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什麼為難的事,是在擔心你和咱們的孩兒呢,御醫不是說你最近好像胎位有點不正麼,你偏又不在意。」抬頭有些責怪的瞪了眼冷清一,心里卻是暗道好險,想不到他的心思竟然這麼明顯,都被一一看了出來,以後在一一面前可要小心點才是,捧了茶有些掩飾的喝一口,他看向冷清一,「大嫂這幾天怎的沒來,可是府里有事?」
他說的自然是冷大少夫人,被他這麼一提冷清一也想了起來。
之前冷大少夫人可是每隔個十天半月的就來她這里坐坐。
這回好像一個月多沒來了,雖然也派了人過來,但她自己卻沒來。
心里想著嘴上卻是嗔怪的瞪他一眼,「人家又不是你們府的管家婆子,憑什麼整天來陪著我說話?」
「是是是,娘子說的都是對的。」
看著他有些滑稽的模樣,冷清一撲的笑出聲來,「好了,你別在那里點頭了,我看著都累。」
本就不是什麼順從別人的性子,一身的殺氣冷冽雖然內斂,可和常人相較還是極明顯的。
讓這樣的人低頭討好哄人?
她這個被哄的人看了都覺得眼楮疼!
次日一早,冷清一起床,楚夜辰已經自外頭練了趟劍回來。
才沐浴更衣,發絲上還帶著水氣,稜角分明的臉龐因著劇烈的活動而多了幾許暖意。
櫻桃幾個看到他進來忙屈膝,「見過世子爺。」
點了點頭,眼角余光掃過幾個丫頭,落在正拿了梳子給冷清一挽發的水蓮身上,大步走過去,「把梳子給我。」
水蓮猶豫了下,冷清一已經點頭,「給世子爺吧。」
「這里我來就好,你們出去看看早飯可備好了沒有。」
「是,世子爺。」
幾個小丫頭都被打發了,坐在菱花鏡前的冷清一看著身後站著的楚夜辰彎了眉眼,有些挪愈的笑道,「你會不會梳頭發啊,別把我頭發都扯斷了。」
「可別小看我,你家夫君可是梳的很好的。」
「那麼,有勞夫君嘍。」
兩人的笑語听的侯在屋外的幾個丫頭都抿了唇偷笑起來。
屋子里,冷清一看著自己的一頭烏發被挽了個簡單的鬢發,不禁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
楚夜辰竟然真的會挽發!
雖然初時有些生硬,但最後卻是由澀轉熟,算是靈巧的了。
是以前經常給別的女人梳頭發?
心頭有些酸酸的,咬了下唇,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拿了眉筆幫她畫眉的楚夜辰,「不知道世子爺還有這般的手藝,想來之前世子爺沒少拿了這些去討好別的女子吧?」哪個女兒不愛心儀的男子梳妝畫眉,楚夜辰又是這樣的身份,能讓他親自動手的,定是他十分看中的女子……
「娘子想到哪去了,我不過是幫著娘親畫過罷了。」
「婆婆?」
「嗯,娘親去的早,那時我尚年幼,看著丫頭們幫娘親畫眉梳發,便纏著也要幫忙,卻常常把娘親的眉畫的一邊高一邊低,梳頭發時不時扯下幾根頭發就是把娘親的頭皮扯的生疼,可娘親卻從來都不會責怪我,只笑盈盈的和我說,我們辰哥兒真乖,真是娘親的寶貝……」說到自家的娘親,楚夜辰眼底有一抹懵懂掠過,同時也有遺憾,悵然,久違的甜蜜和溫馨,半響後他幽幽嘆口氣回神,幫著冷清一畫好最後一只眉,輕輕的噓口氣,「可惜娘親去的極早,把我一個人丟下……」
張了張嘴,冷清一選擇了沉默,卻把手輕輕的閡在他的大手上。
據她所知楚夫人走時楚夜辰也不過十歲左右。
楚國公爺待妻子雖尊重,卻也不見得有多少的真情。
這點從他常年待在軍隊,以及府里如今還有著五六個的老姨娘便可想而知。
一個失了母親庇佑,又不得父親看重的嫡子,背後會有多少眼楮看著他?
起身輕輕的環住楚夜辰,在他臉上落下淺淺一吻,「如今你有我,還有咱們的孩兒,婆母在天有靈,定會開心的。」
「是呀,娘親看到我現在這般的幸福,肯定會高興的。她也會很喜歡你的。」
「是麼,你確定婆母不會像祖母和國公爺那樣的討厭我?」
「一定不會。娘親她人很好的。」
汗,這和人好不好有啥關系?明呢不一。
不過人死為大,而且這是個永遠無解的問題,有什麼好爭的啊。
冷清一笑著點點頭,「有你這麼好的兒子,婆母肯定是很好很好的人。」
因著憶及亡母,楚夜辰神情有了幾分低落,便是早飯時兩小和他說話也有些敷衍。
用過飯,兩小被冷清一打發回了各自的屋子,並且讓青杏親自跟了過去。
她才不看兩小垮著的求救的小臉,她是他們的娘親,有些事她們就得給她乖乖听話!
夫妻兩人說著話,便有小丫頭來傳,御醫到了。
放下手里的紅棗茶,冷清一詫異的看向楚夜辰,「怎麼這麼早?」
「不早啊,我一起來就派人去接了,這麼晚才到,真是不知道那御醫在做什麼,這要是在軍營就是延誤戰機,得軍法從事的!」
「這里可是盛都,是咱們的家,不是你的軍隊。」
冷清一笑著站起身子,吩咐著櫻桃,「你過去親自請御醫過來,別疏忽怠慢。」
御醫可不是一般的大夫,是在很多時侯能壞事也能成事的人。
楚夜辰是武將,無禮些也就罷了,她卻不能。
沒一會御醫隨著櫻桃走進來,是常給冷清一把脈的黃御醫,看到楚夜辰夫妻就是一聲苦笑,「世子爺,您也歹也讓在下喘口氣吧,在下可是昨個兒在宮里值夜才回了府沒半個時辰,便被你的屬下硬接了了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里進了強匪呢。」
「黃御醫別怪,是我昨個兒說有點不舒服,世子爺擔心的不得了,這才一大早便派人去接您。」
「少夫人哪里不舒服?容在下把脈看看。」
醫者父母心,又是他打一開始就看著的,听到冷清一說自個不舒服,黃御醫的心思果然被轉了過去。
好半響,手自冷清一的脈門抬起,黃御醫的眉頭緩緩皺起,「少夫人夜里可是容易夢魘,出虛汗,不易入睡?」
「呃,好像是有那麼一點……」
不過在她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如今月復中的孩兒已是五個多月,會咕嚕嚕的動。wknk。
她素來睡的淺,這麼一動睡眠自然就差了,很正常的啊。
只是看著黃御醫凝重的表情,她心頭猛的一悸,「黃御醫,可是有什麼不對?」
身側楚夜辰也是臉色沉下,「黃御醫,一一這幾晚上是睡的不怎麼好,到底怎麼回事?」
「容易夢魘,出虛汗,不易入睡,白日偶有暴燥,可是這樣?」
「……對。」
若是之前冷清一還在心頭存了僥幸,那麼這會她已經知曉,怕是哪里出了問題。
「敢問少夫人,是打什麼時間開始的?」
「應該是七八天之前吧。」略一猶豫,冷清一想了下點點頭,卻又蹙眉道,「但也不是每晚都這樣,偶爾會有睡的好的時侯。」所以她才沒放在心上,也沒想到其他的問題上,不過,她望向黃御醫不解的問道,「黃御醫,可是我身子哪里不對勁?我月復中的孩兒還好吧?」
楚夜辰卻在一旁接著問道,「黃御醫,一一的身子沒事吧?」
黃御醫滿臉的苦笑,朝著楚夜辰拱拱手,滿是慶幸和後怕,「少夫人吉人天佑,幸好世子爺今個兒把在下硬接過來,若是等到下次再行診脈,少夫人的身子或許無礙,但這月復中胎兒在下還真的不敢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楚夜辰直接就瞪了眼,里嗦的,就知道嚇人,沒一句說到重點上!
「世子爺,少夫人,據在下把脈以及少夫人的諸般情形來看,怕是少夫人誤入了什麼東西。」
「這不可能!」
不等楚夜辰有所反應,冷清一已是斬釘截鐵的出了聲。
自打她有孕開始,這小廚房就交給了青杏幾個,特別是老夫人國公爺回了府之後,這小廚房就成了她們一家的專用。除了青杏水蓮和櫻桃三人,沒她的吩咐誰也不準輕易進出,便是采買等物品都是她信的過的嬤嬤,而且她的吃食更是由幾個丫頭親自把關,凡是御醫說的要忌口的一概擺不到她的眼前……
這樣的情莆下,怎麼會誤入什麼東西呢?
「會不會是那幾個丫頭或者是那個嬤嬤?」
「不可能,她們絕不會背叛我。」
或者櫻桃心里還存了小密秘,但卻絕不會對她下手。
至于水蓮和青杏,她是放一百二十個的心,那兩丫頭根本不會起這種心思。
「可是……」
不等楚夜辰和冷清一再說什麼,身側,黃御醫拱了拱手打斷他們的話,「世子爺,少夫人,在下說的誤入什麼東西並非單吃的是吃的或是喝的,就是聞的比如屋子里點的香啊以及身上薰的香啊等等都算在內的。」
「那更不可能了,我素來不喜歡聞這些香氣,衣衫上就沒用過,屋子里更是早就沒燃的。」
旁邊,楚夜辰卻是猛的一驚,似是想起什麼怔了下,繼爾臉色微變,咬牙道,「黃御醫,會不會有這樣一種情況,在別人的屋子里待了段時間,他們屋子里燃的香對一一的身子不好,卻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回來被一一聞到,導致她現在身體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