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淺微站在門口，看著陸子寒坐在那里看文件的時候，才感受到，立于一隅的，還有彼此拉開距離之後只剩得孤涼，蘇淺微甚至提不起勇氣走上前，手指模到包包里面那文件夾的時候，才晃過神來。
自己今天，是來簽離婚協議書的。
早晨的陽光明媚，陸子寒所做的位置靠著窗戶，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冷峻的稜角還有精致的五官用光芒襯托出來。手邊堆滿了文件，神情專注，似乎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河顯甚至都笑開來了，蘇淺微回來了，那個讓陸子寒紛紛擾擾困住心神的女人終于在時隔五年之後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陸子寒又能夠重新找回自己的心，像五年前那樣。
蘇淺微是背對陸子寒的，所以他看不見她滑落臉頰的淚珠。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陸子寒悄然繞過蘇淺微，走到了她的面前，熟悉的氣息壓過來的時候，蘇淺微乍然一驚，後退已經來不及了，身子被陸子寒困住，迫不得已，驚慌地看著他。
河顯終于感受到了那種深徹骨底的變化。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你不是要訂婚了嗎？我會妨礙到你的。」
「我後悔那個時候沒有跟你說過一句我愛你，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你會很不屑。我只是想要解釋這五年來，我並不是對你不聞不問。你去問問陳止宸到底做了些什麼，或者不要問了……」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亦是。
「你能夠冷靜下來听我說話嗎？」
陸子寒挑了挑眉頭從文件夾中抬起臉，一剎那間還反應不過來那指的就是蘇淺微。當他看見蘇淺微站在門邊，神情淡漠地看著自己的時候，陸子寒的頭腦里面閃過這樣的詞語。
陸子寒神色那麼自如，沒有半點冷冽，倒讓蘇淺微覺得昨天晚上都不過是彼此酒醉之後的醉話而已。
「這是什麼？」距包夾後。
蘇淺微那麼說，陸子寒下意識就這麼想。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凝到極點，轉過蘇淺微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直視她的眼楮，不願意漏掉她任何一個眼神，生怕看不出她在偽裝，在逃避。
問出那句話之後，蘇淺微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期待他的回答，還是因為他的回答，自己就會心軟下來。
蘇淺微水眸滿是淚光閃爍，她听不見任何聲音，思緒只能在陸子寒的這句話字眼之間游移。她甚至忘了自己應該月兌離陸子寒的懷抱，近于咫尺的聲音讓她動彈不得。
這些都不要緊。
時間好像拉大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那道鴻溝，看著蘇淺微的表情，似乎很難想著當年她是那麼愛自己。好像她的撒嬌，她的溫婉，她的柔情，全部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一樣，世界，遠沒有那麼美好。
陸子寒想要縱聲大笑，他放開蘇淺微，錯過她的身子走向沙發，抓起桌上放著的遙控器，大力摔向門板，很響的一聲，驚嚇到了蘇淺微。望著那摔落在地上，跌出來的背板和電池，蘇淺微僵住了身子。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從包包里面拿出文件夾，眸光落在方沙發扶手上如定了形一動不動，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那麼決絕。
「後來，你回來了，你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讓我很不自如，但是你有足夠的魅力讓我吸引住。」
陸子寒不看蘇淺微一眼，面對著落地窗，與蘇淺微背對背錯開的姿勢。
陸子寒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來走到蘇淺微面前，強烈的氣場壓得蘇淺微透不過氣來後退了半步，撞在門上，下意識就撫住了胸口。
「蘇淺微，我要對你說多少次你才能夠听明白，不要太過自私，你是我的女人。」
跟過去道個別，然後劃清界限，我們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是嗎？我不過是過去里面一個小錯誤而已，你要道別過去，勢必就是要忘記這段過往。
「蘇淺微，你生死都是我陸子寒的女人。」
蘇淺微把話說得狠絕，讓陸子寒听得有些想要伸手捏死她的沖動，不知道那小嘴里面怎麼就能夠吐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來。
「五年來，我不是不想要去找你，我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你，你以為你去了小鎮我就不知道你過得怎樣嗎？我想著給你時間，想著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們能夠好好談一談。」
該是陸子寒的，還是陸子寒的。
蘇淺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開口說話，陸子寒也不開口說話，她當他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不敢去用眼楮直視。他當她做透明鬼魂，她不開口說話，他就看不見他。
蘇淺微的手下意識交握在一起，嘴唇摒緊了，泄露出她心頭細微的緊張。比起以往的那些話，此刻陸子寒的每句話都像是剝白一樣，倒讓蘇淺微全身每一根線條都在悄然緊張。
幸福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追求，可是，現在對于陸子寒來說，卻好像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一樣。他的幸福原本是一朵盛開的繁花，美麗，可是他卻不知道，後來傷到了那塊地方，變得傷痕累累，時間讓傷口痊愈，可是傷痕人就在那里很是猙獰。在這個傷口之上的幸福之花，已經凋零。
陸子寒接過文件夾，打開來看，倏爾瞪大了眼，呼吸擠在了嗓子眼，目光注視在那幾個大字上面不願意離開半分。修長的手指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蘇淺微，是真的做到了這一步了……zVXC。
曾經是那麼熟悉那麼親密的關系，可是現在，只要一個動作，就能夠讓自己心慌，讓自己害怕，這種感覺，讓蘇淺微覺得相當陌生。
「我只是想要問你是還是不是。」
她完全沒有想到陸子寒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溫柔……
「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要怎樣才能夠告訴陸子寒，其實她的心里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等待了數秒鐘，陸子寒還是一句話都不說，蘇淺微在心底暗笑了幾聲，斂回目光，咬了咬唇，保持原來的姿勢。
蘇淺微啞了啞口，低下頭慢慢地說。
他很喜歡這個姿勢，舒適而又隨性。
愛情不需要拿來感慨，更不需要去畏懼。
努力驅散眼里的薄霧，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反手握住陸子寒覆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蘇淺微笑了笑。
當抬頭看到陸子寒瞥來的眼光帶著一點點笑意的時候，蘇淺微才知道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是有多麼的好笑。再讀讀小說閱讀網︰「我不在乎，我只是覺得你如果要訂婚了，我們是不是就要加快辦理離婚的手續，會不讓別人查出來你重婚了，畢竟我們也是一段沒有見光的婚姻。」
感覺這樣的音樂，這樣的氛圍下，自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說原本想要醞釀好情緒再說離婚的事情的話，現在，氣氛是很微妙，維妙到說離婚，簡直就是往槍口上撞。
陸子寒緊了緊手，掃過桌上放著的遙控器，此時的音樂只會是最大的干擾，大步走過去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音樂，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听得清彼此的呼吸聲。
愛情如果需要卑微一次才能夠得到的話，此時的陸子寒是願意的，長臂緊貼著蘇淺微的縴腰，只有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蘇淺微離開的這五年時間里面，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連陸子寒自己都有些譏誚自己。
蘇淺微能夠明顯感受到陸子寒放緩的語氣，沒有想象中的怒氣沖向自己，他的溫柔讓蘇淺微有些受不住，目光移開。
他的呼吸就縈繞在她的耳邊，她滿鼻子都充斥著他的薄荷香味，他的溫暖離自己這麼近，想念了那麼久的真心，似乎觸手可得。
對于蘇淺微這種類似控告，陸子寒並不否認，的確，那個時候自己也感覺自己好像沖動了，但在那兩年里面，其實也是暗暗在觀察這個已經是自己的妻子的陌生女孩。
「你在乎嗎？」
陸子寒的動作僵硬在那里，蘇淺微的眼內迅速凝起霧氣，兩個人誰都沒有移動半分，畫面想被定格了一樣定在那里，兩兩無言，兩相尷尬。
蘇淺微將包包抱在胸前走了過去，不得不讓陸子寒將眼光移到她的手上，挑眉看著她的包包，里面是有什麼東西，讓她這麼護著，小心翼翼，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年底真的打算訂婚嗎？」
這些。
陸子寒不回答，沉默到蘇淺微就快放棄的時候，他才點點頭。
人生何處沒有諷刺呢。
蘇淺微的臉微紅，心跳聲撲通撲通，亂了心跳都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我就是一個傻瓜，在愛情里面看不清真假，只是只會听你的話，然後不顧方向地走著最終跌進谷底深淵才來後悔。
河顯給蘇淺微讓了一步，待蘇淺微走進去，他才將門輕聲掩上，然後離開，將這小小的空間留給里面那兩個人。
放開蘇淺微，陸子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俯子，想要親吻蘇淺微。她側首，他的唇瓣在她嘴角擦過，火熱而又炙痛。
蘇淺微身後的河顯，有些尷尬，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清咳了一下︰「陸總，蘇總監過來找您。」
一刻鐘的時間，不快不慢，但陸子寒剛好把手中的熱茶喝完，蘇淺微面前那杯茶早已經冷透，她一口都沒有喝，甚至連踫都沒有踫。
陸子寒等待了蘇淺微很久，蘇淺微都沒有開口做出任何的回答。
陸子寒擱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你來，一定是有話要說的。不要沉默。」
他的眼神是沒有溫度的，不是說在陽光下站久了，不是說你覺得他溫柔了，他的表情就會有溫度，他的眼神就不會冷冽。
「所以呢？我就不能夠跟你離婚，一定要看著你跟別的女人訂婚，我還笑著對你說祝福，這樣才可以嗎？而且那個人還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你自己打開來看看。」
蘇總監？
陸子寒心里面有氣，不知道蘇淺微這樣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自己來找他的，可是呢，進門之後半句話都不說了，自己開口問有什麼事情也不回答。好吧，以為讓她坐安心了，她就會開口了，如果說她只不過是來這里看自己的話，陸子寒是不會相信的。
之間這麼平靜的對話，是多少句針鋒相對換來的，蘇淺微不會忘了陸子寒昨天晚上說過的所有話。
要知道在昨晚之前，兩個人整整長達五年沒有見面。
陸子寒有些聲嘶力竭，話讓蘇淺微有些震驚，看向他，想到了他所說的那種為什麼。潤了潤干燥的嘴唇，開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離開之前，他還躺在自己的腿上看文件，那一刻，自己想過會不會是一生一世的，卻不曾想過會是這樣的後來。
「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要跟過去道個別。」
「誰都有過去，每一個人的第一場感情注定是最難放開的。正因為我懂這種感覺，所以我從來不過問你心里面的那個男人是誰，我想著有一天，你能自己跟我說。我對李若思，從來堂堂正正，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用婚姻許諾的女人，她不過是我曾經有好感的女孩子，何況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過。我懂你的敏感，是我的錯，是我從來沒有做好給你一個安全感。」
她倔強，她傲嬌，她偽裝，她退避……
她機靈，可愛，她有靈性，努力學習，她工作能力很強，設計的廣告獲得了不少的獎項。
陸子寒拿起一個遙控器，隨手搖了一下前面那碩大的液晶屏幕，音樂聲悠然傳出來的時候，蘇淺微愣住了。
就算是陽光，也不能夠溫暖已經冰封了的心，陸子寒走向蘇淺微，居高臨下的那種氣勢一下子撲面而來，蘇淺微想要後退，卻才發現沒有退路了，咬咬牙，直迎他的目光。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陸子寒曾以為自己還能夠離幸福很近，可是當他看到那一張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才知道，幸福可以很近，也可以很遠。
「微微，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訂婚的消息放出去，是為了什麼，我這麼高調做事，是為了什麼！」
「我們的婚姻已經七年了，我想著更多年一輩子，因為你是我愛的女人，我們有心愛的孩子。」
「坐下再說吧。」
「你回答我，你想要跟我撇清楚一切是嗎？」
蘇淺微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嘲笑自己此時還能夠想出溫柔這一個詞語出來。
「微微，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不知道怎麼說那個過程，雖然很短，但就是喜歡上了，就是愛上了。因為你的溫柔，因為你的專情，因為你的氣勢……因為很多。」
「我也只是想要問你在乎或者不在乎。」
昨晚的對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飛馳駛離蘇宅的時候，陸子寒整個人是氣到了極點，到了WOY，幾杯酒灌下去，脊背沒有那麼僵硬，心中的怒火沒有燃燒得那麼旺的時候，陸子寒才終于冷靜下來。
來之前，心里已決定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置之不理。可是現在呢，現在怎樣，緊張，緊張到開始動搖自己原本就不算牢固的心。
看著陸子寒將腳放在茶幾上，交疊在一起這個異常熟悉的動作，蘇淺微的心像是被羽毛掃過一樣。
陸子寒重新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擒住了蘇淺微的肩膀，力度大到她需要緊要唇瓣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哭出聲來。
躊躇了很久，蘇淺微終于開口，陸子寒點點頭，伸手指了指沙發的位置。
「可是，我不愛你了，你也知道，止宸今晚向我求婚了，我想要答應他。」
「你為什麼不能夠信我，為什麼就不能夠听進去我的話，當年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變過。」
蘇淺微端坐在沙發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這樣很容易弄僵氛圍，反倒不利于自己。努了努嘴巴，想要說話卻不知道此時自己開口第一句話能夠是什麼，要知道昨天晚上兩個人還是不歡而散。
「你說的話沒有錯，我們都有過去，我們的過去里面都有不一樣的主人公。我可以承認當初我的確很喜歡學長，但那種喜歡是依賴，因為他對我極好。後來，我失戀了，我喝醉了，我跟你結婚了，當我認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荒唐的事情之後，我才是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你給了我足夠的空間和自由，你離開兩年，跟我見過幾次面，打過多少次電話，我是真的能夠算出來的。」
似乎有些驚訝蘇淺微是來問這個問題的，陸子寒轉過身來，陽光這時候打在他的身上，蘇淺微只能看到光圈，根本看不清陸子寒臉上的表情，索性垂下自己的眼瞼。
「蘇淺微，你能不能夠不要這麼自私？我能夠容忍你夢里有他，能夠容忍你之前因為他而偷偷哭泣過。那個時候我就說過，等時間慢慢把我們的心都敞開來。可是呢？你因為我夢里喊了若思就把我給推開，你問過我的感受沒有？你喊你的學長，是因為思念他，是因為舊情難忘，我喊李若思，是因為她的痛苦進入了我的夢里，因為顧以莫的拜托，我必須去做到，所以才會惦記。你的生命中要多少男人為你顛覆他們的心你才肯罷休？」
五年前那樣……
「我承認我當年對若思的感情很深，但那種深並不是你所想象中的一樣。因為她朋友極少，可以說就只有我跟顧以莫是她交心的。她很依賴我們這些做朋友的，在我的心里自然也是很在意她。後來，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才慢慢懂得，怎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喜歡和愛。」
他不可能因為蘇淺微的幾句話就怎樣，要想他放棄蘇淺微，除非死。
這一些，甚至更多，陸子寒都知道。
陸子寒的聲音伴著優美的音樂傳到蘇淺微的耳朵里時，只覺得沒有那麼生硬，倒是有些溫柔……
蘇淺微凝視陸子寒良久，深呼吸之後最終決定將自己心里面的話全部都說出來，總歸是要說的，如果不說，誤會更深的話，兩個人還能夠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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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寒將蘇淺微摟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緊了緊雙手。蘇淺微听到那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瞬間抵達自己的心髒，然後一種熱流夾著酸澀在五髒六腑里面翻騰。
能夠在商場上伸手翻雲覆雨的男人，未必能夠在情場上一直那麼威武。至少現在，站在蘇淺微面前，俯首看著她倔強的雙眼時，陸子寒听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無從回應。
悄悄深呼吸定了定心神，听著陸子寒把話原原本本說清楚。
「微微，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是的，如果你不說你會試著愛我，我或許不會愛得那麼無法自拔。
蘇淺微下意識就想到了陸子寒那些所謂的話，那些曾經讓自己滿懷希望還有甜蜜站在高高的雲端之上感受那風，那藍天，那白雲，卻在一瞬間大力將自己甩進地獄里面的那些承諾。
像是故意要跟蘇淺微扛到底一樣，陸子寒也陪著她繞著文字彎，可惜，他高估了蘇淺微的耐性。
「是為了我嗎？」
「陸子寒，你不知道嗎？不要輕易許下承諾，做不到的承諾，比沒有許下更可惡。」
半垂的長睫定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神色變得微微黯然，想起昨天晚上蘇淺微說的那句氣話，此時看著這張明顯是花了心思寫的離婚協議書，一點怒氣都沒有。
看著他眼底的深意，看著他略見消瘦的臉廓。
……
陸子寒不知道字字珠璣可不可以用到此時的蘇淺微身上，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冷酷無情，都不像是當初那個偎依在自己說著「我愛你」的小女人。
是的，沒有，因為已經是失望了。對于蘇淺微的幼稚而感到失望，音樂還在播放著，悅耳的旋律此時听起來很是刺耳。陸子寒的手指緊緊捏著協議書，差一點就想要揉成紙團，但還是忍住了。
陸子寒都知道，所有的省略都能夠感受得出來，因為蘇淺微離自己就是那麼近，那短短時間里面的日子，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愉快，他信蘇淺微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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