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當嫁,一等世子妃 094

作者 ︰ 西風剪剪

玉與綠蕪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在喜愛听凝的眼神示意下止住了要出口的話。二人相視一眼,十分默契的閉緊了嘴巴。

夏听凝輕輕捏住手中的絲帕,抬眸瞧了一眼緊閉著的屋門,外邊正站著幾個守門的婢女。

視線又移到了桌上的菜肴,夏听凝舉起筷子挾向那些未嘗過的菜色,逐一開始品嘗。

晚玉跟綠蕪見狀均是唬了一跳,小姐怎麼還吃哪,這菜不是有問題嗎?她們心中雖這麼想,但卻都不敢出聲阻止夏听凝。在她們看來,小姐做事向來有她自己的道理,隨便開口怕是不小心要壞了小姐的事。

百里容瑾也是眉頭緊皺,伸手想要阻止夏听凝。他知道凝兒想要做什麼,這魚既然有問題,那別的菜色可能也會有問題。但這般親口嘗試,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夏听凝輕輕吐掉了口中的雞肉,對著百里容瑾搖了搖頭,小聲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說罷又繼續嘗起了別的菜色。

百里容瑾看著夏听凝的舉動,眉頭深鎖,只能緊緊的盯著她。他不懂醫術,嘗不出哪些菜有不對,幫不了凝兒。

夏听凝將所有的菜肴嘗過一遍,有問題的在沾上口後便吐了出來。

好一會,夏听凝才擱下了手中的筷子,輕輕皺起了眉,這些菜肴里只有兩道菜有問題。

若是廚娘做的,那這所有的菜都應該有問題才對。但也不排除對方擔心被揭穿而故意為之的可能。而那些端著菜過來的婢女同樣也有嫌疑。在她看來,這些人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只有兩道菜有問題,而傳膳時,每個婢女手上端著的剛好就是兩道菜。

想到這,夏听凝的眼眸一閃,伸出筷子挾起魚上的肉,揚起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容瑾,這魚很不錯,你也嘗嘗。」

夏听凝的口中雖這麼說,但手上的動作卻是將挾起的魚肉擱到了手帕里。她所想的很簡單,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目前當務之急就是不讓對方起疑。

百里容瑾眸光一頓,出聲配合著應道「恩,你也多吃些。」

晚玉跟綠蕪互相對視了一眼,靜默的站著不開口。主子做事哪有婢女置噱的份,她們只要安守本分就可以了。

一頓飯用完,晚玉招來了屋外的婢女收拾碗筷。

夏听凝依舊坐在桌旁,看著婢女們麻利的動作,狀似無意的開口道「瑾兒的魚跟海參,很是不錯,該賞一賞那廚娘才是。」

晚玉聞言連忙附和著道「既然世子妃喜歡,那奴婢明兒讓廚娘繼續做,今兒這魚,世子妃可真是用了不少呢。」

夏听凝輕輕含笑點頭,眼角的余光不著痕跡的瞥過了那些收拾碗筷的婢女們,這些人都有機會接觸到端過來的菜肴,就是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個了。

待婢女們收拾完畢退出去後,夏听凝方才收斂了神色,拿出包著魚肉的手帕遞給了晚玉,輕聲吩咐道「小心些拿出去埋了,可別教人給看到了。」

如今人還沒抓到,她可不想打草驚蛇,讓暗處的敵人有所警戒。

晚玉接過手帕,謹慎的點了點頭,知道這事關重大,她自是會萬分小心的。

百里容瑾斂著眉,低聲道「凝兒,那魚被加了什麼?」

夏听凝微眯著眼眸,吐出兩個字道「水銀。」

百里容瑾的眼眸頓時變得清寒起來,水銀?這是要毒死他和凝兒嗎。隨即他又想到凝兒方才嘗過那魚肉,登時緊張的看著夏听凝。

夏听凝似是看出了百里容瑾的擔憂,輕聲安慰道「水銀雖有毒,但剛才那條魚里的分量極少,毒不死人的。我猜想對方應該是想要達到另外一種目的。」

百里容瑾眼眸一頓,隨即問道「水銀還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夏听凝聞言一怔,隨後露出一抹笑容道「據說,服食水銀,能夠避孕。」她沒想到容瑾竟然一點就透,這麼快就能聯想到水銀還有其他的作用這一點。

百里容瑾听後,神色徹底的冷了下來。避孕,這麼說來,做這事的就只有那邊的人了。畢竟凝兒若是有孕,那麼被妨礙到的也就只有他們了。

思及此,百里容瑾的臉色一寒,竟然將手伸到清瀾園來了嗎。

夏听凝看著百里容瑾的神情,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他「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那些人千算萬算的,只怕也沒料到她懂得醫術,嘗出了菜里摻有水銀。

百里容瑾皺著眉,帶著緊張的神色望著夏听凝道「你剛剛嘗了一口魚,真的不會有事?」

雖然凝兒最後將魚肉吐了出來,可之前到底還留在口中片刻,那水銀又有毒,他的凝兒會不會因此而有什麼事。

夏听凝輕輕搖了搖頭「水銀的量很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那筷子魚肉本就不多,量也很少,而且她剛沾上便知道這肉有問題了,都沒真正的吃下去,那點微末的水銀,對她不會是有什麼影響的。

百里容瑾稍稍松下了心,緊盯著她道「我會想法子,不會讓她們再有機會傷到你的。」

如今他的身子已經在漸漸好轉,他要徹底斷了這些人的念想。

夏听凝眼眸一彎,輕笑著道「沒事的,我會很小心。現在看來應該是園里出了內鬼,多半就在那些新來的婢女中。」

晚玉跟綠蕪對她自是忠心耿耿,羽杉瞧著也是個好的。而那雪繡,卻是受過她的罰,難保不會懷恨在心,剩下的還有那些普通婢女,這些人都不是她和容瑾的心月復,每一個都有嫌疑。

百里容瑾眼眸冰冷,對著夏听凝卻柔和了神色道「我讓青羽將她們都打發出去,省得他們有機會對你下手。」

夏听凝微微搖頭「不行,這些人未必全是有異心的,我會有辦法把那人揪出來的。」

她不但要揪出這個吃里扒外的,還要想法子給那幕後之人送點回禮,答謝答謝對方的此番深切眷顧。

夏听凝無聲的勾起了唇角,示意晚玉和綠蕪附耳過來,對著她們小聲的耳語了一番。

晚玉與綠蕪听後均是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

夏听凝伸手理了理鬢邊的烏黑秀發,眼眸微斂,現在,就只等著魚兒上鉤了。

接下來,晚玉與綠蕪均是仿若沒事人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瞧不出絲毫的不妥來。

一連兩天,夏听凝都在飯桌上發現了幾道摻有水銀的菜肴。

對這些菜肴,夏听凝依舊如法炮制,挾走了一部分讓晚玉找機會埋掉,做出這些菜被用過的假象。

這日,用過了午膳後,晚玉邊為夏听凝捶著腿邊小聲的道「小姐,奴婢按您的吩咐觀察過了,那些有問題的菜色都是由同一個人端來的。」

夏听凝眼波微轉,道「是誰?」

晚玉湊近了些,輕聲道「是銀春。奴婢今早還特地留意了下她端的那兩道菜,就是小姐說有問題的那兩樣。綠蕪也悄悄查過她的地方,發現她床底下藏了二十兩銀子呢。」

說到最後,晚玉更是顯出了憤憤不平的模樣,這個小蹄子,小姐也沒待她不好呀,居然就為了二十兩銀子做那種缺德事。

捧著茶盞走過來的綠蕪輕皺著眉頭道「倒也不能真確定是她,這二十兩銀子也有可能是她自個的貼己,菜雖是她端來的,但也保不準不是別人陷害的她。」

晚玉皺著眉頭「哪有那麼巧的事,依我看哪,八成就是她沒錯。」

銀春?夏听凝素手輕支著腦袋,輕輕一笑道「是或不是,試上一試就知道了。」

晚玉與綠蕪聞言均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怎麼試?

到了晚間用膳的時候,夏听凝這回並沒有動那些摻了水銀的菜肴,到了第二日也仍是如此。

這日清晨,晚玉與綠蕪都不在屋中候著,百里容瑾也出門上早朝了。

屋里只有夏听凝靜靜的倚在榻上,看著書籍消遣時辰。

半晌,只听得她往外輕喊了一聲道「來人。」

門外立即有了動靜,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身著桃紅色衣裙的婢女快步走了進來,低垂著頭行禮道「世子妃。」

夏听凝將視線從書籍上移開,輕掃了對方一眼,眼神微微一凝,隨即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婢女抬起頭答道「奴婢名喚銀春。」說話的聲音很是清脆。

夏听凝微微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書籍吩咐道「去倒杯茶來。」

銀春聞言連忙點了點頭,眼眸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舉步來到了桌前,銀春拿起茶壺往玉瓷杯里倒上了滾燙的茶水。用眼楮的余光瞧了眼倚在榻上的夏听凝,見對方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書籍,半點也沒有注意到她。

銀春的心中微微一動,轉了身子用後背對著夏听凝,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快速的往茶杯里倒入東西晃勻了後,又小心的將瓷瓶塞回了袖中。

而後才端起茶杯朝夏听凝走去。

銀春的臉上帶著笑容,將手上的杯子遞到了夏听凝跟前「世子妃,請用茶。」夏听凝聞言輕應了一聲,放下書籍伸手接過了有些發燙的玉瓷杯。杯中的茶水透著明亮的澄黃色,宜人的茶香隨著氤氳的熱氣散發出來。

夏听凝捏著茶杯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子的邊緣,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銀春,你是這府里的家生子嗎?」

銀春正暗暗盯著夏听凝手上的動作,听到問話後連忙答道「回世子妃的話,奴婢並不是府里的家生子。」

夏听凝听後,淡淡的點了點頭,舉著茶杯湊到了自己的唇邊,正欲飲下時。

突然,又放下了捏著杯子的手,繼續問道「那你入府有幾年了?」

隨著夏听凝的這一動作,銀春原本在看到對方要喝下茶水時雀躍起來的心頓時消沉了下去。眼眸微微一暗,卻不得不回道「奴婢入府已有四年了。」

此時她的心里已經開始有些急切起來,怎麼還不喝下去呢。

夏听凝微微揚眉,輕輕轉著手中的玉瓷杯,絲毫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銀春沉吟再三,還是小聲開口道「世子妃,可是這茶不合您的心意?要不奴婢再去為你沏杯別的茶過來。」

夏听凝勾起唇角,望向銀春道「那倒不必,這茶,挺好的。」

銀春聞言神色一松,帶著些許的期望道「那世子妃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

夏听凝眼眸微眯,偏頭看著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急切,揚起笑容道「你似乎,很想我喝了這杯茶。」

這話一出,銀春的臉色頓時一僵,迅速收斂起神色道「奴婢不敢,世子妃既是不喜歡這茶,那奴婢拿出去倒了吧。」

不知為何,她此時的心里竟微微有些打起鼓來。

夏听凝挑眉一笑,倒了?這是想毀滅證據嗎?這茶杯里的水她還沒嘗過,也不知是否真的有問題。但這銀春剛才的表現,倒是坐實了她的懷疑呢。

夏听凝定定的看著對方道「這茶水好好的,做什麼要倒了呢。還是說,你往里邊加了東西?」

銀春心下一驚,急忙跪了下來道「世子妃明察,奴婢哪敢呀。」

她的額頭不覺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這會她已經有些後悔方才的舉動了。沒想到竟會被世子妃給瞧出不對來。

夏听凝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慢條斯理的道「你嘴上說不敢,心里可未必是這麼想的了。」

這個銀春,臉上那慌亂的表情,早就已經出賣了她了。這人可真是好膽量,竟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往她茶水里加東西。

銀春連忙出聲辯解道「奴婢沒有,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對世子妃不敬呀。」

夏听凝聞言輕輕抿唇一笑「是嗎,你說,我要是把這杯茶水拿給府醫驗一驗,能從里邊驗出什麼東西來呢。」

銀春聞言只覺得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夏听凝猶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卻讓她不禁輕輕哆嗦了起來。僵著聲音道「奴婢不知。」

不知?夏听凝眼眸一轉,突然湊近對方道「你袖子里什麼東西掉出來了。」

銀春被這話一驚,下意識的去察看衣袖,慌亂間一個小瓷瓶卻從袖中掉了出來,滾落在地上‘ 轆 轆’的轉了一圈。

看著地上的小瓷瓶,銀春的臉色頓時駭極了,急忙伸手想要去撿。

夏听凝收回了前傾的身子,淡淡的道「現在去撿還有用嗎。」自己剛才不過是詐她一詐,沒想到這人這麼不驚嚇,竟緊張得連證據都掉了出來。那小瓷瓶里,不看她都知道裝的是什麼。

銀春的面色急速變得慘白,她知道自己這回算是人贓並獲了。加害主子,這可是大罪,更別提還事關王府的子嗣了。

夏听凝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道今兒我身邊為何沒有別人伺候著嗎?」

銀春聞言有些怔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眸。

夏听凝輕輕的將茶杯擱到了案幾上,望著對方的表情笑道「不錯,我是故意要試探你的,可惜了,你太過沉不住氣,逮著機會就想也不想的動手了。」

銀春的心頓時涼透,原來世子妃早就懷疑她了,今日竟是故意設下圈套來試探她的。怪不得接連幾天,那些加了東西的菜色一筷子都沒有動,這會又故意給了她這樣一個下藥的好機會,是想借機看看她會不會連日來的著急而露出什麼馬腳來吧。

虧她還因此沾沾自喜,以為連老天爺都在幫她。殊不知,人家早已對自己有所防範了,銀春挫敗的呆坐地上。

夏听凝合上手中的書籍,輕聲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銀春咬了咬牙,心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口,抬頭望著夏听凝道「若是奴婢說了,世子妃能答應放過奴婢嗎?」。夏听凝看著對方冷冷一笑,放過她?她在給自己下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呢。這會居然還想要全身而退,這可能嗎。

夏听凝不再多做理會,直接揚聲道「來人。」

房門一動,晚玉跟綠蕪立即從外邊走了進來。自打銀春進屋後,她們便一直守在外邊听著屋里的動靜,這會夏听凝一吩咐,她們便趕緊進來了。

夏听凝優雅的起身道「將這個人連同案幾上的茶杯還有地上的瓷瓶一起帶走。」

就算她不說,那也沒關系,反正她也大概知道是誰指使的。讓人家唱了這麼久的戲,也是時候該輪到她上場了。

晚玉招來婆子押著銀春跟在夏听凝的身後,綠蕪則撿起地上的瓷瓶並拿走了案幾上的茶杯。

一行人一路來到王府里的大廳,晚玉在半路上就已經听從吩咐去請靜王爺和靜王妃了。

最後來的卻不止這二人,就連百里塵軒也過來了,身後更是跟著阮氏。

夏听凝不著痕跡的瞥了阮氏一眼,這人怕是收到了消息才這樣眼巴巴的跟著過來吧。

靜王爺跟靜王妃一同踏進廳里,坐到了首位上。百里塵軒也帶著阮氏在下方找了位子坐下。

靜王妃進來時便瞧見了跪在廳中的銀春,這會坐穩後便開口問向夏听凝道「凝兒,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婢女是犯了什麼錯,竟能讓兒媳把她和王爺給請了過來。

夏听凝不疾不徐的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最後讓綠蕪將茶杯和瓷瓶呈了上來道「這是銀春端給兒媳的茶,還有從她身上掉出來的瓷瓶。」

靜王爺神色一冷,沉聲道「傳府醫。」

坐在百里塵軒身邊的阮氏神色一緊,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讓對方察覺了,那往後要再想從她食物里下藥,豈不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想到這,阮氏心頭登時一惱,都怪這個該死的賤婢,讓她辦點小事都辦不好。

銀春看到阮氏也過來了,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希望,沒準二少夫人會有法子救她呢。

不一會,府醫便由下人請進了廳里。

靜王爺免了他的禮後,指著茶杯和瓷瓶道「驗一驗這里邊都是些什麼東西。」

府醫連忙點了點頭,取過瓷瓶和茶杯細細的檢驗著,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啟稟王爺,這瓷瓶里裝的是水銀,茶水里邊也被加了此物。」

靜王爺跟靜王妃聞言均是一駭,靜王妃更是指著銀春大怒道「你這個賤婢,竟是想要毒死凝兒不成,誰給你這麼大的狗膽。」

這水銀可是有毒的東西,這被加到茶水里,那還了得。

靜王爺此時也是極為動怒,這兒媳才過門幾天,居然就有人明目張膽的給她下毒了。難保哪一日,不會下毒下到他頭上來。

府醫連忙接著解釋道「王爺跟王妃請息怒,這水銀雖有毒,但這茶水里加的量不多,喝下去也不會中毒身亡的。」

靜王妃一听,頓時不解的道「那這麼說,這杯茶喝下去也不會有事了?」要真是這樣,那還往茶水里加水銀做什麼?

「那倒不是。」府醫斟酌著道「這水銀其實還有一個作用,喝了它能夠避孕。」

此言一出,靜王爺頓時拍案而起,避孕?他這天天盼著兒媳能早日有孕,好生下個金孫。那邊竟然有人打著這種陰損的主意。這是要絕他們百里家的後嗎。

靜王妃也是怒到不行,避孕,瑾兒才剛剛娶妻,這就叫人給盯上了。

阮氏略有些慌張的看著惱怒的靜王爺和靜王妃。她這會絕對不能被查出跟這件事有關,否則按父王的性子,怕是一定會讓夫君把她給休回娘家的。

幸好娘親之前為她做好了準備,不然她今日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靜王妃回過神後,恨恨的盯著銀春道「到底是哪個指使的你,還不快給本宮從實招來。」

銀春的身子一哆嗦,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瞥見了阮氏手中拿著的物件後生生的改了口道「沒有人指使婢女,是奴婢對世子妃心生不滿,這才做出這樣的事來。王妃,奴婢已經知錯了,奴婢願意以死謝罪。」

銀春邊說邊懇切的望了一眼阮氏,希望對方看在她主動攬下所有罪責的份上,放過她的弟弟。

靜王妃哪里肯信這樣的說辭,怒喝道「混帳,竟然敢欺瞞本宮。」若非有人指使,她一個婢女哪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她是傻子不成。居然說這種話來糊弄她。

靜王爺也是沉聲道「你還不從實招來,是想要本王讓人把你拖下去杖斃嗎。」銀春死死的咬住下唇,她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否則死的就會是她的弟弟了。思及此,她頓時把心一橫,往地上磕了個頭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王爺跟王妃明察。」

說罷,便起身奔向了廳中的圓柱,‘砰’的一聲,撞到了柱子上氣絕身亡,鮮紅的血染上了地磚。

這一舉動驚住了廳中所有的人,夏听凝也是被唬了一跳,這般突然就…。

靜王爺跟靜王妃驚怔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半晌,靜王爺才發話道「讓人把她抬下去埋了吧。」他雖疑心這婢女死的蹊蹺,但這會死無對證,他也做不了別的。

靜王妃也是瞥開了頭,竟然寧願死都不願意說出指使的人是誰,這骨頭可還真硬。

阮氏剛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但一想到這個賤婢一死,那她也就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這心頓時就放松了下來。還好,這賤婢夠識相,懂得自己去死,沒給她添麻煩。

也是她娘親有先見之明,在她收買了這個賤婢後,便暗中派人將她的弟弟給抓了來,以防被對方拖下水,今日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阮氏正洋洋得意間,突然瞥到了夏听凝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眸中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讓她不禁激靈的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夏听凝冷冷的看著阮氏躲閃的模樣,果然是她搞的鬼,這銀春怕是受到了什麼威脅,否則也不會突然做出這般舉動來了。

雖然沒能揪出阮氏,不過倒也無妨,經過今日這一事,父王跟娘親心中多少都會有些譜。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她多的是機會。

靜王妃按壓住心中的怒氣,轉頭好生安慰了夏听凝幾句。她雖心中懷疑,但現下沒有證據,這事也只能就這麼了了。她能做的就是多安慰安慰這個兒媳。

靜王爺沉著聲音道「往後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定不會輕饒。」說罷便一甩袖子走了。

阮氏聞言神色一僵,父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當面敲打她一番嗎。想到這,她更是咬咬牙,差點就甩帕子走人。

夏听凝靜坐了一會後,便帶著晚玉和綠蕪出了大廳,回到了清瀾園。

百里容瑾也早就已經下朝回來了,此時正一個人坐在屋里。

夏听凝輕輕挨到了他身邊,伸手環住了他的腰。銀春撞柱身亡的事讓她的心里起了極大的波瀾,她到底不是這朝代土生土長的人,做不來眼睜睜的看著婢女死去這種事。

就連以往懲罰下人時,她也從未有過什麼杖斃的命令。

百里容瑾回抱住了夏听凝,將她攬進了懷里。他雖不知道凝兒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就是了。

夏听凝倚在了百里容瑾的懷里,不一會便沉沉睡了過去。

百里容瑾輕輕一笑,攔腰抱起她安置到了床上,隨後也除掉自己的靴子一起上了床,細心為她蓋好緞被,躺到了她的身邊。

望著夏听凝精致的容顏,百里容瑾淺淺一笑,握住了她的手。他不想,她在醒來時見不到他。

二人一起相依而眠,沒有人進來打擾,安靜的房間內,就只余下溫暖的日光在地上跳躍著。

待夏听凝睡醒後,已是過了午膳的時間了。

百里容瑾輕輕睜開了眼眸,望著夏听凝淺淺一笑,輕聲問道「餓了嗎?我讓下人們去傳膳可好?」

夏听凝輕點了點頭,睡了一覺後,她覺得自己的心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又想到自個竟然連午膳都沒用,就這麼一直睡到了現在,連帶容瑾也跟著一起。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百里容瑾喚來了婢女,吩咐她們去廚房傳膳後,這才帶著夏听凝下了床。

二人一起用過了午膳,百里容瑾下午並沒有什麼公文需要處理,便陪著夏听凝一起賴在了床上。

寬大的床上,夏听凝縮在百里容瑾的懷里,輕聲笑道「你這樣子,會不會讓園里的下人們笑話呀。」

百里容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道「那是別人的事,我們管不著。」

夏听凝唇角彎彎的靠在了他的懷里,隨即又想起了一事,頓時輕咬著唇,斟酌著問道「容瑾,你很想要個孩子嗎?」

百里容瑾聞言一怔,隨後溫聲道「那是自然,我們可以多要幾個。」

若是換在以前,他定不會有什麼要孩子的想法。可現在不同,他跟她已經成婚了,只要是她為他生的孩子,他自然願意多要幾個。

夏听凝皺眉思索,多要幾個她是沒什麼意見。但現在的問題卻不是這個。

夏听凝繼續小心的問道「我們現在能先不要孩子嗎?」

百里容瑾聞言神色一頓,看著夏听凝道「凝兒,你不想要孩子?」

夏听凝搖著頭道「不是,我是說現在先別要孩子,等以後再要。」

畢竟她這會也不過才十五歲,就算再早熟,那也不適合要孩子呀。而且容瑾的身子也沒調養好,這些狀況都不允許她和他在這時候要孩子。

百里容瑾微微松了口氣,輕皺著眉道「為什麼?」他挺期盼有個屬于他和她的孩子。

夏听凝觀察著百里容瑾的神色,發覺他並沒有惱怒後,這才對他解釋了心中所思慮的,並道「再多半年吧,半年後我們再要孩子,好嗎?」

她並不想瞞著他這件事,在她看來,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就是了。她不喜歡猜來猜去的。

百里容瑾緊了緊攬住她腰身的手「就依你的吧。」

夏听凝勾唇一笑,滿足的偎進他懷里,嫁給他,是她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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