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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瑤正笑吟吟朝這邊望著,見此,知是兩人議妥了,便款步近御駕前,施禮笑言,「皇上,今日景妃娘娘千秋,我願以一舞為賀,祝願娘娘壽比南山,福澤綿延。」
皇上笑逐顏開︰「公主金枝玉葉,有如此誠意,朕倒要先代景妃致謝了。早就听聞公主舞姿傾倒天下,今日得以一見,幸甚幸甚。」
景妃亦笑言道謝︰「公主千金貴體,竟為本宮親起舞,倒叫本宮過意不去。」
瓏瑤爽朗笑著,「什麼千金貴體,在娘娘面前,我不過是個晚輩。少時若跳得不好,娘娘不要笑話就是了。」
說著已然下去換過衣飾。
一身火紅衣束,裹著曼妙玲瓏的身材,衣飾線條流淌有致,紅紅烈烈直欲燃燒起來一般。發飾上散落著幾顆五色寶石,一串紅綠相間的寶璉搭垂于發頂額頭,眉心一定大大的祖母綠,映著一雙勾魂攝魄的美目。只望著,便令人血脈噴張。
瓏瑤公主顯是有備而來,千里迢迢的,竟也帶了十余名雲夷樂師。當下吹奏起來,是雲夷名舞︰「燃舞」。這本是雲夷女子在隆重的「盛節」里,于晚間篝火旁載歌載舞,向心儀男子表明愛意的曲子。曲調甚為歡快,火熱,活力四溢,激**燃。
當下瓏瑤隨曲而舞,腕轉花飛,腰繞水柔,俯盼轉首間妖嬈百態,媚意橫生,連帶不斷的轉旋踢踏,滿場翩翩紅影飄飛,映著她明媚笑顏,仿若真的置身于篝火燃堆旁,滿耳眼只見紅顏笑轉,語笑聲歡飛。
程普直看得目瞪口呆,直道︰「這還什麼給景妃上壽,直接是軒王抱得美人歸就罷了。」一邊的上官行听了,笑道︰「怎麼,世子把持不住了?」
程普並不否認︰「見了這等女子還無動于衷,那只可能不是男人。」
上官行听了不覺失笑,「世子未免孤陋寡聞了。」想起當初為了能使雲煙練出此曲情真意切的嬌嬈之態,如何日日關于庭院中苦練,自己也被迫成了看客,長達半年之久,雲煙終于練就出了風情萬種勾魂攝魄意態,而自己,也成了百煉金剛,百媚不侵了。
程普卻目不轉楮觀舞,「你見過更好的?」
一曲漸終,樂音漸緩,卻未停,曲音一跳,換了《蓮池醉》,飄然出塵若白衣仙子的《蓮池醉》曲,也竟能被瓏瑤公主于婉然靜姝中跳出百媚千嬌來,煙波橫流卻並不見俗媚,嬌然百態中又透著貴泠然之美,程普看到此,真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若去明月樓、望花居,管保第一頭牌,柳清清之類的要退避三舍了。」
曲終,軒王帶頭贊賞,眾人亦是稱嘆不絕。
軒王便起身笑道︰「父皇,母妃,雲煙亦欲獻一舞為賀,兒臣代為稟陳,請父皇、母妃恩準。」
皇上略有些疑惑,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如此精彩舞曲過後,怕是要難再吊起眾人胃口來,不過軒王親自開口,想必也自有他的打算,遂笑︰「好!」景妃亦只微笑點頭。
雲煙換裝出來,眾人便是一愣,清眸如水,櫻唇綻紅,雖稱不上絕色之姿,但倒也是個清麗美人,那麼之前,是怎麼一回事?
雲煙的裝飾與瓏瑤相差無幾,亦是一身火紅妝飾,不同的是發間綴著幾顆淡淡的淺淨寶石,額頂一串淺淨寶璉,眉心,卻搭著一顆寶石紅,映著芙蓉玉面,熠熠生光,神采飛揚。
雲煙向上輕施一禮,旋即起舞。
同樣是「燃舞」,同樣是熱情如火,同樣是嬌嬈萬種,百媚風情,雲煙更多了女兒態,猶如豆蔻梢頭芳華正茂,那種韶華少女對心上人愛慕,期盼,情儀盡顯,熱情放達中,又透著許許嬌羞怯意,直動人心心旌,猶是我見猶憐,相比之下,瓏瑤倒是久經風情的女人,男人幾難抗拒,卻未見得願娶與為妻。這曲舞名為「燃舞」,意為傾慕表白,如此一來,勝敗立明。
雲煙的舞姿,舉手投足間優美盡顯,如行雲流水,閑花拂落,生趣盎然,透著天籟中百般美感,直欲人沉然陶醉。雲夷樂師樂音一轉,已換了《蓮池醉》,「碧波灩連天,千姝蓮池醉,葉葉亭亭蓋,玉荷瑩瑩晨珠……」,映著樂曲,雲煙只是自然的徐徐以舞,不經意的顧盼流眄,有若「芙蓉笑向兩邊開,縴縴清麗蔓枝影」,舒袖旋俯間,舞姿絕塵,恰清風山畔玉荷展舒搖曳,凌凌飄然,直是瑤台天女、世外仙姝。
一曲終了,殿內一片寂靜無聲。
方才剛剛看過「燃舞」曲,程普還暗自取笑︰「娶妻當如此,雖然略顯生澀,不過絕對有著風情女人的潛質,只要懂得略一**,絕對受用無窮。」此時卻也靜無一聲。上官行見了,笑問︰「如何?」程普回過神來,明顯帶著悻悻嫉意︰「軒王那冰冷家伙,真是艷福不淺!倒可惜了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景妃笑道︰「難得,難得!公主之舞已然美艷絕倫,雲煙的竟亦是難言難擬,本宮今日觀這兩曲舞,倒不枉了這個生日了。」
眾人亦紛紛稱賞。
雲煙默默坐回軒王身邊,神情是冷漠的淡然。
軒王看了看她,卻並未說話。
瓏瑤公主已敬上一杯酒走近前來,「煙妃,本宮甘拜下風。請飲了此杯,算是本宮唐突冒犯之賠罪!」
雲煙舉杯飲盡,低言︰「公主,你選錯了對手了。如若真對王爺有意,我勸你,還是把心思多多的放在君妃身上才好。不必再同我這不相干的角色較量了。」
瓏瑤笑著打量雲煙一番,道︰「煙妃快言快語,不過,本公主也是絕對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不會為了無謂的人去做無聊的事情。」
軒王見著兩人暗藏機鋒,不禁暗嘆,對雲煙,連自己都不願正視,不想深究的感情,瓏瑤不過兩面之間已然明曉,這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反倒雲煙卻渾然不覺,她把她的聰明,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席間諸人已是饒有興味的看著瓏瑤、雲煙二人明爭暗斗,二女爭夫,這種熱鬧顯是頗有人願意看的,軒王只得笑了一笑︰「公主,武藝可還要比試?」
「當然,」瓏瑤笑︰「題目還是王爺出吧!」
「刀劍無眼,容易傷著,」軒王顯是早已想好︰「不如比箭。」說著問瓏瑤,「公主可曾試過,至遠能射多少?」
至遠?瓏瑤想了想︰「千五百步,能直中鵠心。」
「好,那就一箭定輸贏。」
說著便令人放靶子。因著貫力,過了千二百步,箭便成微弧形,很難再直進,瓏瑤自言射千五百步,顯是極難得了。
瓏瑤原地站好,對著殿外的靶子,拉滿了弓,「嗖」的射出,「噹」然聲響中,直中紅色鵠心。
「好!!」眾人鼓掌喝彩叫好。
該到雲煙,軒王卻叫︰「慢著!陸雨,放出千六百步。」
雲煙望了他一眼,也不作搭理。任陸雨去放。千六百步,也不怕自己一箭射飛?千五百零二步亦算作贏了,想贏得漂亮些,零十步即可,卻偏要一下子多放出一百步?
深吸一口氣,雲煙端正兩臂,搭安穩了箭,慢慢抬起,拉滿弓,瞅準鵠心,再緊一用力,松手射出,箭成直線飛了出去,直中鵠心。
兩場贏得極是漂亮。
瓏瑤雖是女兒身,倒是胸襟開闊得很,走上前來,大方笑道︰「佩服。煙妃才藝驚人,我輸得心服口服。」
雲煙亦客氣的道︰「小巧的玩意之藝而已,不足稱道的。」
當下各個歸坐。
九皇子與軒王手足感情極好,見雲煙出彩,不禁替軒王代為高興,望著雲煙,眼楮直發亮,笑言,「好是好,不過,這位是七皇嫂麼?」
程普也取笑︰「不錯,我記得,煙妃此前一向以紗覆面,倒似丑顏不得見人一般,既是這等容貌,又何必遮掩呢?」
軒王挑眉,卻不理會,直轉向皇上道︰「煙妃頑皮心性,愛做些怪模樣取笑,當不得真的,父皇不會也如九弟、世子一樣,覺得雲煙丑陋不堪吧!」
皇上听了,猶疑一閃而逝,轉而哈哈笑道︰「自然自然!朕的兒媳,怎會是丑陋之顏,自然是傾城之貌少有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