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邱俊寧撿起院門口被碾壞的戒指,握在手心,看著邱海心的車消逝在街尾。
今天邱老爺子因為被氣得實在不輕,家庭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後現在在床上休息,書房里已經空寂。莫少卿疲倦的撐著身體,無力的望著邱家當家人坐的檀木椅發呆。他後悔嗎?後悔今天為海心所做的一切即便不被原諒?
推門而入,邱俊寧毫無同情的掃過莫少卿無神的側臉,攤開掌心。「你送她的戒指,拿回去。」
破碎的戒指,破裂的愛情。
輕輕拈過,莫少卿小心的把分離的指環和寶石放在自己手心,珍視。金屬的冷光和寶石的紫色交纏,編織一縷暗晦的色彩。他擁有的愛情和幸福僅是如此的短暫,卻也絕命自己手里。
電話響起,叮鈴鈴的聲音不停,在書房里顯得突兀。
咻然起身,莫少卿撞開邱俊寧,極快的抓起話筒,迫切又緊張。
「是莫少卿吧,」听筒里周劭爵笑語,嘲弄又譏諷,「對了,鑒于我們說的事情,我想你現在不必按我說的去辦了。」
「什麼意思!」臉色驟變,莫少卿敏銳的察覺到事情變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心心沒有告訴你,她的小爸爸今早已經成功幫她解決了由于我的參與而引起的資金缺口危機嗎?」男聲低沉磁性,「所以,你現在沒必要按我教你的去說,或去做。」冷笑兩聲,他又接著道,「關于我們之間的通話記錄,在你掛斷電話的一刻都會自動清除,當然,已沒有第三者可以作為你的證人,為你出供證詞洗刷冤屈。」
踉蹌的癱坐在長椅上,莫少卿眼中終于出現裂痕,他掩藏的再好,此刻也終于破碎。現在,所有事情擺正,一齊推敲,結果就是他跳進了周劭爵的陷阱,而周劭爵贏就贏在時間點的錯開上。「周先生的確好計謀,事事算得這麼精準。」
「過獎。」肆意的笑聲張狂,傳出話筒,震得他覺得耳朵疼。
那麼,現在就算他再回到邱海心面前說這些都是周劭爵的鬼把戲,怕是,她也不會再相信他了。茫然的掛斷電話,莫少卿軟在椅背里,沒了神采。姜還是老的辣,他這個傻瓜還自以為是的自作聰明。
胸口心頭好疼,疼得他喘不過氣來。邱海心離開時,就這樣戳著他的胸口問他,他這里疼不疼。他沒告訴她,他這里是疼的,生疼生疼。
手抵上胸口,他敗了,第一場就輸了全部。冰涼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莫少卿平靜的像只被斗敗的狼王,一身的失意和痛楚。
邱俊寧看不下去,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樣一個小男人哭的安靜,怕是到了傷心處了。嘆口氣,邱俊寧抬頭,自己的父親一臉冷氣的站在門口,握著門把,野豹一樣吃人的眼神瞪著莫少卿,聲音沉重。
「這件事現在已經結束,不論是海心勾.引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你們都必須斷的干干淨淨,」邱啟明抽著煙,粗糙黝黑的手背青筋暴起,隱忍著不能隱忍的情緒,「三天後,我們送你出國。」
「爸,你……」邱俊寧反對,一雙黑瞳染怒。
「海心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妹妹。我不願意她走入歧途,在受到傷害。」果斷的打斷邱俊寧的質疑,邱啟明始終盯緊莫少卿頹敗的面靨,「一年國外學習,然後西點軍校。」
果然是邱家的作風,邱俊寧嗤笑。一個將來的正規軍人,一個涉黑已久的匪徒,就算有情,也只能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瞎開眼皮,莫少卿坐正身子,像個蘇醒的帝王,慵懶暴虐,無畏的迎上邱啟明情緒復雜的目光,掬起一抹詭笑,任眸光中妖異散射,一個‘好’字答得清冷狠戾。
周劭爵害得他失去了不能失去的,他要報復,把這個男人徹底推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