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日本之旅,回來,平遠秦理所應當的搬入半山別墅,是以男主人的身份,同一屋檐下分房而住。
吃完早餐,邱海心翻過報紙大概看過,抬頭,平遠秦已經拿著鑰匙站在門邊,微微揚起的嘴角有一縷淺笑,背對著陽光很是虛幻,「莆田小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關于政府剛出台的建設規劃,遠秦你先去公司,相關文件葉青已經整理好了。」從日本來回一趟,已經有四天多的時間,再看不到念海,她都要想壞了。
點頭,平遠秦深吸一口氣,眉心淡淡的愁緒化開。那次他回日本,莆田約他,他以為他送醉酒的莆田回了她在外的獨立套房就沒事了,可是誰會想到平源會在他離開後,到達莆田家里強*暴了莆田,還讓莆田誤以為那個人是他。這一次若是沒有邱海心,怕是他真的月兌不開身了。
繞過還在發愣的平遠秦,邱海心拉開車門,大紅色的跑車張揚,踩著油門滑過前庭大門,風一般穿過林間公路。
碾碎魚食,看小錦鯉在魚缸中游來游去,溫淑欣不由笑出來,回頭就瞧見邱海星還在陪著小念海繼續在博弈五子棋。拍落手心的碎屑,溫淑欣喝一口溫開水,腦中偶然掠過那日徐子豪和一個女孩子並肩同行,從她車身外笑容滿滿走過的事情。翻身,她歪在沙發上小憩。連續五個多月沒有徐子豪的消息,她倒也能夠接受沒有了徐子豪在身邊的生活,一個人照顧自己。
「高齡產婦了,還這麼不愛惜身體。」擱下鑰匙,邱海心拉過薄被蓋過溫淑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調高室溫兩度。
無所謂的笑笑,溫淑欣沒睜眼,身子太乏。這些日子她住在了她哥哥家,前幾個月她在家里調養,她媽媽成天在她耳邊叨念個沒完,明里暗里說她未婚先孕,有傷門風,煩得她厲害,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她便直接搬出了門。
放下黑子,念海主動輸給了自己的姑姑,小胳膊一伸,勾上邱海心的脖頸,吧嗒一聲親過。
「小白眼狼!」邱海星微微搖頭,彎起食指刮過小念海的鼻梁,寵溺的眉眼有些擔憂的掃過窩在沙發里的溫淑欣,彎身,收拾棋子,「舅母還好嗎?那天你打電話來,說是生病了?」
「胃癌晚期。」坐下,邱海心抱著念海,帶笑的眉眼彎彎,「來,告訴媽媽,這幾天呆在姑姑家,有沒有听話?」
略肥的小手一陣比劃,撅起的小嘴顯得念海無比自豪。這幾天他可乖了,乖得不得了,就連下棋都讓著姑姑,還有溫家姨媽難過,他也幫著哄得。
疑惑的望過邱海星,她不解。撫過毛茸茸的小腦袋,邱海心親過念海,夸獎,「念海真乖。」
擇菜,邱海星站在桌邊,語氣有些無奈,「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挺著肚子,見到熟人,跟著走的那麼急,肚子里的孩子能不有事嗎?」碼好菜,又舒口氣,「好在孩子沒什麼事,不然有的她哭呢。」
「是子豪嗎?」放下小念海,讓他自己玩,邱海心幫著姐姐擇菜,低頭抬頭間隙,眼尖的發現團在沙發上的人有些不對勁,立碼起身過去,「你怎麼了,淑欣?」
眉頭皺緊,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咬牙,溫淑欣說的有氣無力,「肚子,我肚子疼。」發白的指尖卷起,她疼得受不了。
豁然掀開薄被,亞麻白的長裙下有水漬伴有絲絲血跡,倒抽一口氣,邱海心擰眉,「多久了?」
「你來之前就有些不舒服!」想要撐起身子,溫淑欣乏力。「一陣一陣的,肚子在外下墜,疼。」
「怎麼不早說!」甩掉手底的菜,邱海星擦干淨手,扶人躺下,「放松,淑欣放松。」
害怕,她現在很害怕。吸氣,呼氣,溫淑欣按照邱海星的要求平躺,只是小月復還在下墜,宮頸的收縮也逐漸變快。
「淑欣的孩子有繞臍,海心,讓醫院準備好手術生產。」做著安撫,邱海星沉聲。前兩天醫生的話她還記得清楚,溫淑欣是大齡產婦,有早產的情況出現正常。
心頭咯 一跳,邱海心慌張過後冷靜下來,溫淑欣這個樣子極可能是要早產,112撥出去,她極快的報了地址。
念海有些緊張,抓住邱海心的褲管,一雙晶亮的眼楮滴溜溜的盯著喘著氣的溫淑欣。
醫院的車來得很快,拉響的長笛在小區里回轉。
邱海心安排在小區的便衣保鏢,一個個隱在暗處,听見有汽笛聲,幾人出來,守著溫淑欣躺的推車,不近不遠的護送人上了車,等邱海星跟著溫淑欣一起上了救護車,轉而又開著車守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溫淑欣早產,她沒想到,還是覺得不放心,邱俊寧的電話,她撥通,叫人安排住院。抱著小念海,邱海心開車,跟上銀色的奧迪車,一溜兒三輛車滑出小區門口。
高級小區,非小區住戶,外人進門一個字難。
徐子豪有些狼狽,兩天,他從那個男人口中知道那件事情的經過後,後悔的就差買藥吃了。
焦急的站在小區門口,徐子豪一遍一遍的撥著溫淑欣的號碼,只是每次除了機械的女聲重復著說對方已關機,電話更是沒有接通過。再一次撥通電話無果,徐子豪猛然抬頭,大紅色的 蛇,在H市少見,而車里坐著的人正是邱海心,大腦沒來得及思考,腳已經大步邁出,只是一剎的時間,他不顧危險的橫在了車前,毅然決然。
溫淑欣早產,徐子豪听到這事情,就亂了心神。
產房外踱步來踱步去,徐子豪頹然的俊臉上滿是緊張。溫淑欣今年三十一歲,懷孩子也是不容易,再有前兩天遇到他,她又追著他走了好久,現在孩子早產說出來全是他的錯。
「淑欣現在怎麼樣了啊?孩子沒事吧?」溫家夫人喬美玲一路拎著包跑過來,平時整齊的發型也有些散亂,看見邱海星拉過人就問情況。溫俊才走得慢,看見徐子豪,冷了臉,語氣不善,尖酸刻薄,「你怎麼在這兒?不是和淑欣分開了嗎?是沒錢了?」
「我……淑欣……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徐子豪憋得臉紅,他早就知道溫家瞧不起他這樣的人,只是,現在他還沒時間計較這些。不耐的守在產房門口,他急的厲害。
孩子的啼哭聲終于傳出來,因為早產,孩子被放進了保溫箱里,醫生推著溫淑欣出了產房,她的面龐有些失血的蒼白,半磕著的睫毛輕顫。
「淑欣,我……」徐子豪想要上前,邁開步子,卻是讓溫俊才擠開,只好呆愣的跟在推車後,隨著邱海心一前一後的進了高級看護病房。
孩子是男孩兒,這回已然發困,睡在保溫箱里,皺巴巴的小臉有溫淑欣的模樣。喬美玲笑得開心,瞧過孩子,又瞧瞧溫淑欣,說是平日里看不得溫淑欣的行為,可這回當媽的心也一下子變得滿滿的,「俊才,你瞧瞧咱們家的孫子多漂亮!和淑欣長得多像!」
溫俊才假咳兩聲,淡淡的掃過依舊局促的徐子豪,輕聲斥責,低低的聲音,徐子豪听得清楚,「孩子他爸不要他也好,正好跟了我們溫家。」
咬牙,徐子豪看著幾個人圍著孩子轉,他又靠不得,只好挪近溫淑欣,倒好一杯溫開水,殷勤的遞上,「淑欣,喝水。」
「我不渴。」撇開臉,溫淑欣縮進被子里,閉眼,「你來干嘛?不陪著你的女朋友?」
偷偷發笑,邱海心狡黠的看過溫淑欣的裝模作樣,牽過念海,招呼過溫家人,出了病房。這兩個人的事,也只能這兩個人慢慢磨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該知道的,我是在氣你的。」說話的底氣越來越不足,水杯握在手底,徐子豪眸光有些閃躲,「我……我錯了……」還好孩子和大人都沒事,不然,他真的得畏罪了。
余光淡淡的掃過徐子豪的一臉頹意,她還是舍不得。翻身,溫淑欣輕哼一聲,不理。
七尺男兒扭扭捏捏的樣兒,溫俊才實在看不下去,拉上喬美玲,「淑欣,我們和你嫂子先下樓吃飯,過會兒在上樓看你。」他不喜歡徐子豪,可是現在溫家是他女兒當家,他再不喜歡,也只能忍了。
護士過查房,跟著溫家人一起出了門,隨手合上房門。
「淑欣……」沒了第三個人,徐子豪就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委屈的厲害,二十六歲的男子,依然會抿唇,「淑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真吵!」擰眉,溫淑欣按下心底升騰的酸澀,硬是狠了心的冷臉。
放下杯子,徐子豪可憐巴巴的看一眼睡的安靜的男孩兒,淺淺的笑起,坐在床畔,撩過溫淑欣耳際的碎發,難得強硬的掰過溫淑欣倔強的下巴,吻上去,有點怯怯的討好,「淑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我身上都有你的記號,我……只能是你的……」羞紅了一張俊臉,徐子豪第一次說出這麼肉麻的話,索性不要臉的一次性全全說出口,「淑欣,你……你不可以始亂終棄。」
這算是控訴嗎?溫淑欣咻然掀開眼皮,眸光譏誚,話里有揶揄,「要我就是始亂終棄了,你又能怎樣?」
「可我們孩子都有了!我是你孩子的爸爸!」轉念,徐子豪難得發怒,聲調不自主的飆高,漂亮的眉眼更是風采,驟然站起身,遮了半邊光芒,他火,明亮的黑瞳冷颼颼,「溫淑欣,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撐起身子,涼涼的手指繞進徐子豪的褲腰,溫淑欣不屑的挑眉,光滑的指月復摩挲著文在腰際的紋身,「你說呢?」扯開嘴角,她有些無力,「可是,徐子豪你愛我嗎?我們之間從來都是我在逼迫你,你對我掏過心嗎?」瞳光晶亮,溫淑欣收回手,靠在床頭,語氣低緩,「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但如你所知道的,在遇見你之前,我有過男人,不止一個。」
怔住,徐子豪吶吶的開不了口,緋色的面靨一霎白透,他听得見自己的心在裂開,不是因為她的誠實,只是為了她要述說的經歷。
「我的第一個男人是我的竹馬,家族世交,從小我就很喜歡他,但也只是偷偷的喜歡,因為他一直喜歡的那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而與我,他也只是當妹妹看待。十幾年,我們三個人一直平平靜靜的相處,可惜這種欲蓋彌彰的平靜終是在高考結束後結束。高考後的第二天,他要了我。那時我有多開心,就連自己也不清楚,只以為他是回心轉意,發現了我的好,可是後來的是殘酷無情的證明了我錯的離譜,事實上,我一直只是他們兩個人感情征戰中多余的犧牲品。」咯咯笑出聲,溫淑欣淡然,「來來回回被他們倆欺騙的多了,我也就看透了,愛情,說白了,只是一文不值的身體游戲。」抬眼,她淡漠,「再後來,我開始不停的換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時間或長或短,直到遇見你。你的干淨讓我第一次有了養個固定男人的想法,當然只講**不談感情。」
「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這些?」堪堪開口,徐子豪聲音顫抖的厲害,「讓我難堪,逼我走?」
「徐子豪,我那一段時期的混亂不是我說的三言兩語那麼簡單。」自嘲一笑,沒有往日的玩笑,溫淑欣認真的真摯,「所以,徐子豪,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溫淑欣,你對我就是始亂終棄!」質問,徐子豪微微伸出手覆上溫淑欣的胸口,帶著力道,感受著掌心傳來的跳動,涼涼開口,「溫淑欣,是不是這輩子你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包括我?如果這樣,我願意守在你身邊,只要你不對別的人動心,身邊只有一個我就好。」低眉,他心口疼的難受,「當然,哪天你真的有對別的人有了心,我就離開,再也不煩你。」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更或是愛上這個女人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微微顫抖的手掌撫過胡渣青青的面頰,溫淑欣紅了眼眶,可是說話的口氣還是那麼拗,「真傻。」她這樣的女人遇到這樣傻得男人,她真是前世修來的命。「徐子豪,值得嗎?」
「值得。」掏出絹帕,握在手心,徐子豪慢慢掀開它的四角,羊脂玉手鐲白光瑩瑩。拽過溫淑欣的手腕,他有些羞乃,息心的為人帶上,地垂下的睫毛彎彎翹起,「這個鐲子是我爸送給我媽的結婚禮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那麼你就是我的妻子。」泛紅的面靨嬌美,「所以,以後你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你要是敢再招惹別的男人,我……我就……」
「就什麼?」溫淑欣揶揄,眯起的眉角風韻妖嬈。
咬牙,今天他的臉算是沒一點保得住了,在溫淑欣面前,他只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想要挺直腰桿一回都難,「我就一朵一朵把你的爛桃花掐掉,」難得強硬了語氣,他又道,「然後,我帶著孩子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