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閃過劉宏腦海,但現在情況危急,也無法細細分辨,劉宏只能按照口訣所述,練習醉金烏不世魔法。
醉金烏一共五重,三天過去,劉宏已經練至醉金烏第三重,感覺自己吸納周圍魔氣,通過自身經脈運轉,然後從體內逼出攻擊目標,已經非常純熟。
在這三天里,杜秀自己出去找吃的,劉宏有些擔心她被搜山的漢兵發現,但是卻沒有,不但如此,杜秀每次出去都能帶回一只野兔,不但自己充饑,還放出鮮血給劉宏補充魔力。
真龍玉璧由于吸納了太多張角的蜈蚣血,在殺死漢靈帝之前,看來是無法吸納血氣了,劉宏只能靠自己飲食鮮血來補充魔力。
轘轅山是一座原始老山,搜捕藏在山里的人很不容易,但是轘轅關守將為了千金和侯爵,日夜不斷地派兵搜尋,還發動了附近的百姓,終于在第四天找到了劉宏藏身的岩穴。
轘轅關守將,親自帶著大批士兵闖進岩穴,劉宏坐在地上盤腿運氣,仿佛沒看見有人進來一般,杜秀站在劉宏的身後,冷靜地看著進來的漢軍兵將。
「反賊,立刻束手就縛,免你許多痛楚。」
守將色厲內荏地大吼一聲,聲音中夾雜著千金和侯爵即將到手的狂喜。
劉宏沒有說話,低著頭,兩手手掌慢慢推動,岩穴邊沿的花草和倒掛的藤蘿緩慢搖動,而花草倒伏的方向是岩穴之內,仿佛有什麼吸力一般。
吸力越來越大,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絲氣勁的波動,風聲漫過漢軍兵將的耳邊,守將驚疑不定,穩了穩心神,對左右大喊道︰「還愣著干什麼,趕快把反賊綁了。」
兩名士兵出列,壯了壯膽向劉宏靠近,就在距離劉宏兩米之處,劉宏突然抬起右手,手掌一揮,兩名士兵立刻被一股勁風卷出,向岩穴外的山坡滾去,所有漢軍士兵大駭。
劉宏突然抬起頭來,漢兵看到,劉宏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如水紋般的光波,仿佛能在上面看到山河的倒影。
劉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漢兵,拿著長矛的漢兵不由自主後退。
「你們干什麼,快上啊,誰殺了劉宏,我重賞。」守將大喊,而自己卻在退卻。
十幾根長矛刺向劉宏,劉宏手掌伸出,緩慢轉動,一圈圈水紋凝結在十幾支長矛的矛尖上,漢兵們不能刺出,也抽不出來,就在這時,劉宏猛烈一推,十幾個漢兵和著守將一起被震下山坡。
劉宏牽著杜秀的手走出岩穴,外面數百名士兵向劉宏圍攻過來,劉宏仰首望天,大喝一聲,聲音震透山谷,雙手一張,轘轅山狂風大作,凝結的氣流像一條條白色的輕紗向劉宏聚攏,隨著劉宏的強力出掌,匯聚的力量瞬間化著一條白龍,發出龍吟,向滿山的漢兵打去。
「轟,轟,轟。」
無匹的力量在漢兵之中炸開,漢兵一個個被炸上天空,又墜落入泥土,隨著爆炸聲,白龍逐漸變淡,當白龍消失之時,山中漢兵已經大部分被震裂肺腑,少部分生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
劉宏抱著杜秀飛向山下,山下圍山騎兵的馬匹已經被驚走,一個個騎兵手提長矛慌亂地站在大路之上,見到劉宏抱著杜秀從山上飛下,紛紛退到道路兩邊。
在騎兵驚懼的目光中,劉宏走出了轘轅山,而就在這時,劉宏突然感覺到氣海中傳來一種抽掣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比先前血氣過多氣脹的感覺還要難受十倍,暗運魔氣,劉宏驚駭的發現,所有氣脈就像死了一樣,完全閉合,既無法施展魔法也無法吸納天地之氣。
劉宏和劉秀還處于騎兵視線之內,如果現在有一個騎兵追來,兩人都必死無疑。
劉宏暗自心驚,心里想著為什麼會如此,同時保持著正常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山口,終于在轉過山腳時,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了地上,在暈迷的前一刻,杜秀的清麗臉頰映入眼簾,那黑得像無底深淵一般的眸子,讓劉宏終于想到了自己力竭的原因。
劉宏幽幽醒轉,體內似乎恢復了一點魔力,但氣海內的拉扯感覺還是沒有消失,模糊之中看見杜秀坐在不遠處,旁邊用山藤套著一只兔子。
「你為什麼沒殺我?」劉宏艱難地問道。
杜秀不是一個平常女子,心機深沉,就算劉宏不告訴她,她也知道劉宏是為了《太平要術》找她,劉宏昏迷前才驚悟,杜秀給了他一本假《太平要術》,所謂的醉金烏魔法,吸納天地之氣,重傷敵人,同時也是在損耗真元,相當于所有魔法師在最後時刻的元爆,根本是與敵人同歸于盡。
醉金烏的口訣也說了,夕陽醉于黃昏,黃昏之後就是無邊黑夜,已經暗示了這套魔法的弊端,自己早該想到,如此厲害的魔法,怎麼可能三天練成,借山河之力,本就是逆天之舉,必然反噬自身。
逆天的醉金烏秘卷,黑色妖媚的眼瞳,深沉的內心,以死保護《太平要術》,都讓杜秀這個十三歲的女子充滿神秘,她到底什麼來歷?
按照劉宏的推理,杜秀應該是借自己修煉的醉金烏,幫她逃出山口,在自己帶著她逃出山口時,自己的利用價值就已經沒有了,她應該殺掉自己才對,這世上沒多少人知道《太平要術》在她那,張牛角已經死了,自己如果也死了,杜秀才會更安全。
可是劉宏奇怪,杜秀為什麼沒有趁他昏迷時殺了他?
杜秀沒有回話,抓起用山藤套住的兔子,用珠釵刺破喉口,讓鮮血一滴一滴滴在卷起的荷葉之上。
杜秀把盛血的荷葉遞到劉宏面前,劉宏看了看杜秀,又看了一眼荷葉,突然伸出手掌,五指抓在杜秀白皙的脖頸。杜秀光滑的臉龐扭曲,荷葉掉在地上,鮮血緩緩流出。
「為什麼給我假的《太平要術》,真的在哪?」
劉宏的語氣充斥著憤怒,杜秀不會魔法,只要劉宏一捏,就能捏碎杜秀的喉骨。
杜秀下巴在劉宏的手用力下被迫抬起,望著劉宏一語不發,睫毛輕輕動著,劉宏看出她在拼命壓住要流出的淚水。
「你真的那麼想要那本書嗎?」
這是幾天來杜秀第一次開口,聲音輕靈,但是听在劉宏耳中,卻仿佛充滿了憂傷和悲涼。
劉宏猶豫了一下,肯定地點了一下頭,冷聲道︰「我需要它。」
「你帶著漢軍在孤雁山下救我和我的親人,在山洞口帶走我,一路抱著我躲避官兵的追殺,都是為了那本書嗎?」
劉宏沉默半響,說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這些問題應該不用我回答你。」
「不,我需要你的回答。」杜秀定定望著劉宏。
劉宏橫了橫心,決絕地道︰「說出真書在哪里,我不會為難你,否則,即使你在我昏迷時沒有殺我,我也不會對你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