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朝中第一大臣索額圖被拘禁處決,一時朝中風起雲涌。
第二件就是太子妃與八福晉同時流產一事,其中好像還牽扯到了一直體弱多病的少有露面的四福晉。以至于巡行塞外的康熙突然回宮。急忙召見各位阿哥,然後又秘密召見了有此事有莫大關聯的四福晉。
不過,康熙到底與四福晉說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眾人只知道,康熙見完四福晉之後大發雷霆,下令把還在宮中學習禮儀的四福晉遣回了四貝勒府,並且杖斃了在場的所有奴才和丫鬟。一個活口沒留。說來也怪,康熙剛剛用那麼狠厲的手段解決了一件皇室紛爭。可沒過幾天就又踏上了她的巡行之旅。不過,這都是後話。
毓瑾自從出宮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就處于極度萎靡狀態。整天什麼也不干,就是呆愣愣的坐著,任憑奴才為她寬衣,洗漱。
眾人都說,這四福晉是被皇上的龍顏所震懾到了,至于究竟事實為何卻無人得知。
毓瑾獨自坐在院子里,看著枯黃的落葉緩緩落下,她情不自禁的嘆口氣。門外掛著的鸚鵡,嘰嘰喳喳的叫著︰「笨蛋,笨蛋,你是個大笨蛋。」
毓瑾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寵物,苦澀的笑了笑︰「我是笨蛋?不,我不是,我壓根就不是人。」
枯黃的葉子不斷落下來,像是要吞沒她的身形。
不遠處,胤禛看著在秋風中失神的女子,表情落寞而清冷。
終于,他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呆滯的她。
毓瑾感覺到身前的人影,抬起頭來望著他。許久,她緩緩起身,對著胤禛行禮︰「爺吉祥」。
胤禛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起來,毓瑾就這樣保持著那個她厭惡至極的姿勢。突然胤禛一把拉起她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毓瑾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但是被胤禛強大的手勁拉著,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手骨似要都快被捏斷般的疼痛不斷傳來,她終于皺眉掙扎著道︰「放……放手啊」。
可是前面的胤禛卻絲毫不理她,只是拉著她一直往外面走。
毓瑾和胤禛坐在馬車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胤禛閉目養神,而毓瑾也坐著不說話,輕輕揉著她紅腫的手腕。
心里暗自嘀咕。
該死的胤禛,根本就想把我弄成殘廢才開心嗎?我又不是水泥砌的,那麼用力。還有,他都低要帶我去哪啊?
不會要把我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把我 嚓了吧!
毓瑾越想越害怕,直到後來,她都想直接跳下馬車了。
終于,在她胡思亂想到一定境界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而胤禛也隨即睜開眼,淡淡說了句︰「到了,福晉,下車吧。」
然後自顧自的下了車,毓瑾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下去的問題,但是看到自己身處大街上,就微微放松了下,也跳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她才發現這里是京城的花街。心里立刻把胤禛罵的狗血淋頭。
大,大白天的就往白天跑。
不對,他來青樓把我帶著干嘛啊?他想讓我欣賞一下他的魅力?天哪,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郁悶地看了眼胤禛,說︰「你帶我到這里來干嘛?」
胤禛淡淡的掃了眼大街,由于妓院都是在夜間營業,所以現在這條街上很是冷清,讓人詫異這還是不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你看那!」
胤禛冷冷的開口,指了指她的身後,毓瑾疑惑的回過頭去,可是她只看到一家普普通通的青樓門面。連裝修都沒什麼特別的。
怎麼了?這大爺的連選個青樓都這麼沒水準。
她隨意的看了眼,隨即又轉過頭來,「這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寒酸的店,四爺也看得……」
話還沒有說完,毓瑾就像是突然感覺到什麼不對勁,觸電般回過頭去,看著四周的景物。只覺得熟悉到極點。
「怎麼會這樣?這里不是……」
她驚呼出口,可是突然又停住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胤禛。
「是什麼?是天上人間對嗎?」胤禛冷笑著開口,「你想問,天上人間怎麼不見了?是不是?」
胤禛淡靜的語氣卻讓毓瑾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涼意,她直覺肯定出了什麼事了。
「為什麼天上人間不見了,就算換了老板也不會轉頭換臉的這麼快啊,是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怕連自己都承受不住自己的設想。
「是什麼?你怎麼不說了?」胤禛看著毓瑾蒼白的臉開口道︰「你不說,我幫你說。原來天上人間所有的人都死了。是皇阿瑪下的令。」
胤禛說完,看了看毓瑾,發現她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而是滲人的慘白。像是看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一般,他突然笑了。那神情好像剛剛他只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毓瑾只覺得渾身發軟,她強支撐著自己,抬起頭來,用她自己都幾乎听不到的聲音問︰「為什麼?」
胤禛像是料到她會這麼問一般,淡然的說︰「福晉應該比誰都清楚。」
「因為我」。像是在詢問,可是心中卻早有了答案。
胤禛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只是轉過身來說︰「福晉,你看到了,只要你做錯了一件事,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牽連,甚至被殺。你以為如果當日不說太子妃的事是意外,而自己承擔所有的罪名就可以救那些奴才嗎?你太天真了,當日的情形他們比誰都清楚。一些不干不淨的謠言也會從他們的口中傳出,到那時皇家的顏面無存。事情將會牽扯到更多的人。你以為皇阿瑪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只是假借我們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毓瑾感覺到渾身都在發寒,連呼吸也覺得冷。她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呆呆的望著胤禛,開口道︰「什麼目的?」
「一來皇阿瑪是為了維護皇家的清譽,二來……」他說著突然停住了,但只是一瞬,他繼續道︰「你知道索額圖嗎?」
毓瑾一愣,隨即又點點頭。
胤禛看到她點頭,繼續說︰「索額圖前段日子被皇阿瑪秘密處決了,因為他煽動太子結黨營私。皇阿瑪生平最痛恨的便是此事了。」
「可是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皇阿瑪一向希望太子能夠多些子嗣。以鞏固太子的地位,尤其是太子妃,因為我們兄弟的嫡妻的娘家都是十分顯赫的。正如你的阿瑪費揚古一般,八福晉是郭絡羅家族的格格。太子妃也是出自顯赫名門。嫡妻的地位鞏固了,可以促進朝中大臣與我們皇室的關系,加強對各個大臣的牽制。可是索額圖一案,讓皇阿瑪對太子起了防範之心,他怕太子與太子妃的家族有秘密來往,若是此時太子妃誕下阿哥的話,那麼太子的地位就會更加鞏固了。原本這是皇阿瑪最想看到的,但是因為索額圖的事,皇阿瑪早就對太子起了防範,自然不想讓太子太過猖獗。正好此時,太子妃流產。正如了皇阿瑪的心意。」
胤禛說的時候語氣淡然的讓人覺得,他只是在談論風月,而不是那麼殘酷的政治斗爭。而他臉上的意思嘲諷的冷笑暴露了他所有的心思。
「至于八福晉,皇阿瑪壓根就不相信,她是你受害者。」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