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的懂她的話,小蛇沖著她一陣的搖頭晃腦,最後示威般吐了下舌信子, 溜自門口游了出去。風雲小說網
看著小信的背影冷清一出了會神,這小蛇當初就是在那迷一樣的洞里盤在她腕上出來的。
後來沒兩天便不見了。
她也懶得去找,反正也不是她的東西,而且那可是蛇呀。
可沒想到不久前突然自個出現在她的床上,把個晚上鋪床的青杏嚇的嗷嗷直叫喚。
而後,這蛇就小祖宗一樣在她屋子里入了伙。v6oe。
時不時的出去嚇嚇人,所幸它只在這清心院正屋有限的一點地方。
不然估計閡府的人都得被嚇暈過去。
「少夫人,馬上中秋了,這是冷大少夫人送來的節禮,您看看……」
「我這嫂子就是個操心的命。」笑著自榻上坐起來,她接過水蓮手中的單子掃了一眼,無非是些物產吃食補品之類,不過是走個形式,真正貴重的東西哪里會會這樣送了?把禮單放到一側的小幾下,她呷了口花茶,「派誰過來的,可去給老夫人請過安了?」
「櫻桃姐姐帶著去了,估模著這會也該回了,少夫人您可要起身?」
「嗯,幫我梳個簡單的頭發,隨便換身衣裳就好。」
在國公府生活一年多,冷清一還是覺得最麻煩的就是梳頭換衣裳。
哪那麼多的麻煩啊,頭發隨便挽一下不就好了?
可看著身邊就是櫻桃幾個也都梳的齊齊整整的頭發,她心底只能是多月復誹幾句。
入鄉隨俗呀入鄉隨俗。
來的人是冷大少夫人身側的貼身嬤嬤,姓黃,別人都叫她聲黃嬤嬤,冷清一在小花廳接見了她。
黃嬤嬤身歲不大,三十多的年齡,一身的精明干練,恭敬的給冷清一行禮,「見過三姑女乃女乃,給姑女乃女乃請安。」
「起吧,大嫂近來可好?」
「勞三姑女乃女乃掛念,主子很好,還吩咐奴婢問三姑女乃女乃,何時有空接您回府小住呢。」
「你去回嫂子,就說我閑了肯定回去,到時可不許嫌我煩。」
「三姑女乃女乃您說笑呢。」
閑話幾句,冷清一問過府中諸人,便命櫻桃待她送黃嬤嬤出去。
重賞自是不必說,又把早早備好的回禮以及送給冷大少夫人的禮物搬上車。
一來一回的自是滿滿一車送過來,一車又拉了回去。
听著水蓮的回報,冷清一微曬,難怪都說這富貴人家好,看看這些吃食,好像不花錢一樣。
「少夫人,您該用午飯了。」
「端到小花廳去吧,我一會過去。」
「是。」
櫻桃挑了下眉,眼底憂色一閃而過,有些欲言又止的轉身領命而去。
最近這一年少夫人看似和往常沒兩樣,可被她看在眼里的發呆卻是越來越多。
那樣空洞的沒有焦點的眼神,好像世間萬物都不在她的眼里,又似迷路的人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這樣的轉變是何時開始的?
好像是從那一晚的突然失蹤,又突然而回開始的吧。
搖了下頭,櫻桃趕緊把腦海里的想法用力的拋開,她是奴婢,用心把少夫人服侍好才是應該的。
其他的不是她的差事,也不是她能做的。
才走回院中便听到青杏的慘叫,「啊,你這個臭蛇,嚇死我了,嗚嗚,水蓮,趕緊把它弄開……」
走近了,便看到青杏手忙腳亂的跳著,她面前不遠處小蛇人立而起,沖著她嘶嘶的吐著舌。
水蓮則在一側想笑又不敢笑,帶著幾分緊張想上前又不敢的表情。
她看的直搖頭,這青杏也不知哪里入了蛇眼,滿院子的人里這小蛇最愛的就是逗弄青杏。
好像調皮的孩子,每隔個幾天不逗的青杏哇哇叫喊一番便不罷休。樣人回那。
腳步放輕的走過去,她笑,「青杏你又不知道它在逗你玩呢,還在那里亂跳什麼,你這次不理它,保不齊它下回便不攔你的路了。」說著又看向小蛇,輕笑著道,「你就只管著逗青杏吧,一會吵到主子,沒準晚上又說要說喝蛇湯了。還不趕緊的讓開叫青杏過去?」
嘶嘶,小蛇沖著青杏吐了兩下舌,歪頭瞅了眼櫻桃,扭了身子爬開……
看的水蓮直咂舌,「櫻桃,這小東西怎麼好像和人似的,你說它真的听懂你的話了?」
「誰知道呀,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小蛇挺有靈性的。」
「那是,可是咱們少夫人養的寵物呢。」
爬開走遠的小蛇三角頭晃晃,嘶嘶兩聲,它不是誰養的寵物,它只是樂意和那個女人親近好不。
用過午飯,冷清一把椅子直接搬到樹蔭下,咪眼小憩。
如今府里老夫人終日青燈木魚的,環姨娘被她免了請安,縮在小院里不出。
連帶著余下的幾個通房也都跟著消聲匿跡,生怕冷清一哪天不順心了收拾到她們頭上。
頭頂一片葉子旋轉著落下,冷清一抬手接在掌心。
望著脈終清晰的枯葉,她猛不丁的浮起一個念頭,哎,孤高不勝寒吶。
之前她只想著清靜,早早出手把人都給收拾了,如今一個個看似本份的不得了,可她卻只覺得索然無味。
難怪前世她老听道長師傅念叨什麼高手寂寞,原來就是這樣的滋味?
也不知道老道士如何了,听到她的死信,可會有傷心難過麼。
估計會很難。
以那老家伙的性子,頂多就是對著寨子喝上一壺酒,干嚎幾聲乖徒兒便又自顧走自個的了。
往事,往事不堪想吶。
扯開唇笑了笑,如今的她似是真的習慣了鎮國公府的生活。
她就是冷氏,而不是那個打打殺殺的冷清一。
慢慢的碾碎手中枯葉,再揚手,把碎末灑出去,迎著午後的陽光,她微微的咪了下眼。
前塵往事俱忘卻,恩怨是非都在她飲下那杯毒酒的瞬間了斷。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中秋節因著楚國公父子都不在府內,老夫人又稱病,鎮國公府不可能大辦。
隨著命婦赴過宮中賜宴,冷清一便直接命管家把各府回禮親自送過去,又稱改日楚夜辰歸來定宴請大家雲雲。
八月十五晚上冷清一給老夫人請了安,略坐一坐便回了自個的院子。
回到院子里環姨娘並幾個通房丫頭都侯在偏廳,遠遠看到她回來紛紛屈膝見禮。
冷清一也沒為難她們的心思,只挑了下眉,「好了,今個兒大過節的,當著我的面你們也不會自在,我這里便不留你們了,都回自個的院子里吧。等到明年世子爺回來咱們再一塊過個團圓節就是。」
「少夫人您這是如何說的,奴是來服侍您的……」
「對呀,少夫人,咱們是真心想服侍您的。」
「我懂你們的心思,我這里有櫻桃她們幾個呢,哪用得上你們服侍?都回吧。」
「是,奴遵命。」
環姨娘幾個裊裊婷婷的扶了丫頭的手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屋子里,幫著冷清一卸妝的水蓮扁扁嘴,「一個個哪里是真心想來服侍主子的,看看那德性。」
「嘖嘖,何時我們的水蓮學會能看的透人心了?」听著冷清一挪愈的話,水蓮小臉一紅,「主子您又取笑奴婢。」說著話嘟了下嘴,有些憤憤的道,「哪里是奴婢會看透什麼人心,您看看咱們那幾位,還沒抬正經的姨娘呢,一個個的平日里見著奴才眼都抬到了頭頂上,還有咱們那位環姨娘,想服侍少夫人怎的不天天過來,裝腔作勢的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厭。」
「你又混說,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
櫻桃瞪了水蓮一眼,暗含警告,環姨娘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豈由得她們來非議?
這也是主子好性子懶得理會,不然多嘴的下場非得打幾板子趕出府去。
「好了好了,不過是屋子里隨口說說,外頭可不許這樣沒遮沒攔的。」好笑的看了櫻桃一眼,不就是怕她哪天心情不好因此而罰了水蓮麼,這丫頭,倒還是個有情義的,想了想她吩咐一側的青杏道,「和外頭的小丫頭婆子說一聲,今個兒院子里的門早點關,不值守的都放假一晚,回家過節去吧。」
「奴婢代她們謝過少夫人恩典。」
青杏笑嘻嘻的笑著屈了屈膝,出去傳話了。
屋子里倒是櫻桃皺了下眉,「這樣好麼少夫人,丫頭們都放假,那咱們院子就沒幾個人了……」
「怕什麼,還有外院的巡夜呢,我已經交待過管家了,今晚人手加倍,輪番巡視,不會有什麼事的。」打消櫻桃的擔心,她又笑道,「你們幾個可有想放假回家或是出去玩的,和我說,我這里也用不了幾個人,若是你們想出去,索性一並讓你們出府去輕快一晚上。」
「奴婢陪著少夫人。」
「奴婢也陪著少夫人一起。」
「還有我,我也陪著少夫人……啊,櫻桃你又打我……」
「打你還是輕的,誰讓你又沒遮沒攔的說話,少夫人面前哪能稱我?」
「壞櫻桃,我不過是說的急了點嘛。」
看著兩個丫頭笑鬧在一起,冷清一也跟著彎起了眉眼。
因著府里沒有男主人,只是像征性的點了些花燈,煙火什麼的一概被冷清一給免了。
主僕幾人簡單的在小花廳置了桌酒席,四五個人圍在一起笑鬧到將近子時才罷。
深夜,冷清一似睡未睡間,臉頰一陣幽涼襲來。
她大驚,唰的睜開眼,卻是小蛇正在她眼前晃呀晃。
有些哭笑不得的冷清一正欲出聲低斥,鼻間傳來一陣極濃的香氣。
今晚櫻桃點的是什麼香,這麼濃?
可驀的她驚醒過來,不對,這好像是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