這個傳言不假了吧?」
「……」聞言,赫連祁腳下稍微踟躕了一下,微微側目,卻忽地听見一聲悶響,她眼角微抽︰「誰?」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便伸手敏捷的朝著屏風後走去,一雙閃亮的黑曜石定定的望向蘇曼青,眸子里掠過一絲訝色。
「誰那麼大膽……」白鳳面色一冷,說著就要朝屏風走來。
赫連祁揚了揚手,目光定定的落在屏風後,聲線平暖的開口︰「沒事,是只老鼠。」
「老鼠……?」聞言,白鳳拔高了音調,聲線中透著一抹懷疑︰「我看是一只大老鼠吧?」
听著白鳳吃味的反問,蘇曼青忍不住嘴角一抽,而赫連祁則神色如常的點頭︰「嗯。」
聞言,白鳳呢怪眸光一凜︰「那我先出去了,祁少爺你慢慢捉老鼠吧。」
當關門的聲音落下後,蘇曼青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她抬眸迎上了赫連祁的眸光,他眼中的那一抹炙熱讓她有一瞬的恍惚,她立馬低下頭來。
看著蘇曼青的舉動,赫連祁的薄唇微動︰「你听到多少?」
「我什麼都沒听見。」蘇曼青眸光微閃,直直的迎上赫連祁的眸子,木訥的回答道。
「……」赫連祁似乎根本不欣賞蘇曼青的回答,他的薄唇抿成一線,嘴角揚起一彎好看的弧度。
「你花了一百萬?」蘇曼青有些心虛的轉移話題,盯著赫連祁微驚的說道。
赫連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蘇曼青,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看得蘇曼青有些不自在。
她腦子迅速的轉動著,隨後一抬眸︰「要不你走吧,這樣就不用花一百萬了。」
赫連祁低頭俯瞰著蘇曼青,平靜的眼神里猜不出情緒,隨後勾動薄唇︰「其實我沒花錢。」
「……」聞言,蘇曼青面上一怔,瞪大眸子愣愣的望著赫連祁,嘴角抽動了幾下。
望著面具底下蘇曼青一雙清亮星眸染上一層啞然之色,赫連祁一臉忍俊不禁。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陪你?」看著赫連祁臉上淡淡的笑意,蘇曼青有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于是她揚了揚下巴尖,沉聲問道。
「你認為呢?」赫連祁眉梢微揚,輕聲反問。
蘇曼青後退一步,從屏風下出來,走到桌邊坐下。
赫連祁看著蘇曼青一瘸一拐的樣子,眸子里掠過一絲別樣的神色。
毫無預兆的蹲子將蘇曼青腳下的高跟鞋月兌掉,看著紅腫的腳踝,赫連祁不由得輕吟,抬眸掃向蘇曼青︰「疼嗎?」
「不疼。」看著赫連祁揚起的頭,蘇曼青有些胸悶的將腳收了回來,悶悶不樂的說道。
察覺到蘇曼青的情緒,赫連祁眸子微眯,仰頭迎上蘇曼青的星眸︰「你怎了?」
「我沒事,你還是去找鳳姐敘舊吧。」蘇曼青沒法起身,只好將頭扭開,淡淡的說道。
空氣里盈滿了靜謐的因子,赫連祁蹲在地上,仰頭一動不動的望著蘇曼青,光線打在他的側面,仿佛有一瞬地成了永恆。
赫連祁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柔和,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你真的讓我走?」
「嗯。」蘇曼青心上一堵,不知是因為剛才他與白鳳的「打情罵俏」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她現在心里亂極了,她沒有想到赫連祁會知道自己在這,也沒想到赫連祁和白鳳那麼熟絡,他們之間似乎比蘇曼青所見到的要多很多。
蘇曼青心中煩悶,低落的情緒稍稍撫平後,她冷靜了下來,今晚的意外接踵而至,她還來不及捋清,況且她清晰的知道,自己沒有呆在赫連祁身邊的理由。
「我既然是會所的新招牌,自然沒有跟你走的道理。」蘇曼青回答得模稜兩可,眸光投向遠處,並未直視赫連祁。
听著蘇曼青的回答,赫連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帶著些許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若不想走,我便回去了。」赫連祁起身,薄唇動了動,雖語氣沒有變化卻告之人一種受了委屈的感覺。
蘇曼青看著赫連祁的背影,心上驀地一緊,如水清眸婉轉盈動,怔怔的望著他,話到唇邊卻生生的咽了下來。
赫連祁什麼時候離開的會所蘇曼青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自己出了房門時,守在走廊外的白鳳神色復雜的望著蘇曼青,愣愣的看了幾秒才一言不發的離開。
北地的寒風灌進蘇曼青的腳踝,凍得她瑟瑟發抖,她抱了抱單薄的臂膀,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洗盡面頰上的妝容,如墨的長發傾瀉而下,她靠在床邊,眸子里染上一層薄薄的霧色。
過了今晚,瀝洲便多了一位曼陀羅,少了一位蘇曼青了。
只是蘇曼青不知道的是,今晚的亮相已經讓她紅遍了瀝洲城,特別是被一百萬包下一晚,更成了城中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誰都說玫瑰會所里有著最貴的姑娘,能見著她真面目的人卻屈指可數。
曼陀羅儼然成了玫瑰會所的搖錢樹,然而讓人費解的是白鳳並沒有打算繼續捧曼陀羅的意思,除了初場亮相外,曼陀羅也只是每周表演一次,並且不接客,不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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