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籍血腥遍地,山石被血染紅,殘肢斷臂堆了一地,尸體壓著尸體。
漫天大火連燒六天六夜……
一棟看似普通卻極為精致的小院。女子縴細的五指優雅的捏起酒杯,微微的聳了下高挺的鼻子,冷清一挑高了眉望向對面清雅俊秀的男人,紅唇微掀,「子言,你想讓我喝這杯酒?」
男子輕垂眼睫,「少寨主可以不喝。」
「子言的酒,我怎麼可以不喝呢?」
香屏錦踏絲竹聲聲,紅酥手,黃滕酒,美人傾城男子如玉。屋外一側有風徐徐吹起,珠石串就的玉簾微晃,清脆悅耳。少女微然而笑,眼底一抹難辯的璀璨一掠而過,抬頭,如星海般似洇著水霧的鳳眸望向對面清雅絕倫的男子,手中酒一飲而盡,紅唇微抿,香舌在唇尖輕輕的舌忝了下,再開口,連聲音都透了幾分的魅誘,「子言,這酒,很好喝呢,不如,咱們共飲一杯?」
「子言從不喝酒,少寨主何必明知故問?」
一襲青衣的樓子言神色淡淡,連語氣都不帶半點波動,僅只是唇角掀了下。
「是哦,子言是從不喝酒的呢。」少女指尖在酒杯上來回的打圈轉著,看似散漫不經心的語氣卻不知不覺中蘊含了幾分凜冽和寒意,偏抬起頭,絕色的容顏上卻又帶著幾分嬌憨,「可是,這杯酒,子言卻是一定要喝的呀,不然,我怎麼舍得下子言一人呢?」
「你……」男子駭然變色,雙眸全是震驚,她知曉?
「難得子言有心,卻是尋來了這難得的斷菩提。」不知何時少女嘴角已經溢出幾分血絲,腥紅而妖嬈,她卻只是拿舌尖輕輕舌忝了,徑自笑著看向對面的男子,「喝了這酒菩薩難救,子言還怕毒我不死,在酒里刻意加了一念**,呵呵,我的子言真真的看的起我呢。」
「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喝?」
「因為我不想活了呀。」少女笑的很明媚,面對著自家的生死,仿佛在說今個兒天氣如何,卻在對方復雜難辯的神色里,她驀的挑了眉,很是鄭重的對著男子,似天真的呢喃卻又似嬌羞女兒家的自語,「子言讓我喝的酒呀,我怎麼舍得不喝呢,子言讓我死,那我自然也是要死的,只是,我真的很舍不得子言呢,你說,該怎麼辦呢?」
屋子里一陣死寂,強壓下心頭的震撼,樓子言輕嘆,「如果我不喝呢?」
「樓氏一族八百余人,格殺勿論!」
樓子言眸色幽暗,「你的武功恢復了?」
「我從來沒告訴你,我師門有種獨門武功,沖穴……」
看著少女艷麗無雙的容顏,樓子言復雜一笑,「……好,我喝……」
杯中酒被樓子言一飲而盡,冷清一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窒息的痛,一口腥血張口噴了出來。
對面,樓子言臉色漸漸紫青,雙眸迷離的冷清一卻是緩緩的咪眼笑起來。
真好呢子言。
上窮碧落下黃泉,天上地下,咱們注定是要糾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