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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瞳緊縮,妖孽狹長的丹鳳眸中滿是錯愕。他觸踫著手心漸漸溫熱起來的肌膚,再望著那蒼白的臉上漸漸浮起的紅暈,一個念頭瞬間劃過他的腦海……
他飛快地將她抱出浴缸,扯下一條白色的浴巾包裹住了她濕漉漉的身體,把她抱到了潔白柔軟的大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染血的晚禮服,沾染了絲絲血液,他緩緩地送到自己的唇中,輕輕舌忝舐。
他漆黑的瞳仁驀然睜大,眸光中閃過一抹驚喜。
是假死藥!!!
對呀,他怎麼忘記了慕皓宸曾經給過琳西一顆用來保命的假死藥呢?
假死藥,一旦服用,就會使細胞暫時收攏,生命特征全無,造成假死狀態。但卻會在指定的時間後,藥效消失,一切恢復原來。
南風翰的眸中滿是失而復得的激動和喜悅,眸中的情緒,宛如浸潤了初陽後傲然仰頭的花朵。
他輕輕地褪下琳西身上殘破的禮服,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和肚子上隱隱有些滲血的傷口。他剛剛只是簡單地把她掏出了子彈,止住了血,就把她按到了浴缸里替她擦拭著身子,現在這傷口許是又裂開了,幸好還沒有感染。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欣慰。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的傷口涂藥,動作輕柔地宛如對待珍寶。床上的可人兒眉頭緊鎖,卻依然沒有醒來,宛如沉浸在一個人的夢境中,無法逃離。
潔白的繃帶輕輕而結實地纏住了她縴柳般的腰肢,修長的食指緩緩地在上面打了一個結。南風翰拿起侍應生送來的干淨的換洗睡裙,輕輕地給琳西穿上。他用干毛巾包裹著她濕漉漉的頭發,望著面前的少女絕美的容顏,他的唇邊逐漸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浴室已經清掃干淨了,她明天的衣服也已經放在了床頭。月復部的傷口只是擦破了皮,子彈不小心擦到了血管,他給她做了簡單的處理,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了。
那現在,他是不是……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理由了?
他望著她的眸光,溫柔到令人心碎。
他們表面上,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暗地里,卻是罪惡相愛的親兄妹……
不,不是相愛!
他望著她的眸光愈發溫柔,里面卻突兀了一抹殘缺。
只是他愛她而已……
她只是喜歡,只是對他有好感,那時候她太小,錯把好感當愛情,懵懵懂懂地就死心眼地認定了。可偏偏他們,就連在一起的資格也沒有。
算了吧……
不再去追究了……
不管她八年前為什麼會對她說這麼一段話,不管她為什麼會放手和允逝修的婚約,也不管她為什麼一直和他若即若離、分分合合卻永遠無法在一起……
在她還沒有厭倦、在他還沒有陷入瘋狂之前,早早地放手吧!
他們本該是不應該在一起的人罷……
他望著沉睡中的女孩,迷人的剪瞳略過一抹溫柔和憂傷。倏爾,他迅速地起身,逃離一般地,走出了這間豪華的房間……
他沒有看見,沉睡中的女孩,在听到他關上門的一瞬間,驀然睜起的、殘酷果決的雙眸。瞳仁已經被渲染成血紅色的女孩,眸光中,也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痴戀和疼痛壓抑。仿佛那點情愫,從來都只是幻覺……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卻讓黎明的早晨,空氣異常清新好聞。露珠在絢麗繽紛的花葉中流連,被陽光蒸發,彌漫了一地水汽。
安家一定出事了……
除四大家族外,其余接受到昨晚安老爺子六十大壽邀請的,所有家族成員,都紛紛地猜測著這個問題。
昨晚,A城的艾英倫會館舉辦了幾乎奢華全市的上流晚會,卻在開場後第二場舞結束之後,一向以沉穩著稱安父和一向溫婉近人安母,同樣似是慌了神一般,紛紛離開了會場。安家花了大手筆大心血舉辦的安老爺子六十大壽,不僅僅安老爺子沒有到場,安家的任何人,也都沒有到達會場。以致于後半場的晚會,一直在播放各種舞曲,其他各個家族的交流談話,不免也扯到了安家身上。
今天,雖然安家動用了一定的勢力壓下昨晚的消息,但晚會缺席的事情,還是有一小部分被登上了報紙。
城東,XXX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妙齡女子,烏黑濃密的長發被一個白玉簪子巧妙地挽起。她手中持著筆錄,面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紅發紅眸的妖艷女子。
「我告訴過你的,不可走火入魔。可你還是變成了這樣。」
安煙月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望著對面雙眸復雜犀利的女孩,眸中閃過一抹慌亂。
「月影!」少女的語氣冰冷如寒,「告訴我實話!你當年對我做的,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記憶電擊吧!」
安煙月的身軀微微一僵。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當年,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月影,我信任你,所以,還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話!」眸光轉變犀利,「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嗎?」
安煙月眉梢緊緊蹙起,她輕輕闔睫,語氣清晰溫潤,「是我騙了你,但如果我不那麼做,也許,你根本就活不下來了!」
琳西的眉梢微蹙,血紅色的眸子渲染了一絲很淡的迷惘。
「西西,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怕你會瘋掉!真的,你當時太瘋狂了,真讓我們又擔心又害怕!我承認我在你的腦海中植入了記憶芯片,代替了原先的那一段讓你瘋狂的記憶!如果你記憶復蘇,西西,你會再度瘋掉的!我不想看見那樣子的你,那樣殘缺的你,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