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 應 酬

作者 ︰ 玉樹芝蘭

()吃過午飯,夏小月提議斗地主,她在廣東多年,春節都過的很孤單。回來之後,姐姐姐夫們圍著她轉,吃過午飯和晚飯,都會拉著她玩牌,她就學會了斗地主。每場都輸,好在姐姐姐夫們贏了錢,都還退給她。所以她有點樂此不疲。

于是一家出一個,四人兩副牌斗地主。簫樹臣坐夏小月旁邊看她打了幾牌,就受不了了,把她趕了下去。「再沒見過比你笨的人了,輸錢是小事,丟臉是大事。」簫樹臣笑著說。于是夏小月只能坐在他身邊,向他嘴里丟瓜子仁。由于簫樹臣上場,使得玩牌的氣氛緊張起來,他太會算了,三個姐夫也都收斂了笑容,嚴肅對待。只有夏小月在一邊喜滋滋地,簫樹臣每贏一牌,她都積極地向姐夫們收錢。打到四點,簫樹臣宣布不打了,他和夏小月要去赴朱局長之約。三輸一,簫樹臣一個人贏。夏小月這個高興啊,很高調地把錢退給三個姐夫,笑著說︰「我不欠你們的了,今天全部還清了。」

「你有沒有出息啊,玩牌還欠錢。」簫樹臣笑著捏了她一下臉。

「我那不是欠,是姐夫們不好意思收。」夏小月嘴硬。

王阿姨卻不願意回去,她和夏爸爸還有大姐二姐打麻將正起勁呢,「你們去吧,我就在這里玩,在這里吃晚飯,等你們吃完飯,再過來接我和貝貝。」

簫樹臣沒辦法,只好和夏小月出了門。外面居然又下雪了,漫天飛舞的大雪,讓夏小月很興奮,她忍不住張開雙臂,在雪花飛舞中轉了兩圈,大紅的羽絨服,不僅沒有遮住她曼妙的身姿,反而顯得她非常的瘦弱。看著她靈動的眼神,清雅的笑容,精靈般的身影,簫樹臣突然覺得老天對自己還是很公平的,沒有辜負五年來的堅持和等待。他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夏小月。

「怎麼了?」夏小月被他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沒事,就想這麼抱著你。一直到老。」簫樹臣聲音低低的。

由于漫天的大雪,簫樹臣車速就很慢,他們到達朱局長說的靈逸山莊的時候,已經過了四點半了。朱局長正在山莊門口來回度步,見簫樹臣和夏小月從停車場走來,忙笑著迎了上去︰「簫局,新年好,新年好。」

「您好!朱局。新年好!」兩人握手相互問候。

須臾,簫樹臣放開他的手,指著夏小月介紹︰「我太太夏小月,這是朱局長。」

「您好!朱局長。新年好!」夏小月微微笑著。

「您好!您好!,叫我老朱就行了。」見夏小月沒有握手的意思,朱局長就不敢冒失,畢竟美人的手是不能隨便抓的,更何況人家老公還在身邊。

「萬書記已經到了,在房間喝茶呢。」朱局長笑著對簫樹臣說。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簫樹臣說著,做了一個挽手的姿勢,夏小月就挎著他的手臂,三人往山莊里面走。

「萬書記雖然有時候脾氣大點,為人還是很好的。」一邊走朱局長一邊向簫樹臣介紹萬書記的情況,簫樹臣只是點頭,並不插話。

三人上到三樓的一個房間,門虛掩著,朱局長敲敲門,一邊推門一邊說︰「萬書記,簫局長和太太到了。」

簫樹臣挽著夏小月走了進去,里面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萬書記,新年好,給您拜年!」簫樹臣微笑地說。

「小臣,快進來,快進來。你叫什麼萬書記,叫萬叔才對。」萬書記笑著迎了上來。

「萬叔,不好意思,外面下雪,我來晚了。」簫樹臣改口。

「沒事,沒事,我們也是剛到一會。」萬書記滿面笑容。

「萬叔,這是我太太夏小月,這是市委萬書記,也是我爸的朋友。」

「您好!萬書記,新年好!」夏小月繼續微笑。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小臣叫我萬叔,你也應該叫我萬叔才對。」萬書記顯得非常的和藹。

「萬叔。」夏小月改口。

「嗯,這就對了。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們市委秘書長張培林,組織部長劉新偉,這位就是全國最年青,也最能干的公安局長簫樹臣,這位是他太太。」萬書記替他們一一介紹。

「您好,簫局,久仰大名。」張秘書長和劉部長一起客套。

「您好!張秘書長,劉部長。」簫樹臣和他們一一握手,夏小月微笑致意。一邊的朱局長卻有點冒冷汗,原來萬書記和簫局長認識,而且關系很熟,幸虧自己剛才沒說萬書記什麼壞話,朱局長又把剛才向簫樹臣介紹萬書記的話回想了一遍,確實沒有不對的地方,才放下心來。

「把外套月兌了吧,里面熱。」寒暄過後,簫樹臣對夏小月說,並幫她月兌下羽絨服,一邊的服務員連忙接過來,掛在衣架上。簫樹臣也順手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了。

「簫局伉儷情深,看樣子我們簫局對外雷厲風行,對內卻是體貼入微,標準的五星男人啊。」張秘書長笑著說。

「哪里,我也是偶爾表現一下,在家里卻是懶惰的很。」簫樹臣笑著說。

「不可能吧,我相信像幫忙月兌衣服這類動作,簫局在家一定經常做的。」劉部長笑著插話。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夏小月的臉騰地紅了。簫樹臣心里有些作惱,臉上卻掛著笑︰「不可說,不可說,這種話不能說,她臉皮薄的很,等下回到家,我就有苦受了,大冬天的睡沙發可不是一件好事。」簫樹臣的話讓大家又都笑了起來,夏小月的臉更紅了。

「他們年少夫妻,比不得你們一幫老鬼。大家講話注意點。小臣,小夏,我們坐下聊。」看出夏小月的窘態,萬書記及時解圍。

「請問你們喝什麼茶,龍井,碧螺春,普洱和鐵觀音?」服務員問簫樹臣和夏小月。

「龍井,可以嗎?」簫樹臣輕聲地問夏小月。夏小月點點頭。

「龍井,謝謝!」服務員給他們倒了兩杯龍井,又給其他人續茶。

「你父親身體好嗎?」萬書記關心地問。

「家父身體很好,謝謝萬叔關心。」蕭樹臣彬彬有禮。

「很好就好,人到了年紀,身體最重要。我和你父親也很久沒見了,還是他離休的時候,我們幾個老兄弟為他送行時見的。」萬書記轉頭對朱局幾個說︰「小臣的父親,離休前是我們省電力廳廳長,和我是多年的老同事。」

「哦,難怪簫局年輕有為,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張秘書長一幫人笑著附和。朱局長腦子里迅速作出判斷,吳市長想拉攏蕭樹臣沒指望了,萬書記和他父親關系好著呢。看樣子萬書記還是很有實力的。

「簫局這麼年輕,簫廳長應該還沒到離休年齡吧?」劉部長很好奇。

「他也是沒辦法,分身乏術,總得要取舍。」萬書記說︰「你父親現在還在北京嗎?」

「家父離休之後,就去了美國,接管海外事業。我伯父負責國內。」簫樹臣淡淡地笑著。

「是的,你父親也是這麼對我說,畢竟你女乃女乃年紀大了,又要經常隨你爺爺出訪。國內國外你伯父實在忙不過來。」

「是,女乃女乃真是基于這樣的考慮,才讓父親提前離休的。」兩人在聊著,旁邊的人听著就明白了,雖然不明白他們說的事業是什麼,但是能讓一個廳長放棄官位去做的,絕對是比廳長還更重要的事。幾個人對簫樹臣家庭又多了幾份神秘感。

「你父親不容易啊,肩上擔子還得再扛幾十年,至少讓你們的孩子能夠接手才行。相比之下,我比他輕松,我也沒其他想法,就在這個位置上干到離休,離休之後就去美國給你父親做伴,想當年我們年青的時候,春節期間,飯店酒店都是關門的,不像現在這樣正常營業,我們值班沒飯吃,我和你父親就在值班室用個電爐吃火鍋,味道比現在的大酒店做的都要好。」萬書記說著眼楮朝朱局長幾個掃了一下,幾個人都不敢吭聲,心里明白,其實萬書記這話是特別說給他們听的。

「是,我還記得有次我給父親送飯,你們正吃得香。」簫樹臣笑著。

「你哥哥現在在哪個部門?」萬書記轉移話題。

「他一直都在外交部,現在是駐意大利大使。」

「嗯,非常好。你女乃女乃把你們培養得相當出色。你們兄弟前途更加不可估量。」萬書記笑著說。其他人的心里再次震驚了。

正聊著,朱局長手機響了,他忙站起來,抱歉地笑笑︰「我出去接個電話。」

一會功夫,朱局長又進來了,他走到萬書記面前。笑著說︰「萬書記,吳市長打電話來說,他剛到國際了,他是過來接您還是在國際等?」

「讓他在國際等著,大雪天的不用跑來了。」萬書記聲音威嚴起來。

「好的。」朱局長答應著,看了看簫樹臣。

「萬叔,要不我們早點過去吧,天冷,如果小月太晚回去,孩子在家里恐怕要鬧了,孩子從小養成了壞習慣,要媽媽哄著才能睡。」

「哦,小孩子都這樣。離不開媽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萬書記說著站起來,其他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上了車,夏小月長長出了口氣,雙手在臉上不停地揉著。「怎麼了,想睡覺了?」簫樹臣有點好笑地看著她。

「肌肉酸脹。」夏小月老實說,從進去一直到現在,都是保持這種微笑表情,她有些懷疑臉部肌肉是不是拉傷了。

「哈哈。」簫樹臣開心地笑起來,他捏了捏夏小月的臉,笑著說︰「彈力十足,軟女敕正好,沒有異常狀況。」

夏小月打開他的手,有點郁悶地說︰「等下還要繼續呢,我們可不可以快速吃完閃人啊,反正他們現在已經知道萬書記和你關系熟稔,那個吳市長應該沒什麼話好說了吧。」

簫樹臣心中很高興,老婆還是很聰明的,嘴上卻說︰「其實我和萬書記並不熟悉,上學的時候見過兩次面,他只是爸爸的普通朋友。」

「啊?」夏小月有些傻了,她還以為簫樹臣和萬書記真的非常熟悉呢。

看見夏小月驚訝的表情,簫樹臣又笑了。

晚飯非常的順利,基本都是萬書記講話,別人附和。因為得到朱局長的報告,萬書記和簫樹臣關系非比尋常,吳市長就不敢和簫樹臣套近乎,只是在萬書記講話時偶爾說上幾句,氣氛輕松愉快。快要結束的時候,張秘書長提議換個地方,大家都沒意見,簫樹臣趁機告辭,一是怕孩子鬧,二是明天要回北京,今天要早點休息,大家也就不敢強留。

車子開出國際飯店,夏小月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高興地說︰「終于結束了,我今天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嗯,表現很好,值得表揚。如果等一下再積極主動點,老公會更滿意的。」簫樹臣笑著說。

「啊,不是結束了嗎?為什麼還要積極主動點?」夏小月疑惑地問。

簫樹臣哈哈大笑起來。夏小月看著他壞壞的笑容,一下子明白了,她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心里有些恨恨地在簫樹臣的腿上用力掐了一下。簫樹臣笑的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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