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夏雨中,你的承諾是我一生珍重的守候。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將一份承諾牢牢記住一生。只是,為何多年之後,你卻將我放逐在你的心田之外,而讓別人做了你生命中的支柱?我愛你,毋庸置疑,所以,在思戀枯竭之前,我只能殘忍的將你搶回,斷了後路的,將你扣囚在身側,只為你能有一日發現我的心,至始至終只為你一個人沉淪。只是,為何你還是要將我丟棄在那一場夏雨中……------馮俊揚
我的愛比你早,所以,在你沒有發現的時候,我已經踩著刀尖在道德和情感之間游走了許久。只是,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狠心推開你遠離這份不堪的情感時,你的霸道,你的狠愛,已然是我不能逃月兌的籠,不能彌補的罪。如果知曉那一場夏雨中的承諾會讓你如我一般深陷,我寧願從來沒有舍不得你。可是,請原諒我的懦弱,帶著秘密如倉鼠一般只懂得逃離……------周曉涵
他們是半路的青梅竹馬,左鄰右舍的姐姐弟弟。
她長他六歲,卻像個孩子,總是囂張跋扈的欺壓慣了他,在他隱忍不發的沉默中笑靨如花。
他幼她六歲,卻像個成人,任由她作威作福的壓榨著他,在她燦如夏花的笑容中歡喜如舊。
只是,他一直都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早已不是孩童時候的姐姐弟弟,伴著他十二歲夏日傍晚的暴雨徹底扎根瘋長成了愛戀。
那晚,夏雨滂沱,他看著父親擁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進屬于他們的家,而後扔下一張協議,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離開。
從母親流不盡的眼淚中,他早就知道他父親不愛母親,也不愛他。所以從他父親丟下一沓鈔票的時候,他明白他的父親已是決定了的不要他和他的母親。
只是,心底總有那麼一份不甘,于是,為了記住那個不忠的男人是如何狠心的拋棄了他和母親,睜不開眼的,他一個人恨恨的站在鋪天蓋地的雨幕中,任由雨水涼透肢骸,冰凍心魂。
後來,還是她,依舊嬉笑著撐一把藍格子傘為他遮風擋雨,在污泥橫流的小巷,抱著他,給他永遠相伴的承諾。
彼時,她說的真摯,他信了,將承諾化成一世的愛戀,藏在自己心中,只為有一日,他能夠兌現那時他未能說出口的應允。所以,他小心地在她的身側默默的護著她,在她看不見的暗黑角落,逐漸讓自己的羽翼豐滿。
然而,時間飛逝,他在變的時候她也在變。
只是他變得更加成熟而內斂,而她變得翩躚似蝶,曼舞間就要飛離他的世界。
看著她戀愛,每日因為另一個男子而耀眼奪目,而他也只能忍著心里越發不能抑制的情感,在親人的目光中依舊扮演著那個听話順從的弟弟,更退一步的屈身在後的默默守護著她。
只是,感情不是水,不能夠教人做到收放自如。
于是平和的一切終是結束在那個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那日,他守在她的校門口,站在金光閃閃的校牌前,捧一束玫瑰花,刻意裝扮了自己,然,也只是一眼,他便丟棄了原來的堅持,詳裝著平靜的看著她和她的男友相擁著與他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她只是與他一抹幽香,轉身沒再看一眼心痛的他。
于是,在他們都不曾在意的日子里,他用他的的陳冷做成了盾牌,徹底隔斷了她偶爾想要的親近,不願再相信承諾的真,不願去看她愛那個男子愛的如何瘋狂。
于是他學著游戲花叢,學著放浪形骸,只為忘記那個她。
只是,忘記一個深入骨髓的人是何其的難!
再遇見,在金碧輝煌的酒店,看著她不屑的打量他,他苦笑,告誡著自己與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只是,所有的堅持,卻在那個她以她自己做禮物送給她的男友的日子,潰敗成拼湊不齊的暴戾。
那日,他攔了她的路,綁了她的人,在陰暗的舊房子里,侵佔了她的純潔,在她的哭泣中徹底撕毀了所有的偽裝,更在第二日清晨中,以她的工作為借口,將她半步不離的困在身畔,不曾遠離。
只是,從那一日開始,她像一朵即將開敗的花,在他的禁錮下萎靡成不再有生氣的紙人兒。
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終是不再與他笑顏相對,有的也只是相互折磨的冷言冷語,在無法釋懷的恨意中糾纏著互相的底線。
後來的後來,他所有的守護和她始終的堅決在僵持的拉鋸戰中,以一場蒼白的交易來作為牽絆的結局︰她生下他的孩子,而他自此放她自由。
終于,他給了她自由,在他們女兒滿月的日子,給了她天高任鳥飛的自由,給了她遠離故土、漂洋過海的自由。只是,自此,再無牽連……
一千四百六十多個日夜,他執意沒有去探知她的消息,只在母親偶爾的碎語中听得有關她的消息,然,也止于她有了怎樣的新生活,有了怎樣的新工作,有了怎樣的新男友……
而他依舊過著血雨腥風的日子,將女兒交給母親照養,僅在過節的日子回去看望,原因也只是他不想因為他的女兒像極了她的一張小臉,像極了她的吳儂軟語,嬌俏伶俐,而再也不能忘記她……
再無牽掛,他們是真的再無牽掛……
數著日子過,他和不同的女人曖昧,卻從不用心,直到那一日在酒吧的混亂里遇著了和她一般相像的女子,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有意無意的游戲,只為填滿空寂了許久的心……
只是,即便是身側多了替身,寄托了他無處安放的情感,他依舊是在每日清晨醒來之時將她的承諾一次比一次銘記。
于是,在那個冷風凜冽的深秋,他終是在遇見了她,一千五百多個晝夜的交替中,他又遇見了她,一身白衣為他們的女兒打著點滴,只是,母女相見卻是不相識……
于是,他倉皇中只能裝作與她不曾相識,用一臉青蔥的胡渣和一頭凌亂的碎發掩去了滿臉的欣喜若狂,假裝平靜的只做路人。
只做路人,因為,她身側的男子是他這樣的人所不能及的高貴儒雅。
于是,他帶著他們的女兒與她相見不相認,像個逃兵,躲進屬于他自己的世界,不再願與她相遇,只為天壤之別的難堪。
只是,同一個城市,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偶遇,讓他越發的看清了自己不能自抑的情感像毒藤一般瘋狂蔓長,叫囂著想要再一次將她困鎖在身邊……只是,曾經的裂痕還在,而她縱是知道他,與別人,也只說一句他是曾經的熟人。
熟人,然,也只是曾經的熟人。即便是他為她解了圍,救了人,最終,也只是曾經的熟人。
所以,他不再自取其辱的堅守著她的承諾,溫順的听從了母親的話,和普通人家的女子見面,談婚論嫁,給他們的女兒一個完整的家。
一個家,一個從他十二歲的那場夏雨之後一直想要的家。
于是,他將她埋葬在記憶里,即便再見面,他已然學會了如何偽裝,在她越來越零碎的目光中,再也不願去想曾經的承諾。
只是,一切的堅持著的偽裝終是在與她對薄公堂的時候,化成夏日里最不能承受的一場暴雨。
開庭是在他原定的婚禮那日,她和那個滿身光華的男子並肩坐在原告席上,只為從他手里拿回他們女兒的監護權。而他,也只是坐在被告席上,冷眼看她不明所以的閃爍眸光。
那一日的判決是他依舊擁有女兒的監護權,而她無功而返。
無功而返,卻是滅不掉他心頭滋生的恨意。
因為恨,那一晚,他打折她的男友,在她男友眼前重演了曾經那一場沒有愛情的交融,在她破碎的哭喊聲中再一次瘋魔的困鎖了她。
困鎖了她,也困鎖了他。
所有的愛恨在那一夜消弭,在她的哭聲中,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荒唐。
她愛他,在他之前。
然,掩藏在表面下的秘密,僅有她病重離去的母親才知道,只是這秘密太沉重,重的人無法承受……
那一年,她出生,因為是女孩兒,所以,他重男輕女的父親發了怒,送走了她。
而後,六年,他出生。
同父同母……
他們是親姐弟……
所以,在知曉這個秘密的時候,她選擇了用另一段情感來結束自己不堪的愛戀,而用遠離來傷斥他的靠近。
有時候不是不愛,而是不能去愛。
只是,終還是錯了,即便是長輩埋下的因,他們終還是錯了……
于是,他們之間的所有,成了她心頭化不開的裂痕,而他們的女兒更是成了她多年來不敢面對的罪惡……
彷徨徘徊,她的心早已是千瘡百孔,不敢再向前半步,只能傷害著他,然後逃離,遠遠的逃離。
等到所有答案明曉,一切恍如浮夢,而他已然心殤。
只是,沒有她的日子,他已不能再承受那一份思戀之苦。
所以,他只能依舊傷著她,一如從前的囚了她,用生命中剩下的分秒時間去填補她滿是創傷的心,融化她無法釋懷的心。
所以,既然罪埋種于那一晚的夏雨,開始于那一日的午後,那麼便由他以他的一生作為償還,只為她能伴他左右,只為她不再將他丟棄在那一場夏雨中。
所以,一切也只能由著他牽著她走向一條不知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