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宮中的大批封賞下來,二皇子的事總算是平靜了一些。
可只有少數人心里清楚,平靜不過是表面上的。
一天抓不住真正的二皇子,這平靜就總有被打破的一天。
冷若風被皇上委以重任,整個盛都皇城甚至皇宮的安危都交在了他手上。
一天到晚忙的是腳不沾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這中間卻成全了冷清一,冷若風不在家,又擔心冷清一的身子,就直接把冷大少夫人送了過來陪自家妹妹。
早上來往上回的,冷清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冷大少夫人卻笑著讓她放心,府里左不過就那些事,她可是悠閑的很。
有個人陪著也算是做伴。
這麼一說冷清一也就由著她,好在兩府的距離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路,不是很遠。
就這麼著,日子轉眼就是十余天,正月過完,邁進二月的腳步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眼看著就是二月中,楚夜辰卻是沒有半點的消息,甚至連封家書都沒稍回來!知道他走時說的輕松,不過隨意一句奉命辦差,可盡管他沒說,冷清一也猜的到,他定是奉了皇命去捉拿二皇子等一行人的。
二皇子等人可都是皇榜上定了死刑的,逃出去的可都是想著背水一戰的人。
如今楚夜辰去追,也不知道有沒有十足的把握。
有心想把周統領叫來問問吧,又覺得有些心里別扭。
他不也是沒給自己來信麼,憑什麼得讓她先開口?
哼,她還就不問!
估計是肚子里小家伙的原因,已經二個多月身子的冷清一性子是越發的無語。
口味完全掉了個頭不提,連著性子都改變不少。
有時讓幾個丫頭看的都覺得無語——
偏楚夜辰又不在,她們只能每天費著腦子的哄著。
幸好還有一個冷大少夫人在,幾個丫頭說不得了,只能偷偷的背後告狀。
如是,什麼晚上半夜還不睡啦,什麼非得要吃那些御醫不給吃的東西啦,什麼不好好喝補品啦。
等等等等,然後冷大少夫人什麼都不說,一切親自動手。
你不喝?我就端著直到你喝完。w2vq。
你想吃別的?我陪著你,看你能吃多少。
試問,當你在吃東西時,身邊有個人用著種眼巴巴的,渴望的,甚至可以說是渴盼的,詭譎的眼神死死盯著你。
不是一眼也不是兩眼,而是你吃多久,她盯你多久,你拿什麼,她的眼珠隨著你的手和嘴在轉動。
這樣詭譎的情況下你能吃的下?
不睡?我和你一起,你不睡我也不睡,白天冷大少夫人還特精神,拉著冷清一說個不停。
個一整些。看你晚上還精不精神!
兩天下來,冷清一就要哭出聲來了。
嗚嗚,這幾個該死的小丫頭太精明了,她家大嫂恁歷害了!
坐在榻側,看著冷清一垮下的臉,冷大少夫人好笑的在她額上點一下,「你這丫頭,她們幾個也是為你好,御醫的話你也敢不听?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里的這個小的想吧。萬一被你折騰點什麼差池,我看你去哪里後悔去。」事實上冷大少夫人心里還有層憂慮沒敢說出來,舒哥兒縴姐兒兩小的例子可是有前的,要是這一胎再有點什麼,她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鎮國公府的繼承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她不是嫌舒哥兒,在她眼里如今的舒哥兒已經做的很好,可這才幾天啊?
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萬一呢?
若冷清一這胎又是個和兩小一般的,她們冷府就是想給冷清一撐腰都挺不起腰板!
所以,她現在是恨不得把冷清一給供起來。
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好好的養著,生個白白胖胖的女圭女圭。
哪怕是女兒也好呀,反正她和世子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嘛。
可這些心思她哪里敢和冷清一說?
就是冷若風的面前她都不能提!提了那個直脾氣的總得和她反翻不成!
「大嫂,我被你們當成豬養了。」
「胡說,哪里有這麼漂亮的豬?」
姑嫂兩人如今的感情很好,說話自然就隨意,輕拍著冷清一的手,冷大少夫人滿臉的感慨,「一一呀,不是嫂子管你,實在是女人生產這就是鬼門里走一遭,邁不邁的過除了運氣還得看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如今不好好的保養,日後出點什麼事,這幾個孩子我和你大哥能照顧多少?」
冷大少夫人這是軟硬一起使,親情牌打了再打憐憫牌,順便把兩小都拉過來一起算上去。
還怕冷清一不入甕?
「大嫂,我哪里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我只是,只是沒胃口罷了。」她不過是偷著倒了幾次補品,有兩回半夜三更不想睡,起來去外頭溜達了兩圈,順便用飯時讓小廚房煮了幾回比較油膩的東西罷了,這幾個小丫頭就上綱上線的,甚至告到自家大嫂那里去,真是太不像話!
「你心里有數就好,大嫂也只不過說說,能幫得了你什麼?」
「大嫂放心吧,我可要活的好好的,活到七老八十的,看著我佷子娶親佷女出嫁才好啊。」
「但願如你所說呢。」
眸中黯然一閃,這孩子的事就是冷大少夫人心頭的一根刺!
請的大夫御醫都說她沒問題,可就是不見落胎。
再這樣下去,她自己都覺得沒臉待在冷府。
這也幸好府里沒什麼正經婆婆,一個公公冷若風兄妹的親爹還遠游在外,常年不回家。
不然光個婆婆的嘮叨就夠冷大少夫人應付的。
知道自家嫂子的心結,冷清一很認真的看向她,「嫂子你別擔心,你和我哥還年輕呢,你們向來聚少離多的,如今大哥也算是調回了盛都,等到日後諸事順暢,定會有好消息的。」
「托妹妹吉言了。」冷大少夫人是豁達的性子,雖心里在意,可面上卻也不會做出悲淒的小女兒態,笑著把話題轉過,陪著冷清一又說了會子話,忽的想起件事,猛不丁的哎呀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看我這記性,真是該打,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怎麼了,可是府里有事?我派人送大嫂回去。」
「不是府中的事,是,是咱們家那位二姑女乃女乃的事。」略一猶豫,看了眼冷清一,待見她听到冷二姑娘的名字並沒有不悅或是不滿之後方放心的繼續道,「要我來說,咱們這位二姑女乃女乃是真真的糊涂,可那位二姑爺卻是個極精明的,昨個晚上他親自帶著鵬哥兒登門,一句指責咱們家二姑女乃女乃的話都沒說,把所有事情平靜的說完,直接就給你大哥道歉,說是自己教妻無方,以致令的她屢次惹事生非,給幾家都帶來麻煩和不是,是他這個夫君的錯!」
「……」
這個男人的心機果然夠深的!
她撇了下嘴,看向冷大少夫人,「他這樣說,又有鵬哥兒在一旁哭訴,大哥自然沒別的話說嘍?」
「可不是來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那個脾氣,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嘆了口氣,冷大少夫人揉揉眉心,也是一臉的不悅,以著她本來的意思是趁著這次機會和整個宮府徹底的斷絕了往來,這樣的親戚有什麼好走的?不過個庶妹罷了,這麼多年打著冷若風的旗號不知道在外頭炫耀佔了多少的便宜,而且大小通吃,那吃相簡直是恁難看!
要說以前冷清一這個嫡親小姑有什麼讓冷大少夫人看上眼的,那就是她不會打著你的旗號去做威做福。
而且對冷若風這個哥哥向來敬重有加。
就是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這樣兩相比較起來,不知道的會以為冷清一才是那個庶出的!
宮家的人哪個是好的?
就是十余歲的鵬哥兒在她看來都是個被冷二姑娘慣壞了的。
被這樣的人纏上,好像被一群吸血蟲給粘上,時刻盯著你,看著你,稍一不慎便會伸嘴過來咬一口。
她想想都覺得不安心。
可冷若風發了話,看著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鵬哥兒軟了心腸,她能說什麼?
而且冷二姑娘被罰去了宮家家廟,她這當嫂子的若不依不饒,外頭人眼里她成了什麼?
只能憋著一口氣招待了來人,把這事輕易揭過。
可終究是心有不甘,又不能和別人說,只能和冷清一發牢騷,「你說你哥,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還答應姓宮的,親自教鵬哥兒弓箭騎術,他現在忙的家都快認不得了,哪還有空教孩子?而且那宮府那麼有錢的人家,想找什麼教導師傅不成,非得纏著你哥來教啊,心里打的還不是讓鵬哥兒纏上你哥的心思,我呸。」
冷大少夫人快言快語,一番話下來似是發泄過,自己也笑了起來,「一一你可別笑我,我是覺得宮府太煩人了些。這話也就是能和你說說,外頭我又哪里能說的出口?」
對面,好笑的看著自家嫂嫂滿臉的不情願,冷清一笑著拍拍冷大少夫的手,安慰她,「大嫂你放心吧,宮府有咱們這位二姑爺在,不會太過份的。不然,不用你出頭,我保證給你除了這樁心事!」
「你這丫頭,我又不是讓你幫忙的,不過是和你說說心里話,一個人憋著難受罷了。」
姑嫂兩人說笑一番,眼看著天色不早,冷清一便欲令櫻桃去傳話,不想青杏一臉氣憤的闖了進來,還沒站穩呢人就嚷了起來,「少夫人,這回你一定要好生罰了那些狗東西。那些婆子太過可惡,他們竟然敢胡言亂語,說什麼小少爺是天定的傻子,咱們小小姐是命定的煞氣孤星,還說兩位小主子是命里早注定不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