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慕殘月這話,二夫人喜出望外,覺得找到了救星,雙眸散發出希冀的眼神。
「真的嗎?妹妹,你難道不介意我之前對你的那些事情嗎?」
二夫人還是有所顧忌,畢竟自己曾經做過太多太多折磨慕殘月的事情了,一想到那些殘忍的事情,二夫人于心不忍,根本不敢回想。
可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慕殘月的臉蛋,都化作了一團淡淡的微笑。
她臉上的微笑,此刻,宛如帶著一種殺傷力超強的武器,活生生地刺入二夫人的心中惚。
無地自容,卻不得不故作微笑回應。
慕殘月微微一笑,那一如當年迷人的微笑,那讓歐陽天深深痴迷的微笑,依然保持著年輕的美麗。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溫」
一句話,傳入耳中,溫馨且溫暖。
二夫人不再有所顧忌,接著一連串的話語說出來。
「妹妹,你能不能去給老爺那邊求求情,別讓石家少爺娶咋們的歐陽香香?」
額?
幕殘月豎起雙耳,目不轉楮地盯著二夫人。
沒有听錯吧?
二夫人今日怎麼了?
幕殘月開始有些疑惑不解。
歐陽香香的婚事,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二夫人在精心安排著。
盤問。
「姐姐,可是石家已經將聘禮送上門了?」
其實,幕殘月心里早就不願意將歐陽香香嫁出去,歐陽香香可是她得到歐家財產的有用工具,她怎能忍心將自己的有力武器白白送給別人?
如今,二夫人反倒反悔,實在令人難以捉模。
二夫人一臉失望,搖搖頭,無可奈何,淡然說道。
伸出那一雙紅腫的血色饅頭手,緊緊抓住幕殘月白女敕的雙手,此刻,幕殘月宛如一顆救命稻草,若不將歐陽香香這件事情辦妥,那個怪脾氣的二少爺肯定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想到這里,二夫人心里戰戰兢兢。
「妹妹,聘禮送上門,只要石家少爺沒有迎娶歐陽香香過門,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挽回。再說,你之前不是說過嗎?凡是歐陽香香的婚事,都要經過香香本人願意嗎?」
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二夫人只得拿過去的那些話語一一訴說。
這一刻,顧不上什麼尊嚴,不尊嚴。
她只想著幕殘月能夠說服歐陽天,把這件婚事給退了。
沒有想到,自己設計好的陷進,掉進去容易,爬出來,這麼難!!
二夫人聰明反被聰明誤,自食其果。
她不願意說出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不過智慧過人的幕殘月早已隱隱察覺到,一定是二少爺的要求,要不然,二夫人不會地下自己那高貴的自尊,來求自己。
幕殘月,深思,一副棘手的模樣。
聲音淡定,沉靜頃刻。
「姐姐,你別擔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盡力幫你說服老爺,把婚事給退了。為今之計,就是要把這些聘禮退回去才是,時間來不及了,明天石家少爺就會上門迎娶歐陽香香。」
幕殘月越說,說得二夫人心里都不知所措,開始慌忙一片。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命令僕人將這些聘禮給退回去。」
「然後呢?」二夫人已經開始亂了分寸,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此刻的二夫人,像一個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任由幕殘月說什麼,好像此刻,幕殘月就是一個神,什麼話都是對的,她都沒有想過退回聘禮的後果,卻要自己一個人承擔。
情急之下,女人,很容易被沖昏頭腦。
「然後我去找香香,還有老爺。姐姐,你先回房擦拭點膏藥,不然你的手上的傷,會越來越嚴重的。」
此刻,幕殘月才猛然大悟,好像從今天清晨一開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歐陽香香的身影,這個丫頭,不知道跑哪去了。
雙手已經被疼痛麻痹的二夫人,此刻才感覺到雙手開始浮腫起來,可憐兮兮的雙手,原本縴縴細手,卻變得無比難看,腫得不成模樣。
臨走之前,二夫人再三叮囑,始終還是放不下,畢竟要使仇人變成朋友,該需要多漫長的路程,更何況,今兒清晨,她還在和幕殘月爭鋒相對,此刻,她卻要卸下所有的偽裝的自尊,苦苦哀求幕殘月。
「殘月妹妹,雖然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對不住你,總之到處找你的茬,但是你的寬宏大量,令我深深佩服。我希望我們從此以後,就是一家人好嗎?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妹妹。」
「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從十多年前,就注定是一家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你能夠相信我,就是我一輩子的榮幸。」
幕殘月很會說話,听著心里很舒服。
二夫人全心全意相信了幕殘月的話語,蹣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幕殘月都在思索,這件事情該怎樣處理才好。
這個二夫人真是傻子!!
她居然會完完全全相信自己的花言巧語!!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幕殘月勾唇一笑,劃出一道很優美,又帶著諷刺的笑容,眸子的余光,就看見了大少爺和lucy兩人嘰嘰喳喳地吵著。
走近一看。
「三姨。」
大少爺一見到幕殘月朝這里走過來,便停止了與lucy的爭吵。
「sanyi」
隨後,lucy用著極其不標準的強調,稱呼著幕殘月,從lucy白淨的臉蛋上寫著憂傷痛苦的表情,幕殘月一看略略知曉其一。
不過,都是年輕人之間的感情,幕殘月已經到了談論感情的年齡。
看著大少爺他們多麼美好的戀愛的年齡,幕殘月眼中情不自禁散發出一種羨慕的眼神,都怪曾經自己年少時,一心想著為父報仇,錯過了最美好的戀愛季節,也錯過了最愛她的人。
如今,她早已失去了夢中人的聯系方式。
如今,她只是憑借著回憶的點點滴滴,生活。
哪怕,現在的生活,是多麼的枯燥,乏味,她都還要繼續,還要為了爭奪到最後的一絲財產而奮斗。
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說得沒錯。生命中,有得有失。既然自己當初心甘情願選擇了這一條不歸路,再苦再累,爬都要爬到最後。選擇了富裕的生活,失去的必然是自己曾經年少那些優美朦朧的愛情。
可以說,幕殘月,這一生,從來都沒有認認真真地戀愛過。
她的一生,,她的身體,包括女人的一切,都獻給了歐陽天,獻給了一個時而愛自己,時而花心的男人。
千方百計嫁進了歐陽大院,冰冷的大院,卻裝著她一輩子的仇恨,仇恨隱隱約約像一顆種子,逐漸壯大,她要的不是歐陽天,而是歐家的全部。
或許,這就是豪門生活,豪門恩恩怨怨。
沒有真實的情感,沒有真正的情誼。
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幕殘月陷入一片沉思,直到大少爺的再一次呼喊,才將其喚醒。
「三姨,你怎麼了?」
「噢,沒事。」
幕殘月淡淡微笑,回應大少爺,還有lucy。
不知道為何,看見俊美的大少爺,好容易讓人陷入一片幻想之中,那種情不自禁的痴心妄想。
大少爺,長得太像當年的他了!!!
只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的人,卻始終不相愛,這就是所謂的命運,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不相信緣分,卻永遠也躲不過緣分的糾纏。
過了相愛的季節,留下的只是一頁頁泛黃的回憶,回憶,偶爾翻一翻,就好,無需太多感傷。
幕殘月輕輕嘆氣,帶著失望的語氣,直著身子繼續向前,卻被大少爺一句話擋回去。
「三姨,是不是石家少爺要娶歐陽香香?」
大少爺冰冷的語氣,帶著追問,散發出一股寒冷,涌上心間。
幕殘月轉身,回頭,回復。
「是的。明兒就迎娶香香過門。」
幕殘月話音一落,大少爺卻只是淡淡一道。
「噢!!」
大少爺哽咽少許,卻最後只說出了一個字,大概是因為今天歐陽大院那些紅艷艷的聘禮給驚呆了。
多麼簡單的一個字,多麼的令人心寒,躲在不遠處樹下的歐陽香香听見大少爺這樣的一個字,多麼的心痛,多麼的難過。
她以為,大少爺這樣追問,就代表著大少爺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當大少爺回答三姨的那一個字,那麼簡單,卻不帶任何感情的時候,她的心,好冷,好冷,彷如瞬間變成了一塊冰塊,冰凍了歐陽香香的全身。
明明躲不過,卻始終裝作沒有看見;
明明逃不掉,卻始終不願意放手;
明明忘不掉,卻始終保持著執著。
淚水刷拉拉地鋪滿整個臉蛋,晶瑩剔透,卻無可奈何。
這個冰冷毫無感情的歐陽大院,呆不下去了,也許逃避,可以解月兌。
不管那個從未謀面的石荃,是怎樣的一個人,只要能夠離開歐陽大院,只要不讓自己看見大少爺,一切,或許都可以重新開始。
歐陽香香,一個勁,直沖進歐陽的房間,踹著搖搖擺擺的身姿,在冷颼颼的空中顫抖。
嬌小的臉蛋,只是一片蒼白,聲調卻帶著迫不及待。
「爹,我要嫁給石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