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那雙盈滿笑意,彎成月芽似的眸子,樓子言深吸口氣,咬牙,「對,那話是我說的,所以,和你無關!」
「你看,這不就得了?」
冷清一聳聳肩,笑的歡快,她是真的沒騙他嘛。
說留初雪一命的啊,你看,現在不是活的好她的?
被點了穴的初雪看到樓子言就是一臉的激動,巴巴的盯著他。
眼底全是祈求和渴望,現在也只有樓大哥能救她了吧?
淚水嘩嘩的就流了下來——樓大哥一定會救她的!wh09。
葉白連雖然驚詫于樓子言的到來,但現在卻不是多想的時侯。
伸手,欲要扶起初雪往外走,卻被樓子言閃身攔下。
「你不能帶她走。」
「我能不能帶她走,你心里最清楚。」勾唇一聲冷笑,小白連的臉上有抹殺氣浮過,卻被他用力的壓下去,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而且,他不能連累了冷姑娘!垂眸,聲音卻是生硬而冷冽,「讓開。」
「你自己走,她留下。」
初雪的眼淚落的更急,嗯嗯嗯,她不要走,她不要離開樓大哥!
可惜,她的穴道被點,哪里能出的出聲?
「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咱們可以再打上一場!」
「打就打,怕你不成?」小白連眉一揚,一聲冷笑,「樓家的家教果然好,殺了人家的老子,還要霸佔人家的女兒,真tmd的讓我受教,改天有機會我倒是要去問問樓老爺子,是不是他就是這麼教兒子教孫子的。」
「我樓家的事無需你多管,現在,我只給你一條路,放了她,我放你走。」
「你作夢。」
兩人心里都憋著氣,噌噌在雅間里就動起了手。
希里嘩啦,叮當直響,碗碟桌子翻滾一地。
外頭櫻桃幾個大驚,「少夫人……」
「無妨,你們別進來,守在外頭就好。」
屋子里只有冷清一坐的椅子是完好的,她手里還端著一碟子糕點!
不時的嘖嘖嘴,果然是看免費的戲讓人舒心呀。
就是戲院花錢也看不到這種全武行啊。
一側縮在角落的初雪眼底有焦慮掠過,樓大哥一定要贏啊。
打了半響,就差沒把人家屋頂給掀過來,兩人竟是不分勝負平分秋色!
冷清一看的暗自驚奇,小白連的武功果然精進不少。
手中銀絲一閃,她把兩人分開,搖搖頭,「再打下去天要黑了,我可沒空陪你們在這里磨時間,要不,你們改個日子約定好日期,再繼續打?」
「……」
听著她語氣里的雀躍,兩人同時抽了下眼角。
眉皺起,看一眼角落里的初雪,樓子言望向冷清一,「你們剛才給她吃了什麼?」
「管你什麼事?」
「無憂。」
前一句帶怒的聲音自然是出自小白連的口,後頭輕飄飄兩字則是冷清一。
听的樓子言唰的臉色大變,「你竟然給她吃了無憂?!」
現樓你彎。無憂那是什麼東西,前塵忘盡,說白了就是讓人變成傻子。
心頭大怒,他惡狠狠的看向小白連,「你也就這樣讓她胡鬧?」
「還是他親自喂的呢。」輕飄飄涼涼的話讓樓子言心頭怒意更增,「葉白連,枉你自喻為英雄,我之前還曾敬佩你,覺得你有義氣有膽量,想不到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為難一個女子算什麼本事?」
「你以為,不讓她服下無憂,憑她的作為,她會活到現在?」
「……」
被小白連這麼輕輕的一句話問住,樓子言眸光復雜的看向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的冷清一,半響垂下了眸子,心里一聲感慨,確實,以著眼前人的性子,就憑初雪敢對冷清一出手,冷清一就絕不會輕易饒她。
站在那里半響,最後看一眼初雪,他驀的抬頭,「你會把她照顧好?」
「我即是把她帶走,自然會照顧好她的。」
「那好,你把人帶走吧。」
他雖然回了盛都,但想來不久之後便會再派出去。
而初雪卻是個女兒家,跟著他終是有所不便。
不過……「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好放手不管,我派兩個侍女隨侍,另外我這里有五千兩銀票……」眼看著葉白連眉頭皺起,似是要反駁推月兌,樓子言搖搖頭,「你先別推,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盡點心,她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卻落得這般樣子……」若非是自己帶她來盛都,也不會遇見冷清一,她會平靜的生活,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地步……
「也罷,我幫她留著,希望不會有用到的時侯。」
「那就這樣吧。」
點點頭,看著初雪慘白的臉,無聲的淚,他一聲輕嘆,朝著兩人點點頭走出了屋子。
初雪待他的心思他何嘗不清楚?
他初回盛都時也曾想過,大不了就把她留在身邊。
可事到如今,發生這麼多的事,他卻對初雪沒了半點的心思。
不能置之不理,不過就是個情義罷了。
門輕輕閡上,響起樓子言淡然的聲音,「掌櫃的,這是五百兩銀票,夠了吧?」
「夠了夠了夠了,多謝樓公子賞……」
屋子里,初雪瞪大了眼望著虛掩的門,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樓大哥就這樣走了?
「楚少夫人,告辭。」
半押半扶的攙了初雪,小白連也起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冷清一輕飄飄的聲音,「我勸你一句,在無憂藥效沒有完全發散時,別解開她的穴道。」小白連這蠢小子可玩不過初雪的心思,不過麼,眼珠一轉,她沖著門側的櫻桃使個眼色,櫻桃微不可察的點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下去安排。
「我心里有數,有勞少夫人提醒。」
戲散場,人離去,有些索然無味的冷清一伸個懶腰,也站起了身子。
「咱們也走吧,直接回莊子。」
真想回楚府或是住回冷府去,自在又隨意,多好啊。
可惜卻只能想想了。
楚夜辰這幾天好像心里存了什麼事,一直憂心重重的。
還以為她不知道,他半夜里的幾次輕嘆可都是被她听在耳中的。
而且莊子上還有一個臥床不起的老夫人,還有那個蠻不講理,上來就想給她個下馬威的便宜公公,她要是不回去,除了讓楚夜辰擔心之外,還不知道那位楚國公爺又在心里給她添個什麼罪名呢。
「屬下見過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安。」
馬車停在樓下,侍衛看到冷清一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
少夫人好好的就成!
「好了,讓你們久等了,我讓櫻桃從茶樓買了些點心果子,一會分給你們吃吧。」
「多謝少夫人賞。」
早有婆子放穩腳凳,櫻桃青杏左右扶著冷清一,身後水蓮不錯眼珠的盯著。
看著周圍緊張的一張張臉,冷清一好笑的嘆口氣。
不過是上個馬車啊,她們以為她在做什麼?
身後墊著大軟枕,舒服的尋個姿式,冷清一半臥了下去。
車子走的緩慢而穩當,自車內听的到外頭街上喧囂的聲音。
風吹起車簾一角,冷清一細細的咪了下眼,還是春天的風味道好啊。
讓人覺得不做什麼都醉在其中!
不知何時馬車停下,隔著車簾響起車夫的話,「少夫人,前頭朱雀大街好像不通,咱們得繞道……」
「不通?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些車子都掉了頭……」
「櫻桃,派個機靈點的人去問問,咱們的車也繞路走吧。」
「好 。」車夫爽快的應下,馬鞭輕甩,車子拐向另一條街道。
但連拐了三條路,最後都是一個結果——此路不通!
最後車子隨大流的停在玄武大街前。
而櫻桃派出去的人也有了回信,車簾掀起一角,櫻桃滿臉凝重的看向冷清一,「少夫人,听說是大內禁軍圍路,說是追剿逆賊刺客……」
「便是這樣,也不能不讓車子回府吧?」
剛才她隔著車簾望出去,可是發現好些車子都是各大臣府上的。
難不成都被攔在外面,等他們抓到人才放行?
這要是一晚上捉不到人,她們就在這街上干等一晚?
「這倒不至于,前頭的馬車在檢查,一輛輛的查,沒問題的放行。」
「若是有問題的呢?」
「當場拿下,押入天牢!」
「……」靠,果然是有權好!冷清一抽了下嘴角,這要是帶隊搜查的禁軍統領偏巧和誰家有仇,或是看誰不順眼的,直接一個有問題就把人給弄到刑部大牢去?
「少夫人,您看咱們是不是報一下名號?」
眼看著天色不早,再不出城怕是要趕不急,世子爺不知要擔心成什麼樣。
「不用,咱們就慢慢等吧。」
「是,少夫人。」禁軍多和楚府或是冷府有關系,少夫人若是報出兩府的名頭,便不是暢通無阻,也得早點出城啊,可是少夫人卻不讓……雖然心頭有所疑惑,櫻桃還是屈膝退了下去。
車子緩緩移動,冷清一就快睡著時,便覺得車外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車子誰家的,里頭的人下來,接受檢查!」
「軍爺,這是我家少夫人,您看是不是……」
「滾,少夫人又怎麼了,你說是少夫人就少夫人?我還說她是逆賊呢,下來!」
「胡說,我家少夫人她是……」車夫的話沒說完,啊的一聲驚呼,似是被人硬生生打斷,車廂內,冷清一眉毛輕掀,眼底一抹厲色掠過,正欲出聲,卻陡然間心頭一震,眸光微閃間玉手伸出掀起了車簾,懶洋洋的一笑開了口,「是誰說我是逆賊的啊,我倒是想瞧瞧逆賊長什麼模樣,可惜,那逆賊就是不往我眼前湊呢,這位軍爺,你見過逆賊麼?」看著那禁衛首領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艷,冷清一暗自翻個白眼——
靠,敢說她是逆賊,你才是逆賊,你全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