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是誰?」宮府書房,宮元磊擰著眉頭看向自己的管家,眼底直接顯示著他的不悅,他讓他去查外頭的事情,怎麼帶了兩個婆子過來?
「回主子的話,這兩個人,嗯,是夫人的人。」
管家頭微垂,滿腦門上寫滿了糾結兩個字。
他也想干淨利落的回話呀,可問題是,一個兩個都是主子。
而且你們是夫妻,我只是個當奴才的下人。
萬一說錯點什麼或是哪個惱羞成怒,他還有活路麼?
「你搞什麼,差事越辦越回去,是不是不想干了?」
宮元磊憤怒的話並沒有讓管家把頭抬起來,只是聲音愈發恭敬,「主子,您還是親自問問這兩個婆子吧。嗯,您要奴才查的事情,這兩個婆子應該知曉一二……」其他的,哎,主子哎,您就自個問吧,別再折騰老奴這把老骨頭了吧?
嗯?這話好像另有含義?
挑了下眉,宮元磊眸光微閃,看向那兩名抖抖瑟瑟站在那里頭不敢低的婆子,一聲冷哼,「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清楚,爺沒空和你們在這里糾扯。再不說每人拉下去二十大板全家趕出府……」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吶,老奴真不是故意的,老奴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行事。」
天不去到。「等等,你們說奉命行事,什麼事?」
「是,是……是夫人令咱們在外頭散播鎮國公府少夫人流言的事……」
砰,宮元磊氣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硯台筆墨紙 當嘩啦滑落一地,他卻猶不解恨,一腳踹翻了最近的那個婆子。
「一群混賬東西,你們好大的狗膽,竟然,竟然敢……」
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宮元磊氣的說不出話來。
真是一群蠢婦。
就這樣幾句話,一千兩的黃金就沒了?
到了這會他哪里還想不到冷清一這番行事的原因呀。
人家就是故意的!
懶得和你們計較,但並不表示她大方的放過你。
看吧,先是一場奇病折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竟讓御醫都沒折。
後來又是千兩黃金……
不對,揉了下眉心,宮元磊心情復雜的坐在了椅子上。
應該是兩千兩黃金才是。
不是十顆藥才一半的藥效麼?
苦笑一下,他看向管家,「這事你早知道?」
「奴才哪里會知曉?若是知道,早和主子您回報了。」
這話他相信。點了下頭宮元磊眸光陰霾的看了眼那兩婆子,不顧她們抖成篩糠般的身子,直接對著管家吩咐道,「去,把這兩個婆子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全家趕出府去,永不再用。」
「爺,他們冷府的人……」
「派人送去冷府,就說咱們用不起這樣的人!」
怒意之下,宮元磊甚至連冷若風夫妻都跟著升起幾分牽怒。
冷若風一定早知道這件事了。
卻沒有給他傳半點風聲,雖然他娶的是個庶女,但也不至于這樣偏心吧?
把兩個哭天喊地的婆子直接拖了出去,管家擦下滿頭的冷汗,「爺,這事您看……」
「有多少人知道?」
「辦事的是這兩個婆子,但她們的家人,怕是還有知道的。」
「哼,那就讓冷若風去頭疼吧。」宮元磊臉上怒意一閃,起身向外走,「小少爺今個兒情況如何?」根本就懶得問一聲冷二姑娘,愛怎麼滴就怎麼滴吧,若不是還念著冷若風的身份冷府的地位,他現在恨不得把十顆藥都給了鵬哥兒一個人用!
至于冷二姑娘,他現在對她是真的死心了。
「走,去看看鵬哥兒去,還有,別忘了派人和老太太說一聲。」
「爺您就放心吧,小的早派人和老太太說了。」管家討好似的上前兩步,對于自家主子根本不問女主子的心思一清二楚,但卻聰明的不提不問,只笑道,「老太太歡喜的直念阿彌陀佛,吵著要去燒香還願呢。」
「那就好,老太太這幾天也累到了,你讓你家里的精心服侍些。」
「奴才遵命,不用您說我那口子也是一心只想著老夫人的。」
主僕兩人才走到鵬哥兒門口,就看到冷二姑娘臉色慘白的由著丫頭扶著緩緩的自遠處走來,宮元磊只是抬了抬眼角,依舊腳步不停的走進了鵬哥兒的院子,身後冷二姑娘氣的嘴唇發清,這個死沒良心的,她大病一場,說不得就沒了,他竟是這樣的無情?
鵬哥兒屋子里,幾個小丫頭請過安捧了茶退出去。
看著兒子有些虛弱的小臉,宮元磊心疼的不得了,「今個兒感覺如何?」
「多謝爹爹關心,兒子已經很好了。」
「那就好,再過幾天就可以痊愈,到時再看書,這幾天就別費心了。」
「兒子不敢不听,只是業精于勤荒于嬉,兒子看好好歇著的。」
「這就好。」
兒子懂事,讓宮元磊的心多少升起幾分欣慰——
那個女人總算還是有這麼點用的,給他生了一個懂事的兒子!
父子兩人簡單幾句便冷了落,宮元鵬終究是個嚴父,再怎麼擔憂兒子也不會如同女人般悲悲切切哭哭泣泣,又叮囑幾句便欲起身,門外傳來冷二姑娘帶著哭泣的聲音,「我的兒,你可好了,你可知道這幾天擔心死為娘我了……」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自己還不是照樣躺在床上好幾天?
再想想她所做的這些事,以及不過幾句話卻讓自己損失幾千兩的黃金。
宮元磊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蠢女人!
忍下一腔的怒意,他冷冷的看了眼冷二姑娘,起身向外走。
卻被冷二姑娘轉身給攔下,「姓宮的你什麼意思,我和鵬哥兒都要送掉半條命了,你就是這樣為人夫君為人父的,你當真一點不關心我們母子,就想著你外頭的那些花花草草是嗎?」
又來了又來了……
鵬哥兒無奈的拍了下腦門,她這個娘親呀。
「娘親,爹爹是來……」
「你不用給他說好話,他現在就是看不上咱們母子,恨不得咱們母子出事,最好是死了,給他外面的相好騰地方!」冷二姑娘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甩開小丫頭的手,長長的指甲就差沒點到宮元磊的臉上了,「你當他是你爹,你可有想到他當你是他兒子了沒有,你問問他,咱們娘倆躺在床上起不來,他這幾天天天晚上半夜才回,都去了哪里鬼混?我想想都覺得髒!」
「娘親!」
鵬哥兒看著自家老爹越來越黑的臉,心頭升起一股不妙感。
只是他哪里能止的住冷二姑娘的嘴啊。再加上這幾天的憋悶,以及宮元磊早出晚歸,讓她在病床上都看不到人影,難受之余那就是恨吶,現在夫妻見面,想著剛才在院外宮元磊漠然的眼神,冷二姑娘心頭好像插了把刀,又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沖著宮元磊或是那外頭的野女人狠狠的捅過去!
「你自己說,當著你兒子的面說,你去和哪個婊子鬼混了?是-的小桃紅,還是醉綠樓的牡丹?或者,你早早包養的外室姘頭?」
啪,重重的一巴掌摑在冷二姑娘的臉上,清晰的指印瞬間浮起。
半邊臉紅腫起來,冷二姑娘虛弱的身子沒提防,一個咧咀身子撞在桌角上。
痛的她倒抽了口氣,雙手捂腰就軟在了地上。
門口侯著的丫頭婆子都傻了,待要上前吧,可看著宮元磊一臉煞氣的橫樣挪了下腳硬是沒動,只有鵬哥兒瞳孔一縮,驚呼一聲‘娘親’搶過去想攙她起來,可他一個人哪里拉的動冷二姑娘?
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半坐在地下的冷二姑娘,宮元磊重重一哼,「裝,我就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侯。你是想知道我這幾天去做什麼了是吧,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去給你和鵬哥兒找解藥去了,就差沒翻遍了整個盛都,最後是和你那好妹妹,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找到的藥。而作為交易,我答應幫她查前段時間外頭的那些流言。可是我的夫人,你說,我都查到了些什麼呢,嗯,答案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呢,我的好夫人?」
「你,你從冷清一那里拿的藥……查謠言……」
本來就疼的冷二姑娘這下更慌了,眼神閃爍著,不敢抬頭。
看宮元磊這意思,是找到了些什麼?
不會查到她身上的。再說就是查到她又如何,她只是隨口吩咐奴才幾句罷了。
她們愛嚼舌根,還賴在她這主子身上?
她咬著唇,抱著肚子疼的起不了身,而且,小月復一股股的劇痛給她種不好的感覺。
「老,老爺,我……」
「你還狡辯什麼,你可要我把那兩個婆子拉過來和你對質?」望著地下臉色蒼白的人,宮元磊眼底全是厭惡,他怎麼就娶了她?不奈的挑了下眉,「你可知為了這事咱們宮府損失了倆千兩?不是白銀,而是黃金,就是因為你那幾句話!」
「冷,冷清一她竟然敢!」
又氣又怒,身上的劇痛,讓她再也撐不住,痛呼出聲,「疼死我了。」
「我懶得理你,以後你沒事不用出門了,就在府里靜心吧。」v3ky。
這是等于把自己給軟禁了?
正想說什麼,有眼尖的婆子一聲驚呼,「啊,夫人好像是見紅了……」
見紅……
冷二姑娘氣怒痛恨悔幾番交織,雙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