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緊擁讓她一陣心顫,他的擁抱是那麼的真實,他散發著古龍香水的氣息就縈繞在她的鼻翼間,可他的心卻是那麼的虛無,讓她捉模不透,也無法觸及。之前,她無可自拔地陷進去了,但是之後,她絕不容許自己再深陷,否則將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
她用力地掙開他緊抱著她的雙手,轉身望著他有些許愕然的表情,深吸一口氣,竭力地控制自己即將要爆發的情緒,盡量保持平靜地語調道︰「我累了。」
「累了?」歐陽澈不以為然,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腐笑,仿佛芸汐在說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樣。
他變臉變得簡直比魔術師還快,前一秒可以跟你柔情蜜意,下一秒就可以讓你從天堂跌入地獄,本來芸汐的心情就夠難受了,壓抑的情緒一直沒得到宣泄,現在她終于忍不住了,失控地沖著歐陽澈大喊︰「歐陽澈,你到底拿我當什麼?我難道是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玩偶嗎?我是人啊,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我也有思想,有情緒,拜托你不要每次總是喜怒無常,任由自己的心情好壞來決定對我的態度好不好!」
歐陽澈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發脾氣,一時半會沒有開口,半晌,才冷冷道︰「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
「是,我承認,我是欠你的錢,大不了我還錢就是了,這種生活,我受夠了。」芸汐氣得幾乎要哭出來了,但是她決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服軟,硬生生地把即將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給忍了回去。
「好啊,你還啊!」歐陽澈雙手抱臂,一臉戲謔地望著芸汐,篤定她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看著他一副嘲笑她的表情,芸汐實在是氣不過,昂起頭不認輸︰「好,還就還,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會將你的錢還清的。」說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回轉身,往臥房跑去,再待下去,她怕好不容易強忍住的眼淚就要憋不住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淚。
「混蛋,大混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芸汐跑進房里,一頭扎進被子里,讓淚水無聲地肆意流淌,在心里狠狠地將歐陽澈罵了個千遍萬遍。
歐陽澈面無表情地看著芸汐跑進房里,並沒有立刻跟進去,而是走到陽台上擺放著的乳白色歐式小椅上坐下,擰眉望著遠方,沒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起身,往臥房走去,見芸汐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臉上還掛有猶干的淚痕,歐陽澈一直擰著的俊眉又緊了幾分,輕輕地搖了搖頭,上前輕手輕腳地攬起她,替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又蓋上薄被後,才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她。
睡眠中的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縴眉緊緊地凝著,表情看似很痛苦,歐陽澈不自覺地抬手,輕輕地拭去她臉上未干的淚水,替她撫平緊皺的眉頭,俯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後,才起身開門徑直離去。
芸汐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哭了多久,還有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只知道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她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還蓋了一張薄被。
「奇怪,被子什麼時候蓋在我身上的?」她明明記得昨晚沒蓋被子啊!揉揉發酸的太陽穴,擰頭看了看床頭上的法式台鐘,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掀開被子想起身,可頭卻暈得厲害,便只好又重新躺回床上。
緊接著,一股惡心的感覺涌了上來,她趕緊掙扎著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浴室,對著洗手台就是一陣大吐特吐,直到將胃里的東西全部吐空,才感覺舒服了些。
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清水,洗了把臉,又涑了涑口,芸汐才覺得好受了些。
「奇怪,最近怎麼總是惡心想吐,頭還暈,不會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難不成是最近壓力太大,煩心事太多了,才會導致這樣?望著浴室鏡子中有些許憔悴的自己,眼底下的烏青好大一片,真是殘了好多啊!
今天剛好是周末不用上班,芸汐決定去一趟醫院,找醫生好好地檢查一下,她現在可不能生病,媽媽還指望著她呢!
不想待會出門的時候見到歐陽家的人,芸汐趕緊快手快腳地拾掇好自己,換上一套寬松休閑的白色棉布裙,將長長的頭發梳起,綁了個簡單的馬尾,人頓時感覺清爽了好多。
趁著時間還早,其他人應該還沒有起床,芸汐連早餐也沒來得及吃,跟張嫂知會一聲後,便提著包包在玄關處換上一雙輕便的平底鞋,便匆匆地出了門。
幸運的是,剛一出門便截到了一輛計程車,芸汐一看時間還早,醫生應該還沒有上班,便打算先去媽媽那里,這幾天李姨回老家了,所以家里只剩媽媽一個人,芸汐實在有些不放心。報了地點後,司機大叔很快地便將她載到了目的地。
芸汐拿出錢包,付清楚錢,又禮貌道謝後,才打開車門下車往媽媽住的地方走去。
何韻芝剛剛起身,便听到了門鈴聲,開門一看原來是女兒來了,高興極了,趕緊地將她迎進門,又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芸汐愛吃的早點︰餛飩,炸醬面,雞蛋煎餅………」看得芸汐饞蟲都冒出來了,哈喇子也快要流出來了。
可是,正當芸汐舉筷想夾一塊煎餅的時候,惡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只好趕緊放下筷子,又沖進了浴室。
可胃里早就已經空蕩蕩的,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了,只是干嘔著,這可真是把芸汐折騰得夠嗆。
何韻芝不放心地跟了上來,一臉的擔憂,芸汐只好向媽媽扯了個謊,只說是吃錯了東西。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芸汐坐回飯桌後,強忍住惡心的感覺,硬是逼著自己喝下大半碗的小米粥,又吃了幾個餛飩,才放下筷子,何韻芝見狀,這才放了心。
吃完早餐,又陪媽媽聊了會兒天,芸汐悄悄地看了一下時間,便找了個借口跟媽媽道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