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聲進來的是昨晚服侍冷清一睡覺的那個小丫頭。
長的清清秀秀的,對著暴怒的冷清一很是拘謹不安,「少夫人您醒了,奴婢服侍您梳洗。」
「你把水端進來就好。」
就著水洗了臉,接過小丫頭遞來的帕子揩試干淨,坐在菱花鏡前的冷清一本是不想讓人服侍的,可一看到鏡子里自個那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自個梳了,由著小丫頭三五兩下梳了個簡單的發鬢,又選了梅花釵插了,冷清一並沒有出聲,只是不動聲色的由著小丫頭擺弄。
這些東西于她來言全是外行,是陌生的。
在女子梳妝打扮穿衣配飾這些東西上她是十竅通了九竊——一竅不通!
一切都收拾好,冷清一站起身子向外頭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似的扭頭問向小丫頭,「剛才外頭吵什麼?」
「回少夫人的話,是,是陳嬤嬤從莊子上回來了,不知道哪里喝醉了酒在胡唚呢,您別往心里去。」
對上小丫頭的雙眼,小丫頭眼神微閃,迅速揚起一抹溫順的笑,「奴婢服侍少夫人您用早飯?」
「好。」
她想起陳嬤嬤這個人是誰了,也沒了想理會的心思。
是世子楚夜辰的女乃嬤嬤。
仗著打小養大了世子的情份在楚夜辰的院子里橫著走,沒少為難以前的冷氏。
後來不知怎的被楚夜辰打發到了莊子上,可她卻以為是冷氏所為,時不時的便回府裝瘋作瘋的罵上一場。
老夫人和容玉環知不知道?
估計人家倆個是知道裝不知道,躲在背後看熱鬧呢。
不然這國公府的大門是這麼好進的?
搖搖頭,冷清一覺得有些不解。
以前的冷氏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讓楚老夫人對她這個世子嫡孫媳這樣的厭惡啊。
她這個世子夫人沒面子,傳出去對國公府又有什麼好?
老太太別不是暈頭了吧。
「少夫人您好狠的心吶,把老奴攆出去還不罷休,竟然打傷了老奴的孫女,老奴不過是在世子面前多嘴說了兩句,您就這般的記恨,您看看,那麼大一個瓶子砸下來,您這是想要老奴的命吶您。」甫一出門,冷清一的腳驀的被人一把抱住,還沒等她回神,耳邊唧哩刮啦一通連哭帶喊的嚎叫響起來,邊哭還邊往冷清一身上用力撞,「老奴可是只有這麼一個孫女,她好好的當差礙您哪里了……老奴今個兒也不活了,少夫人您不就是嫌老奴礙您的眼了麼,老奴都躲到莊子上去了您還不肯放過老奴……世子爺吶,您怎麼還不回來,老奴冤吶,我可憐的世子爺,老奴怕是見不到您最後一面了,只能下輩子再服侍世子爺您了……」
這麼巧,那瓶子竟砸到她孫女了?
一怔神的當冷清一又被那嬤嬤撞了兩下,力道之大令她也不禁踉蹌著晃了子。
低下頭,看著那鼻涕眼淚都抹到自個身上,冷清一忍不住黑了臉,「松手。」
「少夫人您連個小丫頭都不放過,老奴今個兒就豁出去了,您若是不給老奴一個公道,老奴就死在您面前……」
靠,這府里都什麼神人吶。
冷清一滿臉黑線,眼現殺機,抬腳照著陳嬤嬤就踹了過去。
想死是吧?老娘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