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表嫂,你就成全我和表哥吧,我們真的是兩情相悅……」容雅兒梨花帶雨的哭倒在榻上,身上的衣衫零亂不堪,手臂和脖頸上是一塊塊的青紫,明顯人一看便知是怎麼來的,雖然容雅兒有意的遮掩,但她那衣衫本就被撒扯的差不多了,再遮能遮到哪里去?
「表嫂,我可當不起!」她冷清一沒這麼不要臉皮的親戚!
再說,容雅兒也真的不是她什麼人好不。
一只腳門外一只腳門里頭,外頭嘩啦闖進一群人,氣勢洶洶的。
威脅?她冷清一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好不啦,眉開眼笑的舉舉手中茶盅,「慢走不送啊。」
「御醫來了?」
「大膽,你是哪家的,我家少夫人面前,不得放肆。」
「是,少夫人……」
整整一桶水全倒在了床上醉的不醒人事的人身上。
當先一個正是容家的大夫人,臉色鐵青,一把推開面前的嬤嬤,看到冷清一先是一怔,繼爾冷笑道,「少夫人在這里正好,就不用我們再跑一趟了。」她指著身後臉色難看頭低垂的小丫頭冷聲道,「這丫頭剛才哭喊著去前頭求救,說什麼我家雅兒好心扶著酒醉的世子去醒酒,想不到卻被世子……」她重重的一哼,眼底一抹精芒掠過,「如今想來少夫人也看到里頭的情形了,好歹,我那女兒也是個黃花閨女,少夫人您說,這事該怎麼辦吧?」
看著站在窗前沉默的楚清揚,她挑了下眉,「周府那邊,可要送個信?」
「可查出事情的真相?」
「幾位夫人放心,我在外頭侯著幾位就是。」
「楚少夫人,今天的事咱們容府記下了,日後,定有厚報。告辭。」
旁邊,容雅兒更是臉色慘變,全身都哆嗦起來,「你,你是誰,啊,為什麼?」
即然她們不死心,不要臉,那她就成全了!
把最後一撥客人送走,交待了辦差的嬤嬤幾句,冷清一想了想又轉到了新房。
眸光微閃,冷清一注意到她們身後的容雅兒半邊臉是腫的。
腳抬起來,又落下,她看向青杏,「你在這里幫著容小姐收拾一下,然後把容家小姐扶到偏房說話。」
「辰哥兒呢?」
「是。」
「……」一口氣硬是沒喘上來,差點就那麼直挺挺的暈過去!容大夫人深吸口氣,雙眸陰霾的看向冷清一,半響後咬牙切齒的點點頭,「楚少夫人好手段,好心機,好本事吶,真真讓我等佩服。」
誰不怕死呀?
「大小姐,趕緊走吧,不然,夫人真的生氣了。」身後兩個嬤嬤半勸半托半推半拽的把容雅兒拉了出去。
一個個跪在地下如風中的浮萍,瑟瑟發抖。
冷清一嘴角勾出抹詭譎的笑,聳聳肩,轉身,「櫻桃,你帶容家的這幾位夫人進去一看。」
這哪里是楚夜辰?
門外,響起女子清脆的聲音,「國公爺此言差矣,那些奴婢們的話也能信?」
「是呀國公爺,夫人不過抿了幾口點心罷了,這事少夫人也知道的,真的不關奴婢們的事。」
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水蓮,臉色凝重,「少夫人,國公爺已經去了新房,請少夫人過去一趟。」
冷清一點下頭,瞅著臉色灰白的容雅兒笑一下,「原來是李公子,你稍等,我馬上派人去找你的小廝。」
也只能先這樣了。
「少夫人,原來是楚少夫人,在下無禮,能否請少夫人回避一下,順便把在下的小廝喊過來?」
眼角余光瞥一眼自家主子,還好,少夫人總算有點笑模樣了。
容府,是不是太穩當了?8564284衣然意亂。
冷清一心頭微曬,搖下頭,拋開腦中那些有的沒的,看向楚清揚,「事已至此,不知國公爺有何打算?」
「幾個嬤嬤也說的不清不楚的,但有一條卻是真的,那就是世子真的來過這里。」
「醉了酒,有點不舒服,說是去了後園子,幾個丫頭正找著呢。」
眉頭皺了下,半響後,楚清揚方緩聲道,「時辰也已差不多,我去前院送客,後頭的,你就親自去吧。」
她明明看的很清楚,是表哥來著的……
「你是……」
可沒哪一個是想著一過楚府就送死滴。
有心想不走,要找冷清一算賬吧,被容大夫人狠狠一個眼神瞪過來,「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嫌丟人不夠嗎?」
「是,就在隔壁呢,國公爺若是有何疑點,不妨請來一問?」
她可不想沾惹這些事非,自己惹的事自己去擺平!
「免。」扶著櫻桃的手,冷清一姿態優雅,端足表情的一步步走進來,瞅了眼地下跪著的幾個丫頭嬤嬤,她抬頭朝著楚清揚看過去,微微一笑,「好教國公爺知曉,晶姐兒確實是和夫人一起中的毒,但晶姐兒的毒卻只是一般的迷一藥,而新夫人的毒卻是連御醫都束手無策,您說說,我又能如何?」
是被人打的?
月復誹歸月復誹,可青杏手下的動作卻是麻利的很。
「也是,鎮國公府的茶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喝的。」
「可是那個御醫,還有這些人……」
「不必了,您這茶咱們喝不起。」
「我知道了,這就去。」
屋子里,櫻桃小心的瞅一眼冷清一,「少夫人,就這樣讓她們走了?」
「我……」容雅兒都要哭出聲來了,她不要嫁給那個姓李的,她就要嫁表哥!
啊的一聲驚呼,床上的人坐了起來,可就是這一動,冷清一和櫻桃幾個都怔了下。
好好的跟著到楚府陪嫁,她們都是各自打著小九九來的。
聳了聳肩,眼底一抹幽芒掠過,她掃一眼青杏提來的冷水,挑下眉,「怔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櫻桃會意的眨下眼,屈膝轉身去傳話。
「你們說,少夫人知道這事?」楚清揚眸光微閃,深邃的眸子里有抹厲色劃過。
一室刺目的紅,紅燭幽幽,榻上的人兒也是一身大紅,可卻永遠失去了呼吸。
「我是李府的人。」
搖下頭,和她沒關系呀。朝著對方幾人笑笑,「幾位夫人坐呀,櫻桃上茶。」
即然你們想看笑話,那就看個夠!
「現在哪里有空和她們羅嗦?走了不省事?」揉下眉心,想起新房里的一攤子事她就覺得腦仁疼,你說這叫什麼事?新人中毒死在洞房里,還有沒有比這位周家大小姐更倒霉的?容家的這些人走了更好,反正里頭的情況容家幾位夫人也看清楚了,容雅兒爬錯了床可不管她的事呀,不過看樣子那些人估計把容雅兒的失誤算到了她頭上……
「那她就沒救夫人麼?」
走在路上,听著前院偶爾傳來的推杯換盞聲,她心里壞笑,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新娘子沒了,會做何想?
「一個不留!」盡管心里有了底,但听著楚清揚絲毫不帶半點感情的幾個字,她還是覺得心頭一寒。
隔壁廳里,冷清一悠閑的品著茶,神情恣意而自在,一臉的悠然。
櫻桃忍了笑,屈膝福身,眉眼彎彎,「幾位夫人里頭請。」
「櫻桃,沒听到國公爺的話麼,去和御醫說一聲。」留人是國公爺的話,不是她的!
「明天一早,派人送信吧,就說,就說夜里突發重病,救治不急……」
「少夫人,那位李公子已經走了,說改日再來同少夫人陪禮道歉。」
她真的搞不懂容雅兒,這都幾年了啊,眼看著她都二十出頭了吧,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了?
「你要走?」
新房。鎮國公楚清揚臉色鐵青,一腳踹開跪在面前的周府陪嫁嬤嬤,暴怒卻壓抑的聲音攜著股子風暴響起來,「你們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夫人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入洞房時還好好的,說,是誰下的手,說不出來,本國公讓你們都給夫人陪葬!」
門外有腳步聲,小丫頭掀起簾子,容大夫人幾人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點點頭,認命的起身向外走——那邊的事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滴。
青杏吐吐舌,心里念叨著,世子爺您可別怪奴婢,奴婢也不想滴……
「暫時不用了,不過你先把他留在府里。」
這個……幾個開口的下人都紛紛把頭低了下去,這話誰敢接?
簾子輕晃,響起小丫頭們怯怯的聲音,「見過少夫人,少夫人安。」
「唔,頭好疼……」男子上半身果一露,先是皺眉拍了下腦袋,繼爾反應過來,看到冷清一等人,再听到身邊有女人的尖叫,他也臉色一變,差點沒自床上跳起來,黑著臉瞪向容雅兒,「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
心頭無聲的嘆口氣,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吶!
「國公爺饒命吶,國公爺饒命,不關奴婢的事……」
或者說,楚夜辰在她眼里就真的那麼好?zVXC。
「是呀是呀,剛才小小姐還差點中了毒呢,還是少夫人救醒的。」
「容夫人過獎,不及容大小姐的手段高。」爬到男人床上去也就罷了,還爬錯人!
咪了下眼,冷清一眼底有抹厲色——
怎麼辦?
听著櫻桃的話冷清一眸光微微一閃,會不會是楚夜辰暗中動的手腳?
看到不是自家的世子爺,櫻桃明顯長松了口氣,連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不少。
容雅兒一臉憤恨的盯著冷清一,肯定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這些人可是二十幾條的人命啊。
她們有什麼錯?
而且,在楚清揚眼里,好像殺這麼些人和處置野貓野狗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