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一切都顯得異常的詭異,雲夕小心的走在前面,走到長廊盡頭,X使勁的動了一下胳膊,雲小希難受的嗚咽了一聲,雲夕痛在心里卻仍舊保持冷靜。
「敲門。」X低聲威脅,清脆的叩門聲異常的清晰,耳邊還可以听到宴會廳那邊已經結束了,一輛輛車紛紛離開的汽車聲。
「誰?」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卻是凱德。雲夕的手停留在那里,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看到雲夕站在門口,凱德有幾分奇怪,隨即變听到了粗淺的呼吸聲。雲小希難受的嗚咽,卻被X捂住嘴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你就不應該救我。」X根本不理會莫里教授,扯出一個笑容,忽然槍聲響起,X嘴角露出一絲血跡,看著凱德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低頭看到自己的胸口,鮮血一直往下流。
X搖頭︰「我無數次的在想著這個場面,你沒有拋棄我真的太好了……Z姐姐……」
南宮楚天搖頭︰「你自己去看看吧。」
唇舌相交,他詫異的想推開她,可是卻有溫熱的東西從臉上劃過。凱德抱住伊絲,伊絲坐在床上看著他︰「凱德,不要離開我。」
槍朝著天空開去,可是下面卻忽然亂了起來。大亂之中,傳來莫里教授哈哈的笑聲。
凱德沒有回答,只是雲夕奇怪的看著他,卻見凱德難得的竟然笑了起來,他將手伸向X︰「愛麗絲,不要鬧了,放下槍。」
凱德沒有說話,他是做殺手的,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子,他的面容冰冷,絲毫看不出來一絲的傷心,只有雙目顯得空蕩蕩。
凱德起身,到伊絲房間里,漆黑一片,落地窗邊上,月光灑進來,這場面讓凱德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伊絲的場面。伊絲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坐在輪椅上,听到門開的聲音,並沒有回頭。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X的眼楮里全部都是不信任,伊絲微笑著開口︰「他沒有說謊,當年為了斬草除根,莫里炸掉了你們住的地方,one身重三槍,被我的人救了下來,在醫院昏迷了三個月,等他回去找你的時候,那里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我想知道,南宮楚天,告訴我。」雲夕睜大眼楮看著南宮楚天,南宮楚天將她擁入懷抱︰「你可知道這對我有多殘忍。」
「我們被混進來了人。」溫凱瑞耳中的耳機里傳來手下的匯報。「切換電台,加派人手,發現可疑人物,當場擊斃。」
溫凱瑞低聲吩咐,警覺的看著X,X的槍指著凱德︰「Z姐姐,one,你們都去死吧,下地獄里等著我。」
抬頭看著夜空,伊絲將目光轉向凱德,目光中有幾分擔憂,微微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低聲似乎在自言自語︰「凱德,不要離開我……」
「愛麗絲,愛麗絲……」雲夕忽然大喊,可是愛麗絲的氣息卻越來越虛弱,她躺在凱德的懷中,滿是幸福的笑容︰「one,我……愛……你……,我愛……你啊,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當妹妹,我想……做……你的……新娘……」
「媽咪沒事吧。」雲小玄問道,雲小希搖頭︰「應該是記憶的閘門打開了。」zVXC。
斷斷續續的聲音,雲夕走過去,被愛麗絲抓住雙手,她的手上頓時染滿了鮮血︰「楚天哥哥曾經說過,殺手是沒有未來的,可是因為你們在,所以才叫未來啊……」
「太……好……」了,最後一個還沒有說完,愛麗絲的手輕輕的放下了,慢慢的冰冷起來。嘴角卻仍舊有一絲幸福的笑容,這是她等了八年,最想對凱德說的一句話。
看到他們都出現在這里,X冷冷一笑︰「呦,今天人到的可真齊。」
飛機消失在夜幕之中,南宮楚天握著的火箭筒咬牙切齒,他手上的青筋都露了出現,無不顯示著滿身的怒氣。
「是。」
X回頭,看著走廊上輪椅緩緩的朝著這邊而來,凱德蹙眉︰「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听到這句話,X的神色驀然一變,呢喃著重復︰「殺了他們……」眼神有些迷茫,追了八年,苦心的訓練,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伊絲溫柔的開口,輕輕的抱住他︰「你還有我。」
「為什麼?」凱德忽然問道,燈光全部打開了,整個走廊亮如白晝,X的面容比雪還要慘白幾分,她似乎不解為什麼凱德會問出這句話來。「什麼為什麼?」
X身下,鮮紅的血液不停的流下,那一槍命中心髒,無力回天。凱德發出類似于野獸的悲鳴︰「不要死,愛麗絲,不要死……」
凱德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就那樣跪在她的面前,伊絲伸手抱住他,凱德輕輕的抱起她,她的身體好涼,將她放在床上,伊絲忽然穩住她,她的唇微涼,不似他如火焰般的溫度︰「我好怕你離開我。」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伊絲小姐,好好享受我帶給您八年後的見面禮吧。」莫里含笑看著伊絲,伊絲輕輕一笑並未開口說話,只是一雙璀璨的眸中暗光一閃即逝。
凱德和X就那樣舉槍對望著,所有的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可是更應該提防的是剛剛那兩個偽裝成佣人的殺手,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死了一群人了。
「是我害了她。」凱德緩緩的開口︰「Z怎麼樣了?伊絲小姐沒事吧。」
槍聲仍舊在繼續,那兩個殺手越發的走進伊絲了,而剛開始所有的人都在防備著X,反而讓這兩個人有了可趁之機。她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只有伊絲而已。
「愛麗絲……」凱德躲開槍擊,尹胤蹙眉,這個凱德的身手跟X是一樣的,顯然是一個人訓練出來的結果,當下不解,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楚天,悄悄的離開了現場。
夜幕下的飛機上,有人拿著狙擊槍看了他們一眼,冰冷的瞳孔毫無半點溫度,莫里教授的聲音自擴音器上傳來。「X,你已經沒有用處了。」
「下著大雨,我等了你三天三夜,你都沒有回來。」X眼淚慢慢的淹沒了視線︰「你不要我了,Z也拋棄了我,只有我一個人,你知道嗎?你們都丟下了我,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要我了。我知道你們一直想要拋棄我,我是負擔,是累贅。可是我很努力,我有多怕你們丟下我……」
莫里教授冷哼一聲,正待開口譏諷,卻听伊絲開口︰「莫里,好久不見。」麗冷出輕。
雲夕眼楮瞟了一眼後方,X看到凱德的面容,燈光之下,似乎和八年之前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想上去質問他,可是那容顏,似乎不再是熟悉的那個他了,笑容沒有了,只有冰冷和眼底的漠然。
雲夕渾身在戰栗,好恐怖的感覺,她抱著頭渾身瑟瑟發抖,看著花園中,凱德抱著愛麗絲,滿身的鮮血,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雲小希注意到他的身影,嘴角扯出一絲極淺的笑容,她看著子彈朝著這邊飛來,南宮楚天正準備開槍,卻見X忽然調轉了方向,一槍打向暗中襲擊的人,暗中一個身著僕人裝,美貌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雕像。
「凱德,我長大了,不會成為你的負擔……」撫模著朝思暮想八年的臉龐,X,不,愛麗絲輕輕的笑了起來,凱德緊握著她的手︰「愛麗絲,別說了,醫生,醫生……」
「不,one,你說過永遠不會丟下我,可是你拋棄了我。」愛麗絲的神色甚至有幾分癲狂,南宮楚天正要開口,卻听樓上傳來一個溫柔點的聲音︰「他沒有拋棄你。」
打斗聲早已經驚動了保安,南宮楚天听聞之後匆匆趕來,溫凱瑞惱怒的看著X,這是扇他臉呢,在黑龍幫的嚴密防範之下,竟然只身一人闖了進來,也有點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莫里,我要殺了你,」凱德怒聲吼道,莫里看了他一眼︰「one,從你跟著我你就起了背叛的心思,Z,趕快想起記憶,回到我身邊來吧。」
伊絲看著下面僵持的場面,凱德似乎有寫迷茫,一直沉默的她忽然喊了一聲︰「凱德。」
凱德雙目赤紅的舉著槍,伊絲看著越來越近的殺手只是眉頭微蹙,忽然兩個人都倒下了,雲小玄和白翎站在那里,白翎帶著聖母般的笑容︰「伊絲小姐,您沒事吧。」
她竟然還記得,她竟然什麼都記得,凱德淚流滿面,愛麗絲的手在她手下慢慢的變得冰冷,記憶似乎也清晰可見,一個可愛卻瘦弱的小姑娘拿著一個旅行袋,里面全部是美金︰「幫我殺一個人,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
「X,你在做什麼,下不了手嗎?不過,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夢之藍早晚都是我的,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的小動作嗎?其實我早就知道one在什麼地方……」莫里教授的聲音從天空傳來,凱德眸光更加陰冷了幾分。
凱德抬頭,看到那雙如水一般清澈的雙眸,她靜靜的微笑︰「你知道嗎?我也在害怕。」
凱德的面容也清晰起來,他的笑容,他的表情,還有南宮楚天。雲夕什麼都記不得,只看到凱德悲傷的面容,槍聲,碼頭,還有那冰冷的槍孔,南宮楚天瘋狂的紅眸……
「什麼凱德,我只知道他是one。」X略有幾分瘋狂,直視著凱德,可是眼里卻全部都是希翼的目光,她多希望one回答她,這一切都只是誤會嗎?他沒有丟下她嗎?
伊絲搖頭,看著一邊雙眼通紅的凱德,輕輕的嘆了一聲︰「凱德,好好安葬愛麗絲。」說完就推著輪椅回房間了,看著地上的愛麗絲,嘴角一絲幸福的笑容,凱德輕輕的整理了下她金黃色的秀發。
凱德和X同時開槍,同時躲開,凱德看著X,她美好的面容,真的長大了,當年那個小女孩,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可是那眼楮里卻仍舊閃爍著幾分天真。
似乎一切都出來了,那聲Z姐姐似乎開啟了記憶的閘門,耳邊能听到雲小希在喊︰「媽咪,媽咪……」
「沒想到尹二少還有這種愛好。」X吐了一口吐沫,冷聲的開口,可是目光卻並沒有離開凱德,見凱德也呆呆的望著自己︰「愛麗絲……」
溫凱瑞拿過一邊的槍就走了過去,媽的也太不把他們往眼里放了。他溫凱瑞還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呢。
溫凱瑞帶人在清理著地上的血跡,南宮楚天將雲夕抱回房間,雲小希和雲小玄不放心的一定要在一起,有白翎照看,南宮楚天非常的放心。
「伊絲小姐竟然親自來到C市抓我,真的好榮幸呢。不過我死了,夢之藍的秘密也會永遠埋葬。」莫里哈哈大笑起來,伊絲的面容仍舊溫和︰「是啊?那麼就讓它永遠埋葬吧。」
雲夕朝著凱德眨眨眼,似乎相熟多年,凱德很快的就領會了她的含義︰「有事情嗎?」
路過伊絲房間,看到伊絲緊閉的房門,回到客廳中,凱德一直看著愛麗絲的遺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拍拍凱德的肩膀︰「逝者已逝,不要這麼傷心了,畢竟我們都還活著。」
「one……」X慢慢的喊道,隨即槍對準凱德︰「凱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X還未回答,便听到耳機中傳來低沉的聲音︰「X,殺了他們。」
「愛麗絲,抱歉。是我沒有去找你。」凱德慢慢的開口,內疚的看著X,當年多麼純真可愛的女孩子,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
眼淚緩緩的落下,站在一邊尹胤眉頭微挑,跟X也算是在一起合作過些日子,這個女人冷心冷肺竟然還會哭?
發生了什麼?X一瞬間的失神,卻給了雲小希機會,雲小希奮起一腳踹向後方,衣扣上的銀針刺向X,X瞬間躲開。身後的黑影出現,一腳踢向X,步步緊逼,X被迫離開雲小希的身邊,一槍打向來人,子彈射入牆壁,消音手槍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伊絲看著下面的幾個保鏢被兩個身著佣人裝的女子殺死,身手好的宛如看到八年前的Z和one,伊絲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夢之藍,災難之石,不過會是你的災難呢,莫里……」
雲夕朝著尹胤輕輕點頭,尹胤打量著雲夕,果然和雲小希有幾分相似,剛剛見雲小希端著東西跑了,自己有話跟她說就追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了X,尹家一直支持莫里教授,X是他的人,自己自然兩不相幫。當下袖手旁觀在一邊含笑看著。因為是宴會,所以所有的賓客都沒有帶槍,尹胤也是一樣的,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纏斗在一起。雲小希撲向雲夕,雲夕緊繃的心才算落下。
凱德听到這兩個字,顫抖的回頭看見那雙如鑽石一般璀璨的雙眸,瞬間清醒。他看著X,沉聲問道︰「愛麗絲,不要執迷不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告訴我,莫里在什麼地方?」
「愛麗絲……」凱德大叫一聲,抱住倒地的X︰「誰開的槍,誰開的槍。」
凱德走進伊絲,跪在她面前,將頭埋在她的腿上,捂著胸口︰「我好難過,這里好痛。」
「不是你想的那樣。」凱德走進X,X沒有開槍,她就那樣注視著凱德,眼楮里是一個女人對著深愛的男人。南宮楚天走到雲夕身邊,低聲問道︰「沒事吧。」
「我不信,我不信。」愛麗絲拿著槍搖頭,雲夕忽然放開雲小希,雲小希拉住雲夕︰「媽咪,不要過去,這個女的不正常啊。」
槍聲四起,她的聲音淹沒在槍聲里。
「我問你為什麼會變成殺手?」凱德有幾分怒意的說道,X卻諷刺的笑了起來︰「為什麼?你忘記了嗎?我的槍法是你教的,我的身手是Z的教的,當年為什麼拋棄我,既然會拋棄我,為什麼還要救我,為什麼……」
凱德點頭,這個冷酷的男子竟然淚流滿面,緊緊的抱著愛麗絲。
「愛麗絲。」凱德慢慢的開口,走向X,X晃了晃手中的槍︰「愛麗絲在八年前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X。」
「愛麗絲,真的是你。」凱德冰山般冷酷的面容上有一絲瓦解,他呆呆的看著X,半響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而X也就那樣看著他,再無動作。
凱德苦澀一笑,事情他已經從南宮楚天那里知道了,心卻仍然疼痛的難以自持,見雲小希沒事了,尹胤自然也就收手,開玩笑,他可不想跟X繼續打下去,畢竟自己並不是X的對手。
雲夕搖頭,似乎有什麼要出來一樣,慢慢的開口說道︰「為什麼不相信,你覺得他會騙你嗎?」
看著凱德的無奈,雲夕的不解,X握緊了手中的槍︰「這是我的事情,我要公平決斗。是one教會了我一切,我要用他教我的殺了她。」
「媽的,尹胤,你想干怎麼?」X看清楚來人,憤然開口,尹胤邪魅的一笑︰「你綁架別人不要緊,可她不行。」
伊絲淡淡一笑,看著X︰「你就是愛麗絲嗎?我常常听凱德提起你,one,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活著的是凱德。」
「小心。」南宮楚天忽然開口,立刻有保鏢推動者輪椅將伊絲帶進了房間,伊絲猛然回頭喊了一聲︰「凱德……」
空中傳來直升機的聲音,莫里的教授冷冷的開口︰「X,你在做什麼,還不趕快殺了他們,這麼多年支撐你活下來的動力不就是殺了他們嗎?是他們拋棄了你。」
加深這個吻,將她的話也一並吻下去,她的甜美溫柔,凱德輕輕的吻去她眼角的淚痕,替她蓋上棉被,低聲對她說道︰「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伊絲看著他專注的眼神,輕輕的頷首。「睡吧,放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這個承諾,是他八年前的誓言。看著眼前如天使般睡顏的女子,撫模著她的青絲,輕輕問了下她的紅唇,他才轉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