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河伯(16)

作者 ︰ 玉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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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童童壓低聲音問︰「是誰!」

外面亦傳來低低的聲音︰「是我!快開窗呀。」

孟若虛奇怪︰「怎麼听起來這麼熟……這麼像唐修的聲音?」

唐修在外面急了︰「正是老子!不是我還有誰來救你們!」

屋里的兩個人一听是他,頓時松了口氣,薛童童見門口沒什麼動靜,料得外面還沒人察覺,便湊到窗邊,對唐修道︰「這窗戶要是能打開,我們早就出去了,還用得著你來救我們。」

外面的人已經倒掛的有些辛苦了,索性「咚咚」的大力敲起窗來,不幾下窗戶就被他砸開。

薛童童有些顧忌的看看門口,唐修一矮身,躍進倉內︰「放心吧,外面的人都睡著了。」

「那你干嘛不直接從門口進來?」孟若虛看著唐修狼狽的樣子有些心驚。

唐修月兌上浸濕的衣服,抓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我給他們下了藥,然後藏在水里,等他們睡著了來找你們,多方便,多不傷及無辜。」說完連打了兩個噴嚏。

孟若虛調侃他︰「乍一看你,還以為是長了頭發的人魚。」

唐修鼻子悶悶的,受了風寒的樣子︰「廢話,小爺我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個時辰,能不水女敕嗎?趕緊走吧,別嗦了,船還在外面等著呢。」

「船?哪來的船?」薛童童奇怪。

「我和夏九叔從一群海盜手里劫的。」說著看向薛童童︰「我說啊,這些當海盜的也忒不中用了,不禁打,我還以為劫條船有多難呢。」

三個人站起來剛要走,外面忽是一陣騷動,「噠噠」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抓刺客」的聲音貫徹整個船艙。薛童童和孟若虛一陣緊張,倒是唐修好整以暇的道︰「沒事兒沒事兒,夏九叔跟他們玩會,咱們趕緊走吧。」

三個人從船艙里跳出來,外面果然有條小船接應,徐晚舟和趙二娘早等在了那里。三人上了船,唐修道︰「快去接夏九叔。」

薛童童不知場合的問了句︰「一諾呢?還沒救出來?」

孟若虛自以為隱蔽的杵了杵她,薛童童尤不自知,唐修更是毫不知情︰「當然要救一諾了,要不然晚舟不是折了半條命?」孟若虛偷偷撇撇徐晚舟,那廝倒是沒什麼反應,撐著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不言不語。

船撐開去,原定的聚合地點沒見著夏九叔,卻見他從另一個窗戶里探出頭來︰「這邊這邊,找著一諾了,費了好大勁。」

一諾的房間格外隱蔽,把守也多了一倍,然而這時候人荒馬亂,難免放松了警惕。夏九叔先從窗戶跳將出來,一諾站在窗邊,看著船上眾人,當跟徐晚舟對視的時候,心中一沉。

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波動,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都吝于給她一絲表情。

薛童童看著一諾不動,急道︰「倒是快上來呀!愣著干嘛!」

徐晚舟仍是什麼話也不說,他不說話,一諾就失了邁出那一步的勇氣。唐修看看這僵持的兩個人,有些奇怪,然而嘴卻跟不上腦子︰「一諾你倒是快點呀!等咱一船人被抓呀!」

薛童童急性子,看不得別人磨嘰,驟然橫跨出一步,一腳踩在船上,一腳踩上窗沿,整船的人都差點被她這個動作傾到水里去。薛童童也不管大家的驚呼,一把拉起一諾的手,硬生生將她扯了出來。

徐晚舟這才開口︰「薛童童,你先問問她願不願意走,強盜的作風不要走到哪兒帶到那兒。」

徐晚舟這麼夾槍帶棒的說話,薛童童還真不習慣,一時有些怔楞,還是孟若虛打圓場︰「一諾,你可想好了啊,你要是留下,咱們下次見面,可就真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

夏九叔長嘆口氣︰「留下也好,說不定咱們都要靠一諾給咱們收尸呢。」

這話說的太消極,卻沒人反對他。一諾卻受了刺激,一時不再猶豫,跟著薛童童一步跨進船里,坐在了徐晚舟旁邊。她眼楮看著前方,但是話卻堅定不移︰「我跟你們走!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咱們死也要死在一塊。」

徐晚舟知道她是對誰說的,可是終究只是閉上眼楮沒說話。再睜開時,依舊是波瀾不驚,誰也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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