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春天三樓正中的大廳里,有這麼一刻,莫綿覺得自己像是個多余的人,所有人都很幸福,幸福的叫她狠妒忌,那些成雙成對的,那些三五成群的,那些歡笑,那些美好的面孔,把莫綿的獨孤寂寞和傷感,對比的更加清楚明顯,就像是一個放大鏡一樣,漸漸放大她的悲哀,大到,她無力承受。
「小姐,要買個聖誕老人嗎?」有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下打斷了莫綿所有的悲傷,心底卻莫名的悲哀,她是有多孤獨,計算是個賣玩偶的小販和她說兩句話,她都會覺得世界充實了起來。
「怎麼賣?」
「大的五十,小的這個三十五,你要是想要更大的,可以到我們店鋪里來看下,有做到人體大小的哦。」
「哦,好!帶我去。」
跟著售賣聖誕老人的男人到了一個玩偶店里,在玩偶店最顯眼的地方,赫然放著一個巨大的聖誕老人,莫綿毫不猶豫的掏錢,買下,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在這樣的節日里,形單影只太可悲,她也需要個人陪,雖然,這個人只是個玩偶。
背著巨大一個大紅色的聖誕老人從玩偶店出來,路邊是小孩子驚喜的目光,還有幾個女孩子羨慕的眼神。
莫綿心里有大大的滿足感,總算,還有人看得到她。
背著聖誕老人,逛商場,吃飯,把聖誕老人放在對面椅子上,叫兩杯咖啡,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聖誕老人,她舉杯︰「這里的咖啡不錯哦!」
「你嘗嘗看,對了,你是從哪里來的?美國,英國?丹麥?」
「你幾歲了,你真都會從煙囪里爬下去給孩子送禮物嗎?」
「為什麼禮物要放到襪子里?」
「你有個很拉風的跑車吧,下次借我坐坐。」
「喂,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
角落里,她傻傻的和一個玩偶說話,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一年也就一個聖誕節,聖誕老人也就出現這麼一天,瘋一次,又何妨。
她繼續她的自言自語,忽然,有一抹大紅色挨著聖誕老人坐了下來,紅色帽子,紅色的衣服,夸張一臉胡子,這露出一雙眼楮,看著莫綿,壓著嗓子,滄桑道︰「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啊?」莫綿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來了個真聖誕老人。
「剛才,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莫綿頓了一下,她不是小孩,可不認為眼前的是真的聖誕老人,大概是看她到她對著一個聖誕老人字自言自語,可憐她,來陪她說說話吧!
莫綿從錢包里拿出一堆錢。
眼前的眼楮一冷,似乎挺不高興︰「我是聖誕老人,不是乞丐,你要拿錢打發我嗎?」
「誤會了。」莫綿忙道,「聖誕老人,我可以買你一個聖誕夜嗎?」
對方怔忡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容很好听,听得出來,是個很年輕的人︰「好,但是還是那句話,我是聖誕老人,這些我不要,小姐,請問你剛才在和我說什麼,我沒挺清楚。」
「呵呵,我說,這里的開咖啡不錯。」
「嗯,不錯,可是會弄髒我漂亮的胡子。」
「你是從哪里來的,美國,英國,丹麥?」
「我是從我媽媽肚子里來的。」
「噗!」莫綿差點噴咖啡,嘴角,卻綻放了一個美麗開朗的笑容。
這笑容,讓對面的「聖誕老人」著迷了一瞬,情不自禁道︰「你笑起來很好看。」
「謝謝哦,那你的禮物呢,今天不是聖誕節嗎?你都不用去給孩子送禮物嗎?」
「禮物?送完了,如果你想要,和我來,送你個大的。」
「啊?」
「快點啊,走。」他伸手,握住了莫綿的手臂,手心溫暖的似乎能驅散所有的不愉快。
他步履很快,莫綿提著包,穿著高跟鞋,和他一路在燈火輝煌的夜色中奔跑,那個買的玩偶,落在了原地,反正她已經有個真的聖誕老人了,那個玩偶,誰撿到了,就祝福誰幸福吧。
跑的很快,有風在耳邊呼嘯,路上車水馬龍,她們避開人群,避開車輛,闖紅燈,撞翻路邊攤位,引一片罵聲,可是心好暢快,這樣離經叛道,這樣不守規矩,在這樣一個夜里,好像是要被放飛一樣,跟著他,無論前面是什麼,似乎只要這樣奔跑下去,就會快樂。
終于,跑到了一家吉他店門口,聖誕老人一回住著莫綿的手不放開,推門進去,里面有兩三個年輕人在調弦,看到聖誕老人,一瞬的吃驚,隨後,其中一個上來禮貌詢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給我一把木吉他。」
他開口,那人送了一把吉他過來,那聖誕老人沖著莫綿眨眨眼楮︰「這是今年聖誕節,我送出的最後一份禮物。」
吉他?可是莫綿不會彈啊。
莫綿以為他要把這把木吉他買了送給她,卻不想他忽然做到了高椅上,調了下弦,然後,目光溫暖的看著莫綿︰「祝你,聖誕節快樂,美麗又孤單的小姐。」
莫綿笑了,安靜的坐到一邊。
沒有輪指,沒有掃弦,只是撥弦,一個安靜的前奏,莫綿滅有听過這首歌的旋律。
他抬起頭,胡子頭發下的眼楮,對著莫綿暖暖透出兩抹光芒,莫綿對他微微一笑,彈著,彈著,邊上那個店里的年輕小伙開始跟著曲**不自禁的唱起來。
「我住的城市從不下雪
記憶卻堆滿冷的感覺
思念的旺季霓虹掃過喧嘩的街
把快樂趕得好遠
落單的戀人最怕過節
只能獨自慶祝盡量喝醉
我愛過的人沒有一個留在身邊
寂寞他陪我過夜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該給誰
愛被我們打了死結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寫了卡片能寄給誰
心碎得像街上的紙屑
……」
歌詞,多貼心境啊,莫綿不知道這首歌的原唱是誰,只知道,這樣的歌詞,在這樣的日子里,讓這樣的她產生了共鳴,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濕潤,直到吉他聲戛然而止,她才努力做了一副欣賞面孔,鼓掌贊︰「很好听。」
聖誕老人走到了他面前,頓了下來,莫綿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見他摘掉了臉上的胡子,帽子,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美麗又孤單的小姐,希望這是你最後一個一個人過的聖誕節,如果我現在像你求愛,會不會太唐突,但是我相信,一見鐘情。」
「哦吼……」
吉他店里的小伙子們,發出了一陣喝彩。
莫綿的臉瞬間紅了,有些無措,現在的小孩,都這麼瘋狂嗎?眼前這個,看上去都像個高中生,老牛吃女敕草這種事,她還真做不出來,雖然這女敕草看上去很可口。
「呵呵!小孩。」莫綿當他開玩笑,笑著推了一把他的腦袋。
他卻忽然單膝跪地,十分認真的看著莫綿︰「我不是小孩,再會有三個月,我就滿十八歲了。」
額!
「那你知道我多大了?」
「你應該還在念大學。無論你在哪個大學,我明年高考,我都會考進去。」
「小孩!」莫綿哈哈大笑起來,「姐姐大學畢業都2年多了,姐姐26歲了,真是個小孩。」
「年齡不是問題。」有個吉他店的員工起哄道。
跪著的小孩,也忙接︰「是,年齡不是問題,而且你不知道嗎?中國女人的受命平均要比男人高出5歲,你比我幾歲正好我們可以相伴到老。」
「小孩,我比你大的可不止幾歲啊,好了,今天很開心,謝謝你的聖誕禮物。」
莫綿沒有認真,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孩子的求愛認真,那她也太好笑了。
揉了揉眼前小伙子掉腦袋,她起身,笑容很暖︰「謝謝你,小孩。」
那單膝跪地的男孩似乎有些推搡,在莫綿推門而出的那瞬,追了過來︰「那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
「怎麼不可以,呵呵!」
「那我叫何如一,不是吉祥如意的那個如意,是始終如一的那個如一,我比較慘了,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媽媽就想說取名如意吉祥,就給我起了這麼娘的名字。」
「那你妹妹家吉祥嘍。」
「昂,你呢,你叫什麼?」
「我?我叫莫綿。莫非的末,綿軟的綿。」
「真好听,莫綿,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嗯?好啊,呵呵。」
「那好,周六我可以約你嗎?」
「周六哦,呵呵,好。」
「耶耶耶耶耶耶耶,周六約會,不要忘記了哦,就在這好不好,我就在這等你。」
呵呵,這真是一段出乎意料的艷遇,不過莫綿不會染指這樣的小孩的,他很可愛,是個很可愛的小弟弟。
「嗯,好呢,雖然是聖誕夜,還是早點回家哦。」
「你就要走了嗎?不是說讓我陪你一夜嗎?」
「呵!」莫綿笑,「我沒有熬夜的習慣呢,我先走了哦,下周六見。」
「那,好吧,拜拜。」
「拜!」
開車回家的路上,莫綿猶然覺得這個晚上太過神奇了,以為要一個人看著被人的幸福來度過,沒想到,她也短暫的幸福了一把,雖然這幸福無關乎愛情,但是至少在這樣一個夜晚,她有了一段美好的回憶,不再那麼孤單。
*
莫綿是沒想到自己和小男孩闖紅燈肆無忌手牽手狂奔的鏡頭會讓大奎看到,大奎當天晚上就打電話過來問她和那個男孩什麼關系,她心中沒鬼,說的大大方方︰「朋友。」
「切,朋友,朋友要手牽手那麼恩愛嗎?怎麼就沒見你和我,和大頭手牽手過。」
「不一樣嗎?」
「所以嘍,是不一樣的朋友,非正常關系的朋友嘍。」大奎的打趣,讓莫綿無語。
「大奎,你什麼時候和那個死大頭一樣,就愛捕風捉影了,不和你說,我睡覺。」
「好了好了,不說了。」
電話那頭,大奎忽然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喂,這周六有時間嗎?」
「干嘛,做賊去啊?」
「不是了,我們家附近開了一個同志酒吧,我和大頭說,想去看看同志啥樣兒。」
「神經。」莫綿唾一口,「就人樣唄,你怎樣人家也怎樣,難不成還能三頭六臂啊,還是七個鼻子八個眼楮十個嘴巴。」
「額,莫綿,我吃飯呢,你被惡心我。」
「噗!」莫綿聞言,笑了起來。
電話那頭,大奎還在孜孜不倦企圖說服莫綿︰「周六一起去看看唄,我們兩人去,怪別扭,會被人認為是同志,帶個女同志,比較避嫌。」
「女同志,擺月兌你用詞恰當點,你才是同志。」
「好好好,我說話沒藝術了,不過去不去嗎?」
去不去?似乎已經有約了呢︰「不去了,那天我可能有事,而且那種地方,想想我都起雞皮疙瘩,你讓麗麗去啊,或者元大頭白富美。」
「擦,我們還不想找死,算了,我先吃飯,掛了先,莫綿,聖誕快樂哦!」
最後一句,還像個人話,總算記得今天要問候她一下。
「你也是,聖誕快樂,還有,明天我放假,如果你家不出去玩,我給你送隻果去。」
「你真有那麼多吃不完嗎?」
「那天晚上你自己說的,50箱子,你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不知道哪個腦殘,平安夜送了我100箱隻果,現在我家都和水果批發市場一樣了。」
「額,那,那好吧,那你給我送來吧!正好我借花獻佛,聖誕禮物也不用送給我那些小朋友了,直接把你隻果送了。」
大奎的工作,和他的名字依舊長相依舊玩游戲時候那股勁兒完全格格不入,他是個小學老師,哈哈,每次想到她的職業,莫綿就覺得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掛了電話,莫綿打了會兒游戲就睡了,聖誕節,今年的,其實也還好了,呵呵,何如一,這個小男孩,還真的挺可愛的。
*
湊的很好,那約會的周六,正是2011最後一天,如約在吉他店門口見的面。
莫綿穿一身休閑棉襖,下面是一條呢子短裙,一條黑色羊毛打底褲,搭配一雙暗紫色靴子,很中規中矩的打扮,成熟卻並不老氣,適合她的氣質。
而何如一,退下了那身聖誕老人裝,穿著天藍色羽絨短裝和一條乞丐牛仔褲,一雙白色板鞋出現在莫綿面前的時候,莫綿不禁懷疑,這孩子,真的快18了嗎?怎麼看,怎麼都是15、6的小孩啊,除了個子挺高,至少有個1米8,其余打扮,還有那稚女敕的臉龐,嘖嘖,和他走一起,莫綿都自卑。
「莫綿!」
「叫姐。」
「嘻嘻,才不要。」他皮皮一笑,伸手就我住了莫綿的手,莫綿懵了一下,隨後忙抽回自己的手︰「小孩,規矩點?」
「嘻嘻,我手冷嗎,你想去哪里?」
想去哪里,忽然記起,大奎說過的同志酒吧,其實,她雖然知道那些也不過是一個鼻子一雙眼楮一張嘴巴兩個耳朵的正常人,卻不免也好奇,這些性取向不同與常人的人,到底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是,帶著一個未成年,去酒吧已經是不好了還去同志酒吧,額,算了吧。
「游樂園去不?」
何如一顯然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會說去酒吧呢!」
「小屁孩,去什麼酒吧。」
「嘻嘻,又不查的,我貼上胡子,看上去就是個大人了。」說著,他從包包里掏出胡子往下巴貼,莫綿忍俊不禁,笑著扯掉了他的假胡子,痛的他捂著下巴嗷嗷叫。
「莫綿,很痛耶!」
「小孩子,走了,游樂園,動物園,你二者選一。」
「你這是媽媽帶孩子玩哦,游樂園,動物園,不去了,走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被告訴我是酒吧。」
「放心了,不去,去個年輕人該去的地方。」
年輕人該去的地方?
莫綿一時想不明白,什麼是年輕人該去的地方,待到站在這個嘈雜,震耳欲聾的地方,她才想起,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游戲廳」的地方。
說實話,她很不感冒啊,但是算了,遷就小朋友吧。
玩的,可謂是不亦樂乎,自然不是莫綿,是何如一,她急無趣的玩了會兒套牛的游戲,一下午花了大幾百銀子,套了一下午的牛,打過過去,從游戲廳出來,她腦袋都是大的,耳邊還是游戲廳里框框框框劇烈的嘈雜聲。
出來半小時後,她才從那框框框框的魔音中掙月兌出來,氣爽了一些。
「怎樣,好玩吧?」何如一湊過來,在莫綿面前倒著走,手插著口袋,一副酷酷的樣子。
莫綿正要回答,包里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元大頭。
「抱歉,接個電話。」
「接啊,干嘛要抱歉,你們大人啊,就喜歡瞎客氣,你接吧。」
終于,肯承認自己是小孩了吧!
莫綿促狹一笑︰「小孩兒。」
「誒,我才不是好不好,我再有3個月就……」
「噓,我借電話,再有三個月就18的小伙,安靜。」
「切!」
何如一走回了莫綿身邊,百無聊賴的踢著腳下的石子走,耳朵,當然也有不厚道的偷听莫綿在講什麼。
「不會吧,大頭,你們還很去了。」
「……」
「怎麼樣,好玩不?有沒有在那種氛圍下,順便和大奎發展發展?」
「……」
「干嘛,這麼嚴肅,有什麼話要說?」
「……」
「……」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莫綿忽然停住了腳步,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眉心間,有幾分怔忡,一分鐘後,她才似乎魂歸一般,對著電話那頭道︰「我知道了。」
「……」
「嗯,好,掛了,白白!」
電話掛斷,她的表情,寫滿了凝重,何如一湊過來,關切的問︰「出事了?」
「沒!如一,我要先回家了,今天過的很愉快,謝謝你。」
「真沒出事嗎?你看上去不大好誒。」
「真沒!」莫綿擠出一個笑容,卻是笑的比哭還難堪。
是啊,她是真的想哭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元大頭剛才在電話里說,他們去同志酒吧,看到了一個人,沒錯,會讓莫綿有想哭沖動的人,是邱承。
元大頭說,邱承和一個男的在一起,喝著同一杯飲料,深情對視,桌子下面十指相扣,非常親密。
元大頭還說,邱承看到了他們,也不覺得慌張,還大方承認自己出櫃了,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情人,叫馬特,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華裔。
元大頭問他這樣怎麼對得起莫綿,邱承還反問一句︰當初不是莫綿不要他的,他有什麼好對不起莫綿的。
元大頭說,他差點就告訴邱承莫綿不會生才離開他的真相,可是想到對莫綿的承諾,還是忍住了。
這樣的邱承,莫綿能不哭嗎?
她是忍著怎樣的劇痛,為了不耽誤邱家傳宗接代離開了邱承,結果現在……
邱承彎了,出櫃了,他喜歡上了男人,這個現實,讓莫綿怎麼接受得了。
匆匆和何如一分開,她怕自己忍不住當著何如一的面掉下眼淚來。
這幾個月,過的有多辛苦,她忍的有多辛苦,她努力忘記他,努力告誡自己不能靠近邱承半分,努力說服自己淡出邱承的生命,努力壓抑對邱承的思念和愛戀。
這幾個月,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她自己清楚,她煎熬著,痛苦著,午夜夢回總是忍不住淚流滿面,每次去大奎家看到大奎兒女成群幸福的模樣,她就要違心祝福邱承找到一個深愛的女子,結婚生子,傳宗接代,也和大奎一樣,幸福美滿。
可現在這個結果,讓她如何接受。
周圍的空氣,都好像是在嘲笑她一樣,嘲笑她百般努力,換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在她還祭奠著這無疾而終痛苦的愛情的時候,邱承已經從直男掰成了彎的,摟著一個連子宮都沒有,就算做試管嬰兒都不可能有孩子的男人當寶貝。
多麼諷刺,她為了一個孩子離開了邱承,結果……
她的心,有多痛,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感受的到,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割破心髒時候,那痙攣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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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爺這是要搞哪出啊?嗯?嗯?嗯?
親們比我還清楚,哈哈哈。
走完這一段辛苦,也讓我們撥開雲霧見青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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