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不好,有濃雲布滿天際。
掏空的油桶里有金黃的火焰翻騰,有人圍在車頭前叼著煙,抽卡,一張張的數著錢;也有人摟著女人光明正大的站在燈柱下熱吻;更有人聚齊在暗處一起點燃白紙上的粉末吸毒,交換箱包。
從沒見過這種場景,莫少卿眉心幾不可查的皺起,又舒開。
邱海心把車停在路口,坐在車里,不動,冷漠地看著外面的混亂,「這塊地沒人收,只有個線頭管事,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在這邊交易。」平靜的講解,這塊巴掌大的地是個灰色地帶,民,官,軍,商,匪的黑色交易都會在這邊進行,而每一個在這邊露臉的人身份都不是表面的簡單,但規矩大家都懂。
昏黃的火光下,馮俊揚張揚的著上身,墨綠的龍蟒纏繞盤踞胸膛,煙在嘴角含住,白霧繚繞,瞥見邱海心從車里下來,一根煙卷半空里拋過來。
精準的接過,邱海心沒點燃,中間折成兩半,捻起煙草在鼻下聞過,隨手丟進火桶里。指尖還留有煙草的味道,莫少卿眼中的迷惑她看得清楚,抽出手帕,擦拭干淨,邱海心才說話,「是大麻。」
明白過來,莫少卿一把扯過邱海心,高高的個子掩下一塊陰影,他摟著人,不松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邱海心受到傷害。
邱海心好笑,墊腳,親過莫少卿的側臉,挑眉眺過馮俊揚,看人身後被關在銀色商務車里的人,是上次和馮俊揚一起的小女人。
煙卷在鼻翼下聞過,馮俊揚重新放回煙盒,甩進車輪旁的硬紙盒,「女人不听話,管教一下。」想起周曉涵今天下午做的事情,馮俊揚只覺得心底又是火氣直冒,頂著是他女人的名分背著他和情人約會,還真是會給他戴綠帽子。冷眼掃過一直不說話的莫少卿,馮俊揚靠在車頭,打量一番,也猜出個大概。「邱姐想要的人我有查到消息,只是不知道生意怎麼做?」
「我的地盤隨意。」眼神落在紙盒,邱海心繼續,「只要不沾毒。」倚在莫少卿懷里,才覺得心安。她的秘密她不說,怕是沒幾個人知道,只要她不說,她就不會又被嫌棄的可能。
重重的點頭默許,馮俊揚踢一腳身旁的男人,兩個人笑嘻嘻的吹著口哨,勾肩搭背,亂眼的火光下,有一個女人一身勁裝夾著頭盔走近,攀上馮俊揚獻上熱吻,妖嬈萬分的坐上賽車副駕駛座。
在道上混的男人能有幾個真心實意的對一個女人,邱海心瞟過車里現時閉上眼的女人,沒有同情。
馮俊揚的車和幾輛一起並行齊發,眨眼的功夫沒了影子,只剩下引擎聲轟轟。
被踢的男人叫李仲,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指使手下的人把紙盒子抬上,轉頭恭敬的在前頭帶路。
看似平常的老舊酒吧,地下是別有洞天。
和莫少卿並肩順著不寬的木樓梯走下,邱海心只需要一剎就能適應地下更加混亂血腥暴力的黑拳賽場。
這個世界不是你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所以,請不要認為世界就是光明的。
站在挑台上,邱海心面無表情,貼著莫少卿,許久,開口,聲音低緩,「能接受嗎?」
她在帶他走進她的世界,他怎麼會不知道。指尖撫過微涼的面靨,莫少卿勾唇吻過懷中女人的額首,輕哼一聲,幽黑的瞳孔里是嗜血的陰寒。他本就不是天使,心底的陰晦才是他的真實。
刺鼻的煙酒味混合著血氣,髒話碎語彌漫在不算太寬闊的地下室。拳擊台四周圍著一圈人,旁邊的空位上賭桌一溜排開,各色人喧器的揮霍著金錢和生命。
女人打黑拳,很少。玄白的白熾燈下,女人帶著銀色面具,高舉著拳頭,囂氣的像個從地獄里逃出的惡魔,漠然的眼神含著祈盼時有時無的掠過挑台上的人。
眯眼,邱海心咧嘴輕笑,挑釁的對著台上的女人揚起高傲的下巴。斜看黑暗里走出的老狼,從後腰里拔出M1911,卸掉彈夾,一顆一顆扣掉子彈,任由砸在鐵板上 啪作響,只留下最後一顆,又重新裝好。
寸板頭,黑色的t,藍色的牛仔褲,褐色的皮鞋,除了一張染上歲月痕跡的臉有男人特有的冷冽,莫少卿看的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亂且深,肆意的打量過,收回眼神。
「這樣的小男人你也看得上?」老狼聲音嘶啞,望著拳場上女人招搖的模樣,有不悅,「真想一槍崩了這表子,成天纏著老子,壞老子規矩。」
「那箱貨是怎麼回事?」被個女警察天天黏著,也怪不得老狼脾氣極差。邱海心窩在莫少卿懷里,行動回答了老狼的話,眸光旋轉,猜不透情緒的淡漠。
「夜里送過去。」場子里有男人出頭要強抱過女人,女人也不攔,老狼臉唰的黑掉,縱身翻過欄桿,跳下去,三兩下駁倒女人身側的男人,彎腰直接把人扛上肩頭,幾步復而跑上挑台,甩手又丟在沙發里。
「辦了吧。」邱海心煽風點火,好笑的看撲倒和被撲倒的戲碼,直到老狼抽掉腰間的皮帶把女人困得實實在在,才接著談話,「穆曼凡手底的幾個人你轉交給我,那箱貨我就不要了。」
一巴掌把女人抽的稍微安穩了,老狼從箱子里拿出一條香煙,丟給邱海心,狠狠的瞪過還在亂扭掙扎的女人,冷哼一聲,「行,籠子現在就給你轉過去。」頓一下,看女人是在是不自覺,眉心緊鎖,「邱姐,今晚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說完,像擰小雞似的把女人夾起來,大步往樓上房間跨去。
挑起眉梢,邱海心毫不意外的望進莫少卿閃爍火光的眼中,昂頭,她親上薄唇,「少卿,你的女人只能有我一個,你可不能和他們一樣,隨便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