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繼續前行,毓瑾一路上在胤祥的掩護下一直過得很安穩。但是她對自己的裝扮懷著最原始的厭惡。除此之外,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這不,她吃著糕點,喝著烏龍茶,躺在馬車里數指頭過日子。
「四嫂,你……」胤祥一進馬車便看到一個小太監左手烏龍茶,右手糕點,一臉悠閑地躺著。雙腿還大咧咧地翹著。
「十三弟,你怎麼來了?來,坐下!喝杯茶。別客氣!」毓瑾繼續躺著,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打算。嘴里說的話,好像這馬車是她的一樣。
天知道這馬車是他十三爺的專用。
「你,是女人嗎?」胤祥以前只覺得她性情爽直,做事大膽,這次出門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個四嫂在行事上根本就是……男人一個。對男女之防也看的很輕。
毓瑾聞言,倒是愣了愣,隨即又笑開了,有些耍流氓地說︰「呵……十三弟,這話你該去問你四哥,我想他該比誰都清楚!」
這話問的,躺在自己身邊這麼久的人會是個男的?胤禛是瞎子?
很**的一句話,可是由毓瑾隨口說出卻未讓人覺得有多不妥。
胤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也沒多尷尬,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毓瑾知道十三不是被世俗倫理牽絆的人,他性情不羈,跟他說話,毓瑾從來不會顧及什麼體統問題。
「你怎麼不騎馬欣賞沿路風景?反而坐到這轎子里來了?」毓瑾呷口茶,漫不經心地問。
「累了,來看看四嫂你!」
他其實是怕她把他的馬車拆了。只是不好明說罷了。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這一路挺折騰的,我都懶的動了,還有多久才到啊?」毓瑾說道。
「……」
聞言,胤祥笑了,她也會覺得折騰夠了。難得啊!
「快了吧,也就這兩日了!」胤祥隨口答道,靜了靜問︰「四嫂,你跟四哥到什麼地步了?」
毓瑾聞言,拿著糕點的手頓住了,但只是一下她又淡漠地問︰「什麼到哪一步了?」
他,跟她,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有了,可是她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你愛上四哥了,是嗎?」胤祥認真地問。
「是吧,可是他不愛我啊!」毓瑾有些苦笑,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遜,倒追!?
胤祥看著她,突然笑著說︰「也許,四哥不是不愛你,只是不敢愛罷了!」
「什麼叫不敢愛?」毓瑾訝然。
「四哥,疑心太強了。他很難相信別人。別人都覺得他冷若冰霜,難以接近。但是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不知道,他只是沒有安全感,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才很難相信別人。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在乎你的!」
「在乎我?」
「嗯,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我們一直覺得皇阿瑪對你縱容寵溺的很是難以想象,但其實四哥對你也很縱容。想來,四哥府里的規矩可是我們幾個兄弟之中最嚴的,可是你犯了那麼多錯都沒有受到多大的懲戒。這其中除了有皇阿瑪的暗中調節外,也是四哥打心底不想用規矩來抹了你的生氣。」胤祥說著,有些擔憂地看著毓瑾。
四嫂,希望你真的能改變四哥。
「四嫂,你真的愛四哥是嗎?」
「是!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知道我愛他。」毓瑾認真地說。
她是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當她在听到要娶鈕鈷祿氏的那一刻,那種莫名地心痛的感覺突入襲來,她就知道她早已情根深種。所以,她才想逃。
胤祥听到她的話,笑了,說道︰「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不管四哥做了什麼,你都不要對他失望,不要離開他。」胤祥說道。
他言辭中的認真和懇切讓毓瑾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不由自主地蹙眉︰「什麼意思!」
胤祥卻只是淡淡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怕你離開四哥罷了,怕他再次陷入無止境的孤獨中!」
「孤獨?」胤禛孤獨嗎?
她知道自古皇帝都是高處不勝寒的,但是胤禛如今還只是個閑貝勒,他已經開始孤獨了嗎?還是,他一直都是孤獨的。
「是,你知道的。四哥從小就被交給佟家貴妃撫養,雖然佟佳貴妃對他很好,但是畢竟不是生母。後來佟佳貴妃薨了,四哥回到了德妃娘娘身邊,可是那是的德妃娘娘已經有了十四弟。你也看到了,德妃娘娘對四哥有多冷淡。雖然四哥心高氣傲看起來對這些無所謂,但我知道,其實他很在乎德妃娘娘對自己的態度。」
毓瑾靜靜地听著胤祥的話,心里很難受。也許,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兒時經歷,有這樣的額娘,才會讓胤禛形成這樣的性格。
她從小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的,可對阿哥們來說是沒有父親的,父親永遠不會屬于他們,他們的父親屬于天下。他們最親近的是額娘,而胤禛一生下來就被帶離自己母親身邊,好不容易回到母親身邊。可自己的母親卻過分的偏愛自己的弟弟,這樣的辛酸他只能自己承受。
「所以,四嫂,你能答應我嗎?」
胤祥看著她,再次問道。
「我不會離開他,永遠都不會。」
我會一直陪在身邊,看他走向那個屬于他的位子,即使高處不勝寒,我也願意陪他站在一起!陪他忍受孤獨!……
又在路上走了幾天,終于到了大草原了。毓瑾心情很好,好的不得了!
「終于到了!」
她開心的自言自語。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只覺得心境頓時開闊了很多。突然胳膊被人扯了下。
「姑女乃女乃,你低調點好不好。」胤祥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她可別給他出什麼岔子,不然他就倒霉了。
「拜托,十三爺,我憋了那麼多天了,你還不讓我透個氣啊!」
「我告訴你,等會你就乖乖地呆在我的帳篷里。千萬別亂跑。」
毓瑾立馬反駁道︰「這怎麼行,我難得來一次草原,糟了那麼多天的罪,你讓我呆在帳篷里,那我不虧大了!」
「好了,我保證就在周邊走走,不會亂跑,不會暴露身份!」毓瑾無奈的妥協道。
胤祥搖搖頭嘆口氣,他知道她能這麼保證已經很難得了,當然,她的保證的可信度他就不追究了。
這四嫂,明明比他大,卻永遠都學不會穩重。
「四哥過來了,你快走,去帳篷里!」
胤祥遠遠看見胤禛朝這邊走來,扯了扯毓瑾,後者一點也不敢含糊,趕緊鑽進帳篷!
「四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陪皇阿瑪嗎?」胤祥收斂了下情緒,笑著問胤禛。
胤禛看著剛才鑽進帳篷的小太監,心里閃過一絲異樣,但只是一瞬,他又說道︰「這兩天都不見你,在忙什麼?」
「沒什麼,就是路上比較累罷了。」
「是嗎?」胤禛看了他一眼,隨口笑道︰「意氣風發的十三爺也會倦怠?難得!」
這話一出,胤祥詫異了,好半天才有些調侃地笑著說︰「唉,四哥你變了!」
「有嗎?」胤禛冷漠地說道。
「有!被四嫂帶壞了!」
他還記得當初胤禛說他被毓瑾帶壞的事,今天正好把這句話送他。
「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開玩笑的!」
胤禛愣了愣,突然想到了毓瑾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隨即眼底莫名閃過一絲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看了胤祥一眼,沒有說話,抬腳就要往帳篷里走。十三爺見狀,立馬搶先一步擋在他前面︰「唉,四哥,我們去你那里喝酒去!」
胤禛皺眉︰「喝酒,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
「那就喝茶!」
「喝茶就喝茶,為何一定要去我那邊?」
「我,我這里面還沒整理好呢!走走走!」胤祥說著把胤禛推走了。
胤禛也沒說什麼,只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帳篷,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