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沉吟一下道︰「《太平要術》事關重大,搜身之舉不得不行,但是劉都尉你說得也有道理,我看這個小女孩,清澈明淨,當不會偷拿妖書,身體關系她今後名節,就不用搜了,而這幾個婦女都已年過三十,搜身當無大礙,來人,給我搜。」
「是。」
幾名軍士立即上前,劉宏知道再勸無用,便站到一旁,只希望《太平要術》不要在那幾名婦女身上,而軍士果真什麼也沒搜到,劉宏不禁望向杜秀,而劉宏這時發現,杜秀也望著自己,對視之下,從杜秀的眼眸中,劉宏感覺到一種眩暈的魅惑。
這小女孩竟然天生媚眼。
皇甫嵩什麼也沒搜到,以為張寶真的把《太平要術》藏了起來,只能放棄,賞了幾位婦女一些銀子,就要班師回京,這時杜秀卻請求皇甫嵩帶她們回京。
皇甫嵩看著被妖法摧毀的山村,動了惻隱之心,讓幾個女人與杜秀一起跟隨軍中。
在行軍途中,劉宏找到杜秀,旁敲側擊詢問《太平要術》下落,杜秀卻一直裝傻充愣,劉宏礙于軍中人多眼雜,杜秀又不離人群,毫無辦法,劉宏這時才驚覺小女孩的聰慧。
太平要術乃黃巾至寶,如果杜秀不隨大軍回京,一定會招來殘余黃巾賊追殺,而且杜秀明顯看出了劉宏知道卷軸在她身上,而且不想讓皇甫嵩知道,所以才跟隨軍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離劉宏很近,劉宏卻沒有下手的可能。
一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就如此心計深沉,又天生媚眼,將來長大該是何等可怕。
皇甫嵩回到京師,漢靈帝任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槐里侯,食邑八千戶,皇甫嵩在受封之時,特地為追隨他的將佐請封,其中劉宏以董卓兵敗不退,沖鋒陷陣,重傷張角致死,並及時提供戰機,成為剿滅廣宗黃巾的第二大功臣,封長水校尉,鎮守洛陽西城上西門。
長水校尉是個領兵閑職,屬于北軍五校之一,但是鎮守上西門卻是實缺,可見皇甫嵩對待有功之將,還是不吝請封的,可是劉宏沒有關心自己身受何職,宣旨的小黃門前腳一走,劉宏還沒去交接述職,後腳就去了洛陽郊外。
劉宏記得杜秀在皇甫嵩大軍進城時,就拒絕了皇甫嵩的安置好意,帶著親人離開了軍隊,那時正好城中官員出城迎接凱旋之師,劉宏作為一名都尉,不能擅離職守,杜秀選的時機恰到好處。
《太平要術》既有醫術又有魔法,對于現在只有魔力又有病痛的劉宏,可謂睡夢之枕,剛好相補。
在張寶用噬靈符吸走劉宏許多血氣之後,劉宏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腑中還是有血氣流竄,而且真龍玉璧似乎到了凝固狀態,既不吸收血氣,也不向劉宏的身體補充魔力,劉宏心知,必須盡快找到《太平要術》,不然無法吸收更多血氣增加魔法,殺死漢靈帝遙遙無期。
杜秀聰慧過人,劉宏以杜秀離開的地方為中心,向周圍搜索了十里,也沒找到杜秀和她的親人,直到天黑月出,劉宏仍在叢林之中。
劉宏腦海里浮現出杜秀用黑色的眸子看他的眼神,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女孩耍了,一拳打在一棵大樹上,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
就在這時,劉宏突然看見一個人影從一處灌木叢冒了出來,大概是听到樹的響動,向劉宏的方向張望,劉宏急忙將身形隱藏于大樹後面,心里疑惑︰這麼晚了,這個人鬼鬼祟祟蹲在樹林里干什麼?
那人影見林中寂靜無聲,以為是什麼野獸,重新隱藏于灌木叢中,劉宏小心潛了過去,趴在一個小土坡上,順著那人的目光望去,只見前方一百米外,有一個山洞,洞中隱有亮光。
這個人原來是在放哨,劉宏疑竇頓生,飛身而下,在那人剛轉過頭來時,五指迅速扣住那人腦袋,使勁一捏,只听「 嚓」一聲,那人腦骨碎裂,無聲無息地癱倒地上,劉宏悄悄向山洞模去。
劉宏躲在洞口,听到里面有嘈雜的人聲,悄悄向里面望了一眼,只見洞內有十幾個手持大刀的短衣漢子,而順著短衣漢子的空隙望去,豁然看見杜秀和幾個婦女身在洞內。
一個頭戴牛角金圈的大漢正把刀架在一名婦女脖子上,對杜秀恐嚇道︰「小妹妹,說出《太平要術》的下落,就饒了你嬸嬸的性命。」
杜秀黑色的眼楮沉靜地望著金角大漢,一語不發,那大漢毫不客氣,一刀斬斷了婦女頭顱,其他幾個婦女都嚇了一跳,紛紛向後退縮。
金角大漢又將刀架在另一名婦女脖子上,凶惡地道︰「小妹妹,你要知道我們大賢良師的東西,誰敢貪戀,誰就得死,你要是再不說,你這些親人就都得流血了。」
劉宏心中一緊,黃巾殘匪果然一路跟著皇甫嵩大軍來了,杜秀再是聰慧,也沒能擺月兌對《太平要術》視之如命的黃巾賊。
杜秀依然沒有開口,那些婦女的人頭一個個落地,金角大漢將刀架在了杜秀母親的脖子上,杜秀終于眉頭皺了一下,望了母親一眼,再轉向金角大漢,眼神卻更為堅定。
金角大漢怒不可遏,一刀從杜秀母親天靈蓋劈下,腦袋一下子裂成兩半,鮮血滿地,金角大漢伸舌添了一口刀上血跡,洞內濃重的血腥氣,似乎與劉宏體內的血氣產生了感應,劉宏又感覺到血氣流竄,全身脹痛難受。
在痛苦中,一個念頭閃過劉宏腦海,杜秀一個鄉村女孩,為何命也不要地守著那本對她來說應該完全無用的《太平要術》?
「你們兩個,把這個女娃帶著,我張牛角就不信了,各種酷刑用一遍,她還能不張嘴。」
金角大漢狠狠地一甩手,帶著漢子走出山洞,劉宏這才看清這大漢面目,是當初在董卓軍時見過的黃巾將領之一,名叫張牛角,勇猛異常,在黃巾軍中功法造詣首屈一指,遠非張寶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