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凌的真靈消散之後,楊天佑驚出了一身冷汗,短短的幾分鐘過後,他卻恍若隔世。
此時此刻,楊天佑腦中的記憶十分混亂,他都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楊天佑還是張天凌,兩個人的記憶糅雜成一團,各種記憶畫面交替出現,一一在眼前晃過。
不過用了半天的工夫,楊天佑憑靠頑強的意志,終于捋順了張天凌的傳承,將之涇渭分明地化為自己記憶的一部分,沒有混淆,于是兩個人的記憶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就這樣,楊天佑還是堅持了自我的意識。
當大腦里多了神醫的記憶之後,楊天佑只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在病人面前,他就像是一個居高臨下俯瞰風景的人,對于下面的風景一覽無余。
此刻楊天佑所在的病房內不只他一個人在,還有其他幾個住院的病人,盡管對那些病人的情況一無所知,但是現在他全神貫注地去仔細打量時,竟能很輕易地看出對方得的可能是什麼病,比如正坐在他右手邊發呆的那位老大爺患的是「痹癥」。
所謂的「痹癥」,通俗點講就是「風濕病」,那老人得的是肩風濕,右邊肩膀的病情肯定很厲害了,痛苦難堪,要不然也不會打上那麼多的膏藥。
「可刺‘肩穴’,即陽明陽之會。《銅人》曰,七灸,至二七壯。主中風手足不遂,偏風風痹,半身不遂,熱風肩中熱,頭不可回顧,肩臂疼痛,手不能回顧,勞氣泄精,傷寒熱不止等癥。」
給那位老大爺看完病之後,楊天佑的腦子里就涌出了相應的治療方法,既然擁有「針王」的傳承,那得到的自然是針灸的方法了。
雖然知道如何給那位老大爺治病,但是楊天佑不會傻到直截了當地走上前去說明有關情況,對方又沒求著他,要他幫忙治病,他又何必去獻殷勤呢。
相反,他萬萬不能隨便給人治病,獲得神醫張天凌的衣缽,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告知,哪怕是他最親近的父母親。
楊天佑興奮地度過了這一天,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下床了,準備收拾東西出院,他現在傷勢痊愈,精神和體力也已經恢復正常,那又何必還留在醫院里治病呢,住院費這麼貴,多呆一天就要多花費好幾百塊錢,雖說那些錢不要他來交,徐若蘭他們已經墊付,但總歸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醫院里裝有病。
這一次楊天佑大有收獲,他陰差陽錯地繼承了「針王」的衣缽,以後可以直接給人治病了,而且是妙手回春。
楊天佑是個醫學生,以前也學習過有關中醫的知識,但那些都只是皮毛功夫而已,就他那點醫術,別說救死扶傷了,就連行醫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今非昔比,他是神醫再世,即將創造醫學傳奇!
「小天,你在做什麼呢?怎麼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楊天佑正拾掇東西,突然只听到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婉轉的招呼聲,他當即扭過去張望,發現徐若蘭提著水果和保溫杯走了進來。
「蘭姐,」楊天佑笑吟吟地說道,「我今天要出院,我已經完全好了。」
「你真好了嗎?」徐若蘭娥眉微蹙地反問道。
唐文亮點頭回答道︰「徹底好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病在身的人嗎?蘭姐,你來看望我就很高興了,不要買這麼多禮物的。你昨天給我買的那些水果還沒有吃完呢。」
說著他走到了徐若蘭的跟前,好生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徐若蘭卻道︰「你還沒吃早餐,那先吃了早餐再說吧。昨天晚上我本來想來給你送晚飯的,但是下午你師傅一直沒在,他很晚才回來。」
楊天佑說道︰「沒事,我自己會去吃的。」
說完之後,徐若蘭就催促楊天佑吃早餐了,楊天佑依言吃了早點,而後徐若蘭說道︰「小天,我送你回去,你現在住哪里呢?」
楊天佑在「張氏醫館」做工,包吃但不包住,他現在住在江海市西北郊區,和同學合租,那是一片貧民窟,很多剛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蝸居在那里。
楊天佑回答道︰「我在江城區租房。蘭姐,別讓我回去了,我現在要去醫館。」
「你去醫館?」徐若蘭吃驚道,「老張說讓你出院後休息幾天的,帶薪病假。」
楊天佑微笑著搖頭說道︰「蘭姐,不了,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修養。醫館張師傅那麼忙,你一個人有時候又忙不過來,所以我得去幫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小天,謝謝你的理解。」听到楊天佑那番誠摯的話語,徐若蘭欣慰地笑了,說道,「那我這就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嗯。」楊天佑點了點頭,然後他目送徐若蘭走出病房。
徐若蘭很快就給楊天佑辦好了出院手續,隨後他們兩個人相伴著走出了醫院,並來到停車場坐車。
徐若蘭開的車子是一輛紅色的小轎車,看牌子是甲殼蟲,嬌小玲瓏,比較適合她。
由于車子比較窄小,空間不怎麼足,所以楊天佑走上去後和徐若蘭挨得很近,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摩擦在了一起。
鼻端撲來徐若蘭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股清香,楊天佑一開始頗有點不自在,這是他第二次與對方這麼近距離接觸了,以前他所幻想的一幕情景現在已經成為現實。
今天徐若蘭的穿著有些簡約,一身雪白輕盈的連衣裙,雖然領口開得很高,潔白無瑕的脖頸以下部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很難看到她的,但是她的短袖口開口卻有點大,她不經意伸手或是舉起手來的時候,正坐在她身旁的楊天佑能夠很清楚地看見她的腋下,那地方的肌膚也是白皙光滑的,上面沒有生長一根毛發,就連毛根也看不到一丁點的痕跡,說明她保養得極好,而順著腋下,楊天佑甚至能一眼瞥見徐若蘭的內衣,帶黑色蕾絲邊的碎花。
每次楊天佑都是匆匆掃視一眼,他生怕徐若蘭察覺出什麼異常,如果讓對方發覺自己對她有什麼不軌之心,那她肯定會有厭惡之感了,怎麼還會這樣善待自己呢。
每當偷看到徐若蘭的性感內衣,以及聞到她那如蘭似麝的體香,楊天佑內心都會很不淡定,他腦子里情不自禁地會浮現出昨天他偷窺徐若蘭上洗手間時的情形,那濃密的毛草,一想起來就讓人胸口發熱,一陣亢奮。
「祖師爺說得沒錯,蘭姐那肚子痛不是腸胃炎犯了,而是他有婦科疾病。」楊天佑突然暗自思忖道,剛才他已經偷偷地觀望了一陣徐若蘭的氣色,通過「針王」的傳承記憶,他豁然得知,徐若蘭身上有病,而且是婦科疾病。
其實神醫張天凌早就提示他了,對方看出了徐若蘭所患的疾病,說她是「月事不調」,而「月事」這是傳統中醫上的一個說法,現在一般叫做「月經」,或者是「大姨媽」,「月事不調」即「月經不調」。
楊天佑畢竟也是一個醫學生,對于一般的疾病所對應的癥狀他還是比較清楚的,月經不調的一個表現就是月復痛難忍。
只不過這之前他誤以為徐若蘭的病情跟腸胃有關,這僅僅是他根據癥狀的一種猜測,他並沒有「望氣」的本事。
而中醫給病人看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四診法,其中「望」擺在第一位,富有經驗的中醫見到病人之後往往第一眼就能瞧出端倪,要不然歷史上也不會有「扁鵲見齊桓公」的美談了,扁鵲一見之下便看出齊桓公所染疾病,並給出治療之法,但齊桓公諱疾忌醫,最終病入膏肓不治身亡。
扁鵲是公認的神醫,但楊天佑很有自信,張天凌的醫術並不比扁鵲的差,況且他有天師的傳承,更增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祖師爺叫我去爭奪的那件寶物到底是什麼?!」楊天佑隨即想到了這一點,這是張天凌的遺願,現在擺在楊天佑面前的一大難題便是找到「藥王」的後人,至于找尋寶物下落的事情得從長計議。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徐若蘭開車來到了「張氏醫館」所在的那條古街。
「小天,你回來了啊?」
和徐若蘭肩並肩地下車走進醫館的時候,老板張永吉正在給一個病人開方子,
張永吉一見到楊天佑就熱情洋溢地打著招呼,在楊天佑的眼里他還算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就是為人做事有點固執,別人的想法他要是不接受,他只會嗤之以鼻,所以和他交往的人比較容易傷自尊。
「師傅,我治好了。」楊天佑笑盈盈地說道。
站在他面前的張永吉個子很高,不低于一米八,但是枯瘦如柴,並且臉上皺紋滿布,也有很多老年斑,真所謂是「老態龍鐘」了。
張永吉和徐若蘭雖是夫妻關系,但是他們兩個出去站在一起,別人只會認為徐若蘭是張永吉的孫女,誰會想到他們是老夫少妻呢。
楊天佑不止一次這麼想過,張永吉娶到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妻子,他卻只怕享受不到性福了,男人等了那個年紀之後應該是力不從心了吧,他要硬起來順利地進入徐若蘭的身體起碼要費九牛二虎之力,即便如此,女的一方也絕得不到多大的快感,高潮就更不用說了,那是不可能的。
楊天佑想不到師傅和師母的性生活是怎麼進行的,肯定不和諧了,師母欲求不滿,恐怕她遲早會紅杏出牆,只是肥水不外流,楊天佑希望這個安慰徐若蘭的男人是他。
「小天,來,我給你把把脈,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張永吉給那個病人開完藥之後,他走來要給楊天佑把脈探病。
楊天佑當然毫無異議地點頭答應下來了,盡管他今非昔比了,有了「針王」的真傳,比起張永吉來醫術不知道要高明多少,但是他只會隱藏不露,總不至于告訴對方,我現在是你的祖師爺了,你是徒子徒孫。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張永吉是他師傅這個事實如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小天,你脈象平穩,真康復了。」給楊天佑把完脈之後,張永吉欣喜地說道。
楊天佑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怎麼會不知道?」
張永吉給他把脈,這在他看來只是小兒科的事情,他不用給病人把脈也基本上能夠判斷出病人的情況了,當然了,切脈也很重要的,是四診法之一,一般情況下比望氣還要精準一點。
按道理,楊天佑現在擁有了這等醫術,他完全可以自立門戶了,什麼疑難雜癥在他面前都手到擒來,很容易治好,他能通過給人治病賺錢。
但是,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現在他還只是一個實習生,沒有拿到行醫資格證,更沒有醫師執照,大醫院不會收留他做醫生,如果單獨去給別人治病,誰會相信你,你說你是一個神醫,啥病都有可能治好,別人不報110,也會撥打神經病醫院的電話了。
所以楊天佑還得腳踏實地地跟著張永吉,在他醫館里工作不但有機會給人治病以獲取機遇,而且能以張永吉徒弟的身份拿到行醫資格證等證書,他起初選擇在「張氏醫館」里工作,出發點就是這個,當醫生是他最大的理想,而取到行醫資格證是第一步,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去大醫院應聘醫生。
上午張永吉在醫館坐鎮,楊天佑沒有做什麼,他休息了半天,中午吃飯之後,張永吉臨時有事,他道別出去了,又留下楊天佑和徐若蘭照看醫館。
「若蘭——」
正在這時,醫館門外響起了一個粗啞的呼喊聲,叫的正是徐若蘭。
楊天佑也很快注意到了,當他掉過頭來順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定楮看過去時,臉色霎時變了,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