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阿左的男人也松了一口氣,看著他道︰「放心,後面追殺你的喇爾族追兵已經被我們殺了,你不用擔心了。」
方騫挑了挑眉,對于對方的及時出現雖然飽含驚喜,卻也滿是疑惑。
似乎看懂了他的困惑,宋左嘆了口氣,才道︰「皇上不久前知道了尤淵對南寧恐有異心,便立刻調配我帶領十萬援兵趕來支援你,可是我趕到黃沙灘時,只看到滿地的鮮血與尸體,卻找不到你,我抓了個重傷的喇爾族逆賊審問,他們說你正被喇爾族追殺,我這才立刻趕來救你。」
方騫垂下黝黑的眸子,一想到黃沙灘上那整片的尸海,他的胃就開始抽痛,那些戰士的死,可是因為他。
見他目光幽暗,宋左沉了沉臉,側頭對著身後的副將道︰「傳令下去,全國通緝尤淵。」
「是。」身後的人很利落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快速離去。
宋左與方騫也算交情頗深,雖然知道方騫如今肯定比任何人都要內疚,都要難過,可有些話,他還是必須說︰「阿騫,不是我說你,尤淵的心機之深雖然你我都沒料到,但是既然皇上的手諭已經給你了,無論你再怎麼信任尤淵,也萬不能忤逆皇上的聖諭才是。」
「手諭?」方騫抬起頭,濃黑的眉毛攪在了一起。
「是啊,皇上七天前就飛鴿傳書給你了,難道你沒收到嗎?」皇家飼養的飛鴿耐寒耐暑,動作靈敏,且認人功力驚人,除非遇到了意外,否則飛鴿一旦飛入了軍營,就算萬箭穿心,也一定會將書信親手送到當事人的手中,這也是為什麼皇上的手諭敢隨便交托給一只雀鳥的原因,此種信鴿的忠誠度之高,甚至比人還值得信任。
方騫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我的確沒收到皇上的手諭。」
「什麼?」宋左也擰起了眉毛︰「你說真的?」
方騫點了點頭,卻又轉而沉嘆起來︰「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管怎樣,都要怪我,若非我識人不清,也不會害死這麼多戰士,我難辭其咎。」
宋左看他目光澄清,不像說謊,沉默了一下,還是勉強嘆了口氣,寬慰道︰「算了,好歹你也手刃了赤喇那蠻夷匈奴,也算是為這多士兵報仇了。」
方騫冷笑一聲,目光越發悲哀︰「赤喇不是我殺的。」不止不是他殺的,他還差點沒出息的在仇人面前橫刀自盡,說起來,他還真是窩囊。
「不是你殺的?」宋左吃驚的瞪圓了眼楮,一臉難以置信。他抓的那個重傷的俘虜只說赤喇已經死了,的確沒說是被誰殺死的,可是看喇爾族所有人幾乎都出動了來追殺方騫,他就以為一定是方騫殺的,可是現在方騫都否認了,那赤喇到底是被誰殺的?
他疑惑的目光剛剛投過去,就听方騫聲色幽冷的道︰「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她的動作太快了。」在沒再次見到雁雪之前,他並不想將她說出來。她的失蹤當年就眾說紛紜,如今她又突然出現,還是以這樣駭人的姿態。一個原本嬌滴滴的沈家三小姐,七年的不見,突然變成了個須臾之間殺人于無形的冷血刺客,這絕對不是一件可以隨意公諸人前的事。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宋左還想問什麼,方騫卻又開口︰「既然赤喇已經死了,喇爾族為了新任族長事,自然會內亂一陣子,一切還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