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杰最後那句話,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力挺。很多學生都認為,中醫在國際上的地位不高,完全就是因為數百年來的弱國形象。對此,大家開始小範圍的討論起來。因為有了韓杰的發言,之前那些叫囂西醫科學無敵的學生們也不再那麼強勢了。
「大家靜一靜——!」韓杰說話的時候,跟之前一樣,依舊摻雜了一些紫木之力,使得吐字清晰,即便在喧鬧的會場也能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朵。同時強大、祥和的木元素之力,也讓會場中學生們的情緒變得緩和了許多。
會場很快安靜下來。角落里,一個熟悉的眼神緊緊盯著韓杰,神情間充滿了崇拜和欣慰。
「實際上,真正的中醫面對疾病的態度和西醫完全不同?」韓杰說道。
楊浩舉手提問︰「可以仔細說說嘛?」
韓杰微微一笑,解釋道︰「中醫首先必需很清楚的了解敵人是疾病,而人體的作戰指揮部是人體內的自我治療系統,不是外在的醫生。外在醫生的任務,首先是了解敵情和戰況、人體自我治療系統的工作方向及作戰時可能的外在反應。其次是了解人體自我治療系統能力薄弱的環節,在適當的時候給予必要的支持,扮演好後勤補給的角色。簡單點說,醫生也就是外在的醫生,實際上是人體內部醫生的助手。」
「照你這麼說,那作為一名中醫,該如何去治療?難道只是做一些輔助工作?」很快,一個膚淺的問題誕生了。不過,韓杰知道,現場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想知道這個答案。因為與會者中,大部分是西醫專業的學生。只有極少數是中醫專業的學生。而且,現在學校里能夠學到的東西,還真的不多。
韓杰笑笑,說道︰「傳統中醫的醫療手段,分為砭、針、灸、藥四種方法。砭」指刮痧和按摩等物理治療方法,是四種方法之首,是各種方法中最重要的方法。因為它完全不需要特別的材料和工具,只要一雙手或簡單的刮痧板就行了。只要懂得醫理,隨時隨地都能為人治病,是最方便的醫療方法,可能因此被古人將之列為各種治病方法之首。針灸可以分開,也可以是一體的,取決于醫生的手段和手法。而,藥為四種方法之末。在古時候,這藥法被列為治療方法中的下策。因為是藥三分毒,不到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個好醫生是不會輕易給患者下藥的。」
韓杰沉聲說道︰「一個好的中醫應該精通四種方法,視實際需要及資源狀況,選擇最好的方法為人治病。不過,「砭」的治療方法,醫生最耗體力,也最耗時間,最不容易賺錢。而開方取藥,不但能用最少時間、最少體力為人看病,同時在藥材上也比較容易抬高價格,可以使醫生獲得最大的經濟利益。多年演變下來,最終「以藥為主」的治療方法成為中醫的主流,而各種「砭」的手段卻淪為民俗療法,中醫的功效也大打折扣。和西醫的發展一樣,經濟利益的誘導使得中醫也走偏了方向。」
「這才是中醫真正的悲哀!」韓杰地心情也有些沉重。他的語調似乎也感染了四周的學生們,大家都靜悄悄地不再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中醫已經沒落了?」一個體態豐盈……應該說是有些臃腫的女生舉手提問︰「可是我覺得國家正在加快中醫的現代化建設啊?」
「呵呵!」韓杰笑了︰「這位同學說得好。下面,我來給大家說說,中醫的現代化建設是如何完成的?現代中醫教學把中醫依不同的醫療手段予以分科,如針灸科和推拿科等。他們以為這樣細分可以更加專業化,可是殊不知,這樣的分法是愚蠢的。它將使得現代的中醫師不再具備砭、針、灸、藥這四種最基本的技術。另外還將中醫分成了內、外科,中醫的理論中,外表的癥狀不過是五髒六腑疾病的表像而已。」說到這里,韓杰氣憤道︰「我無法理解,如何能夠將中醫分為內、外兩個不同的科?其實說穿了,這就是中醫引進西醫概念的最不好例證之一。在實際的經驗里,多數疾病用砭、針、灸、藥,這四種治療方法都有效,但是各種方法對不同疾病的效用有很大區別。例如最常見的心包經阻塞,推拿、按摩最快收效,但是卻很難找到藥物可以有效治療。許多因心包經阻塞引起的疾病,都因為「砭」的式微而成為今日的疑難雜癥。例如多數的肌無力就是心包經阻塞造成疾病發生的主要原因,而成為今日中西醫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
「哎——!」韓杰似乎也有心有感慨︰「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在社會發展的進程中,都已經被巨大的經濟利益而腐蝕。當今社會,真正的醫者已經少見了——!」
王明終于忍不住舉手提問︰「那按照你的意思,中醫的現代化進程應該怎麼搞?」
「問得好!」韓杰舉目四盼,道︰「在我回答之前,我希望大家也可以自行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現場變得安靜起來。
大家似乎都在沉思。
過了一會,韓杰開口,聲音還是那麼的平緩。那麼的清晰︰「中醫現代化,我覺得最關鍵的是要進行科學的研究。比如說,研究一些可以輔助中醫的儀器設備。例如中醫最講究血氣,可是至今沒有任何儀器可以度量血氣的多寡。其它虛癥、實癥更不用說了。另外中醫的望診也是非常重要的診斷手段,黃帝內經中記載,人體的疾病都會在外表留下明顯的痕跡。可是這些痕跡究竟在什麼地方?很難確定。現代攝影和電腦影像處理、技術進步非常快,但是中醫現代化的工作里,卻很少听說有這方面的研究,多數的研究都集中在最容易賺錢的制藥技術上。所以,我認為,以基本中醫理論為依據的中醫現代化的醫療技術或醫療儀器的研究,將是新世紀醫學發展能夠有最大突破的可能方向之一,也將是中國人有機會攻下全球醫學市場的最大的機會……」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紛紛叫好。同時,也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大家開始鼓掌。
韓杰欣慰無比,從現場的反應來看,不管是學西醫的,還是學中醫的,其實大家都有很濃的中國心。誰都想讓中醫真正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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