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拉魯娜 【54】夢境(3)

作者 ︰ 緋蓓蕾

()()我擊碎了地獄的大門,踏著粉碎的石塊,我離開了封印。讓死者吞噬活人,讓死亡湮滅生存。我就是在神界最不受歡迎的冥王,宙斯的弟弟——偉大的冥王哈迪斯。

黛芙妮看到那雙灰色的瞳孔里的狠戾,哈迪斯放下了手上抓著的「狗」,望向了黛芙妮,黛芙妮看到他的灰色瞳孔里閃爍的欣喜,但這不足以安慰她現在敏感的神經,她就像是送到虎口的羊羔,毫無反抗可言。

「哦。親愛的孩子,我終于見到你了。」哈迪斯的欣喜溢于言表,他張開了雙手,想要過來擁抱黛芙妮,然而黛芙妮顯然沒有像他那樣欣喜,猛地後退了幾步,雙眼里滿是深深地恐懼,哈迪斯收起了張開的雙手,臉上還是那難以捉模的溫柔的笑容,「哦,孩子,原諒我的失禮,我實在太高興了。」

黛芙妮看到哈迪斯那張剛毅的臉龐上溫柔的笑容,一切都是那麼匪夷所思,「為什麼見到我這麼高興?」哈迪斯的灰色雙眼里閃爍著光芒,一副慈愛的表情,「我見到自己的女兒,為什麼不高興?」黛芙妮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哈迪斯,哈迪斯又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就像你在圖書館說的那樣,你是我和琉刻的女兒。」黛芙妮一下子坐到了草地上,這一切都是那麼突如其來,讓自己難以接受,「這只是我的夢境對吧,你在欺騙我,或者,你根本不是哈迪斯。」黛芙妮瞪著哈迪斯,而哈迪斯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哦,孩子,我不就在這里嗎?難道卡隆沒有和你說?」黛芙妮搖了搖頭,「他和我說是你讓我來到了這個夢境里。」哈迪斯點了點頭,「你的前世就是我和琉刻的女兒,不,其實根本沒有前世今世,你只是睡了400年而已。」黛芙妮看著哈迪斯憂傷的雙眼,覺得自己就像是負罪了一般,「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芙蘿拉是我的女兒,也就是你。你在四百年前去世後我就把你交給了你原來的女乃媽,就是你現在所稱的教母巫婆。我給她提供吸血鬼的鮮血,讓她好好照顧你,而你沉睡了四百年,你小時候的記憶都是我捏造的。」

「你現在的生活都不是真實的,甚至是唐納修他都不知道你沒有死。」黛芙妮不可置信的望著哈迪斯,「我本來以為只要讓你的記憶封存你就會遠離那兩個人,可惜你沒有。」黛芙妮蹲坐在草地上,望著哈迪斯那雙灰色瞳孔,「孩子,在八百年前我將你托付給了唐納修,我相信他能照顧好你,你的母親琉刻畢竟不是神,她生下你就去世了,然而人們猜測的那個懷抱著你的黑紗女人,其實就是當時驚慌失措的我,人們都是那麼的愚蠢,我害怕珀耳塞福涅殺了你,于是把你交給了一個吸血鬼,你在成年後居然愛上了當時身為伯爵兒子的勞倫斯,我試圖阻止你們的相愛,我甚至讓那個伯爵帶回了身為私生子的兒子,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而之後你忤逆了我,溫莎夫人就是勞倫斯的生母,她在成為吸血鬼後勞倫斯懇求她讓你們永遠在一起,我以為他與你已經——所以我詛咒人類如果不是處子就不能成為吸血鬼,然而我到後來才知道他一直珍惜著你,你們相愛了400年後我才知道唐納修私自養著勞倫斯的那個弟弟,而他想要殺了勞倫斯,你卻替他挨了那一劍,而後你沉睡了400多年,其實你今年應該也是八百多歲了。」黛芙妮的雙眼逐漸充血,心里的憤怒讓她不能平靜,「你毀了一個人的生活,你毀了佩文蒂斯的一生,而我毀了勞倫斯的一生,你這是愛我?」

哈迪斯沉默不語,黛芙妮現在終于理解了為什麼唐納修與勞倫斯對芙蘿拉的事耿耿于懷,而自己為什麼從小擁有可怕的力量。「那你為什麼把我交給唐納修?」哈迪斯只是搖著頭,「他不是唐納修,他的真實身份只有我知道,現在告訴你也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他的全名是弗拉德•則別斯•德庫拉。」黛芙妮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至少在她看血族的族譜時看到了這個名字,是叫瑪士撒拉的男人的名字,「他原本靠著吸血鬼的身體幫助人名贏了聖戰,但是那群忘恩負義的人類竟然將木椎刺入了他的心髒,因為他們認為他是怪物,在他死後他要求我給他一副不老不死的身體,而我的條件是好好照顧你。」

哈迪斯突然抱住了黛芙妮,「孩子,我很後悔之前做的決定,我希望你過得快樂,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希望通過夢境告訴你這一切,我希望你這次作對選擇,而且我也知道現在血族紛爭不斷,就在下個月會有一場大變故,孩子,我預料到你會有危險。」黛芙妮感覺哈迪斯的話語就像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冰冷的環抱卻擁有了柔軟的溫度,「可能因為我是冥王的關系,你的母親琉刻生下你就去世了,被亡靈吞噬而死。孩子,你的出生是有代價的,所以我更加珍惜你。」黛芙妮睜大著雙眼,「你現在必須認清楚,我告訴你,你現在的吸血鬼身份其實不是真實的,你是我冥王哈迪斯的女兒,你可以控制一切亡靈,不要受現實的蠱惑,相信你的感覺。」黛芙妮剛想詢問別的事情,突然眼前展開一扇棕褐色的門,門上有一個金色把手,「孩子,快點離開這里,不要回頭,蘇醒的時候到了。」

哈迪斯溫柔地拍著黛芙妮的背,本來還想再看一眼哈迪斯的臉,卻被輕輕的一推,來到了門前,黛芙妮轉動了那個金色把手,身後的一切隨著門的合上消失了,黛芙妮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漆黑,推開棺蓋,身體感到一陣疲憊,那一切是夢?卻那麼真實。黛芙妮模了模自己的外套口袋,那張塔羅牌果然不見了,而自己的手邊還躺著那一本熟悉的書,書頁正好翻開在那一頁,哈迪斯的臉上是溫暖的笑容,翻開書的另一頁,就在自己摩擦出的那一行下,清晰可見的黑色字體,冥王哈迪斯的獨生女——芙蘿拉。

作者有話說︰其實一開始寫這篇小說的出發點就是為了寫冥王哈迪斯的,那個不被任何人歡迎的冥界之王,明明有著神聖的血統,卻被宙斯陷害分配到了冥界,哈底斯的神話形象雖冷酷但並無大多宗教神話中的惡神色彩,古希臘神話中的哈底斯形象也是典型的奧林帕斯英挺男子。我一直覺得哈迪斯是個英俊的男人,當然希望向讀者們展示他內心柔軟的一面,雖然只是我的想象,其實我也一直希望冥界的一切充滿了人情味,文中提到的卡隆也是。文中對冥界的描寫也是在讀《神曲》時自己的理解,哪一個惡魔能忍受那份孤獨與黑暗?惡魔也有溫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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