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過巧合了,皇上便一直懷疑喇爾族的滋擾與四皇子必然有關,正巧近些年,也不知為何,玥王經常離京,並且一走就是數月,有時甚至音訊全無。
皇上對此表面上只斥責玥王品行慵懶,該多用心在正事上,此次回京,更勒令翰林院典籍周鼎親自為他講解翰林院事物。可紅柔知道,皇上只是不願玥王有機會與四皇子勾結,雖說兩人就算聯手也不成什麼氣候,可皇上終究才登基三年,國基尚且不穩,朝堂不安,諸臣亦未收服,若是頻頻爆發皇儲內亂,只怕倒讓有心人坐收漁翁之利。
因此皇上一心只想將玥王軟禁于京也就罷了,雖然紅柔不止一次與皇上稟報,玥王離京當真只是游山玩水,天南地北的四處游行,並沒去過四皇子的北方封地,可皇上顯然並不信。
而這一次,紅柔雖知道玥王只是對那沈老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才排揎無聊的加以尾隨前往北江國,可她知道不代表皇上知道,若是玥王一走,皇上必然認為玥王有叛變之心,前往北方更是只為接濟近半年來被皇上惡意打壓的四皇子。君皇多疑,紅柔不想因為這等誤會,讓玥王平白成為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方才她開口勸阻,玥王卻拿綠俏的事要挾她。她知玥王向來不喜受拘,更不安事事都順從皇上,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的天下,可到底是他宋暮衡的天下啊。
嘆了一口氣,看著前頭的主子還是那副輕步慢搖的瀟灑行態,她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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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國第一酒樓,天蠶酒樓出了人命案子,死的還是北江國來客,這外國來客死在本國境內,本就是場軒然大波,加之死的那個還不單是普通的來客,死者陳建寶可是北江國當朝吏部尚書陳書漢的嫡親兒子,更是北江丞相沈熗的親外甥,這樣一來,更是茲事體大了。
京城府尹被勒令徹查此案,為此老府尹可是急得滿頭汗……他往日受了仇鈺的好處,讓他問罪天蠶酒樓,這不是明擺著與那財神爺斷交嗎?他過兩年也就榮休了,如今就趁現在兩年能賺些棺材本,也好退休好能富貴的過日子。可若不問罪天蠶酒樓,他又沒法子向上頭交差,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此一來,弄得他是一個頭兩個大,整日唉聲嘆氣,人也一下子老了十歲。
其實若真想讓兩方都好過,也不是沒辦法,衙差回話說,陳建寶死的時候酒樓廂房里還有三個「目擊證人」,一個是他們南寧國剛剛斬獲赤喇,享譽四國的護國大將軍方騫,另外兩位則是北江國沈丞相的兩位千金,更是死者陳建寶的親表姐,親表妹,若是這三位證人肯多加配合配合,總也能讓他有個偵查的方向。
可偏偏三人就像約好了似的,全都閉口不答,沈大小姐說她吃醉了,人死的時候她已經睡昏了,沈二小姐說她服侍著姐姐,根本什麼也沒看清,更氣人的他們的方大將軍居然說人被殺的時候,他恰巧去了出恭。
這騙誰呢?有這麼趕巧的事嗎?辦了一輩子案子的老府尹什麼人沒見過?就這群小家巧,還能蒙得過他這個老家賊?
可嘆就嘆在就算知道證人說謊,他也是束手無策啊,這三位證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啊,哪是他一個小小府尹惹得起的?
「哎……」一悲哀,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