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呂吳氏將賢哥和喬姐兒一齊叫到了身邊,讓他們連夜收拾些衣物,並告知他們明天大舅舅會來接他們去外公家拜見外公,然後再出去小住一段時間……
兩個小娃听到能夠出了這個院子,到外面看看,高興的不得了,哪會去想為什麼會突然走的這麼急呢?
賢哥雖然已經九歲了,也是個小大人了,但是由于自幼犯有痴傻的毛病,呂吳氏擔心他在外會被人笑話了去,所以都沒有讓賢哥出過呂家大院一步,就連學堂也搬到了家里……
而喬姐兒自從恢復了記憶之後就沒有出過這呂府半步,早就憋得不行了,不然也不會沒事找事地去找賢哥的小辮兒了……誰讓這日子過得太無趣了呢?
呂吳氏收拾了一些細軟貼身放著,出遠門要是沒些細軟銀錢在身上會寸步難行的,要是自己萬一不能回來了也能給賢哥留下一筆保命錢。
翌日清晨,吳翰林的馬車就停在了呂家大院的門前,呂吳氏和賢哥坐進了馬車,喬姐兒在馬車旁跟著,以便使喚。
早晨吳翰林沒有來接他們母子,他提前去鄰縣打點了,不然時間真的趕不及了。
一襲青色的卷簾門將呂吳氏母子與世隔絕了起來,此時的呂吳氏將賢哥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了手里,力氣稍稍大了些,讓賢哥稍稍皺起了眉頭,而呂吳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絲毫沒有察覺……
一路搖搖晃晃,終于在中午時分才到了吳秀才家,就是呂吳氏的娘家。吳氏夫婦早就等在了門前,女兒已經有多久沒有回過家門了?久遠的都快要想不起來了,要不是那年的那場意外,女兒也不至于這麼些年不敢歸家來看看他們老夫妻倆了。
今日一見也不知何下次再相見會是何時。老兩口含淚看著一臉憔悴,如今已顯些許蒼老的呂吳氏,心中心疼不已……
「女兒啊,你也是真夠狠心的,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我們,娘想你想的眼都不能視物了。」但凡是為人母的看到久久未見得孩子都會這般……
吳老秀才將妻女和外孫領進屋內,這才發現多出了個女娃兒……
「爹,這是喬姐兒,女兒專門給賢哥兒找來做伴的呆傻姐兒,爹娘就把她當成家里的使女就好了。」呂吳氏不想在這與父母相聚的僅有的時間里讓喬姐兒給耽擱了……
「賢兒,來外公這讓外公好好瞧瞧,看看我們賢兒長高了沒有。外公記得上次見到我們的賢兒還是好幾年前了。」吳老爺開心地向著呂賢招招手,他都這把年紀了,膝下還只有呂賢這一個外孫,自然是疼在心尖上……
呂賢癟了癟小嘴,慢吞吞地向前方那個花白胡須的老翁走去。雖然天天將外公掛在嘴邊,但在賢哥兒的記憶里完全不記得這樣一個外公的模樣,自然親近不起來……
另一邊吳老夫人早已和呂吳氏抱頭痛哭起來,呂吳氏自婚後就沒能再像今日這樣在娘親的懷里放聲痛哭過了,因著疼愛自己的雙親在身邊的緣故,呂吳氏的心防終于打開了,將這些年的委屈都向母親和盤托出……
沒有人顧忌到屋內的兩個小人,賢哥和喬姐兒,兩個被眾人認為是傻呆兒的半大不小的孩子……
「娘,女兒這些年過的直不是人該過的日子,要是不是有賢哥兒,女兒早就去了。」
「傻女兒,為何要想不開,其實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也是常有的事。」
「娘,那如果是爹爹也同那沒良心的那樣在外面養了外室,你還會這般勸著女兒嗎?」
「你爹爹不會的,女兒怎麼會說這樣大不敬的話?」吳氏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因為心傷才這麼說的,但是心里還是不免感到不快。
「娘,他可是許過諾的,說是不會納妾的,為何他竟然會為了那個女人將我們孤兒寡母地扔在那偌大的呂家大院里不聞不問一年之久?他有想過我才是他的結發妻子,賢兒才是他的嫡親兒子?為何他就甘願陪在那個賤人身邊,天天捧著、陪著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把他們當成寶一樣對待?被那個賤人迷惑的就連自己的親爹都能拋棄?」呂吳氏邊哭邊嘶吼著,發泄著這些年的委屈……
「娘,我哪點做的不好了?女兒沒有孝敬公公嗎?女兒沒有給他們呂家生兒子嗎?還是女兒不守婦道了?為何他要如此狠心的對待我和賢兒?娘,我直到今日也不後悔當年砸了他,如果他還在的話,我們娘兒倆估計早就成棄婦棄兒了,女兒丟不起這個人,女兒不能給吳家丟臉……」呂吳氏越說越無力,最後漸漸地只能聞得一些哽咽聲……
吳翰林從鄰縣折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家里這樣一副景象,心下不禁戚戚,如果自己娶了妹妹這樣的女子為妻估計也會做出和妹夫一樣的選擇吧!畢竟女子善妒可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妹妹,是時候該走了,不然就來不及了。我听說縣里已經有動作了,估模著在呂家找不到你們就會來我們吳家找人了,我們必須要比官衙里的人來到之前出城,不然真的是走不了了。」吳翰林一把抱起一臉呆楞的賢哥就要往早已備好的馬車里去……
「少爺,不好了,官衙的人來了……」門房跳著腳急急地進來報訊……
「怎的這樣快?妹妹你先到里屋躲躲,他們到家里找不到你也就會離去了。現在只能冒險賭一把了。」吳翰林畢竟在商場混了多年處變不驚的能力還是有的……
「哥哥,事到如今還是莫要強求了,妹妹命里該有此劫。在這最後的時間里就讓妹妹和賢哥和喬姐兒說些話吧。」說完呂吳氏就給吳老夫婦叩了三個響頭,地上都滴上了斑斑血跡……
呂吳氏起身後就帶上賢哥和喬姐兒匆匆走到了內院一間偏僻的庫房里,這里應該不容易被過早地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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