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瑾的精神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年開春,才稍微好轉了些。
這日,康熙傳旨讓毓瑾進宮。毓瑾有些詫異,因為康熙很少單獨詔她的。有些忐忑地問了傳旨的太監,太監答得也很是模稜兩可。毓瑾稍微讓紫兒給她打扮了下,她的頭發被剪斷了許多,只能盤個最簡單地發髻,倒也讓毓瑾省了不少事。只是若似胤禛每次看到她的中長發都有些不悅,早就听說滿人珍視長發,看來是真的。
走到後院花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清麗可人的女子,毓瑾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去年才過門的格格鈕鈷祿氏,想想,她還是毓瑾親自挑進門的呢。
她本不想打招呼的,可是鈕鈷祿氏卻很熱情地走上來對她行禮︰「參見嫡福晉!」
「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多禮!」
其實毓瑾並不想說這些客氣地話,畢竟她真的覺得很沒意思,可是她一想到她將來會剩下乾隆,覺得還是不要太過于冷淡地好,畢竟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即使無法做朋友,那也不必做敵人。
「謝嫡福晉!嫡福晉這是要去哪呢?」鈕鈷祿,琪月笑的很是純真,可是毓瑾總覺得她笑的……讓她不自在。
「皇阿瑪讓我進宮一趟!」
「那妹妹我就不擋著路了。」鈕鈷祿氏說著就給毓瑾讓了道,毓瑾笑了一下走了過去。不知是什麼原因,毓瑾本能地不喜歡她。她仙子啊都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當初會在那麼多人中間看中她。
鈕鈷祿氏看著毓瑾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
進了宮,一個太監領了她在宮里走著。很快毓瑾就發現這不是去南書房和養心殿的路。反而是一條她極為陌生的路。走著走著,感覺越來越荒蕪,越來越偏僻。
「公公,我們這是去?這好像不是去南書房的路吧!」毓瑾心底起了一絲防備。
前面的太監聞言回過頭來說︰「四福晉不必擔心,奴才的確是皇上派來的人。這是皇上的旨意,四福晉跟著奴才便是了!」
那太監說完繼續往前面走去,毓瑾想這太監應該沒有說謊,若不是康熙的旨意,誰敢光明正大地去四貝勒府帶人。只是康熙為何找她來如此荒僻的地方呢。難道……毓瑾想著不禁有些膽寒,但是在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要是康熙真的有意要殺她,那她是怎麼樣都難以逃月兌的。‘
想著,毓瑾繼續跟了上去。毓瑾走著不禁有些詫異,原來這宮中還有如此僻靜之處。但是環境卻不錯,很是清幽。
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到一道門口。上面寫著「幽原居」,三個大字。
「四福晉,請!」太監站在門口做了個手勢,毓瑾愣了會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很精致的院落,院內的樹木之物都修剪的很整齊,地上也沒什麼落葉,看來有人住在這里。只是不知是什麼人住在這麼偏靜的地方。
毓瑾心下越加疑惑,繼續往里走,看到了一處亭子。里面坐著一男一女似乎在對弈。
女的已經頭發花白,看樣子該是有八十多歲了。應該算是老婦人了。可是她似乎精神很好,一點也沒有顯出老態。
那個男子背對著她,她看不清模樣,但是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毓瑾站在亭子外,靜靜看著他們。
「哎呀!我怎麼又輸了?再來再來!」突然老婦懊惱地一手撫上棋盤,有些不甘的喊道。听她的聲音完全沒有老態龍鐘之感,反而很有精神,那神采飛揚的樣子竟像個年輕的少女。
「祖女乃女乃啊!這是你這個月第五十八次輸給我了」。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無奈。每次她都輸,可是還沒次都要纏著她下。
毓瑾听著男子的聲音有些詫異,這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背影也有些熟悉!哪里見過呢?
「那你就讓著我一點嘛,每次都那麼心狠!」老婦人的語氣帶著抱怨︰「我們再來,這次我一定要翻身!」
「祖女乃女乃……」男子有些幽怨地看著她,每次他都贏,一點懸念都沒有。有什麼好玩的!
那老婦人看男子一臉不願的樣子,;立刻變得有些哀怨,自顧自的說︰「唉,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老太婆了。也是,你們年輕人啊,哪有時間陪我這個老太婆啊!嗨!我還是找條繩子結束自己算了,免得活著礙人眼!嗨……」
說著還假裝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男子很是無奈地看著這個早已年過古稀的祖女乃女乃,心底無奈無比。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喜歡玩這種把戲!而他還每次都得配合著她,不然下一個招數就是大罵他不孝了!說他是白眼狼!
「好了!我陪你下!我下到吐血身亡也陪你!」男子嘆口氣任命的收拾棋子。
一听她的話,老婦人立刻笑意盎然地繼續做下來,伸手捏捏面前男子的臉︰「我們小祹祹就是好,算我沒疼錯人!」
「祖女乃女乃……」
他都多大了,還喊小祹祹!听著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啊!
「撲哧!」
站在亭子外面的毓瑾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不自禁地笑出聲,她真沒見過這麼可愛的老太太!
她這一笑到是驚動了亭子里的兩個人。
「誰!」胤轉過身去,看見毓瑾站在那邊,不禁有些意外︰「你……」
毓瑾也沒想到那個男子會是胤,難怪覺得聲音和背影那麼熟悉呢!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而此時亭子里的老婦人像看見了寶貝一樣,走到她面前,毓瑾發現這老太太還真是健朗,走得那麼快,一點也沒有老人家的蒼老之感。
「哎呀,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你怎麼到這來了?哎呀,給我老太太看看!年輕人長的就是好看。想我當年也是這宮廷一花啊!」老太太拉起她的手不斷的說著。滿臉都是歡悅。
宮廷一花?好吧!毓瑾承認她第一次在古代看到這麼豪邁的女人!還是個老太太!
老婦人看她不說話,繼續說︰「看你長的這麼好看,跟我們家祹祹倒是挺配,不如我老太婆做個主,你們兩個就成個親吧!」
「……」
「……」
毓瑾和胤都是一臉地黑線,這也太快了吧!就談到婚事了?還是他們兩個。
胤很是頭疼,他可不敢,娶四嫂?四哥那張臉都能凍死人了。
毓瑾︰您能再豪邁些嗎?
「祖女乃女乃,這是我四嫂!」胤很是無奈地望著自己的祖女乃女乃,說了句話。
聞言,老婦人臉上還是浮現了一絲震驚,不自覺地說了句︰「孝敬憲皇後烏拉那拉氏?」
她的聲音很小,胤沒有留意,而毓瑾卻听到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旁邊的老婦人。
孝敬憲皇後是雍正即位之後封給那拉氏的封號。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名號,可是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卻說出了這個詞,要不是毓瑾听錯了,那就是……而毓瑾絕對肯定自己沒有听錯。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內心的驚喜和激動已經讓她有些無措了。
老婦人看著毓瑾的,震驚也只是一閃而逝。而後又笑道︰「是胤禛那孩子的福晉啊。唉!當年見你還是個小不點,如今都這麼大了!還嫁了人了!你阿瑪費揚古還好吧?」
毓瑾愣了下說︰「我阿瑪已經作古了?您認識我阿瑪?」
據紫兒給她的事實,她的掛名阿瑪費揚古在康熙四十年就已經死了,那時候毓瑾還沒穿過來呢!」
「作古?你阿瑪死了!」眼前的老婦人有些驚訝,眼底的感傷也蔓延了開來。
「是!」
「嗨!」
她聞言深深嘆息了一下,眼底的感傷也蔓延了開來︰「又走了一個,他們一個個都走了!」
「他們?」
毓瑾有些奇怪地復述她的話。他們是指?
老婦人苦笑了一下,隨即望著遠方說︰「明珠,索額圖,還有你阿瑪費揚古!他們竟然都比我老太婆走的早!嗨,原來這有些事啊,還真是注定的。」
當年他們都是在康熙身邊的能臣,而她是康熙最敬重的姑姑,從小將康熙撫養到大,康熙這個千古一帝可以算是她和孝莊文太皇太後培養出來的。她雖比他們年長許多,可是卻和明珠,索額圖,費揚古等人成了知交,白衣輕騎,賽馬飲酒……那些年少的歲月早已一去不復返了。
看著眼前的老婦人有些沉浸在憂傷里,胤有些擔心地輕輕喚了她一聲︰「祖女乃女乃!」
「沒事,我都見慣這些生死離別了。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說著她的臉色好了些,笑著對毓瑾說︰「丫頭,你怎麼到這來了!」
「對啊,四嫂。沒有皇阿瑪的命令,是來不了這里的!」
毓瑾嘆口氣說︰「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到這來!」毓瑾說著突然想到什麼,看著胤︰「等等,你叫她祖女乃女乃!她是……」
不對啊,看她的年齡應該不是孝惠章太後,而孝莊太皇太後早在康熙二十六年就死了,就算是,那也不應該是祖女乃女乃,應該是太祖女乃女乃啊!難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