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話音一落滿屋里都沒有丁點聲音,連太皇太後都低下頭去吃茶,除了皇帝所有的人都沒有看向皇後,幾乎人人恨不得皇後不在這里。
太皇太後現在不是惱是怒。她的確是偏心上官家,可是這天下是她兒子、孫子的天下,她豈能不放在心上?她的私心不過是想自己能左右當今皇帝,能讓上官家永遠的為第一世家永享榮華罷了。她其實差一點就喝罵到皇後的頭上,只是看一眼皇帝後她才把話咽了下去。
皇帝的雙眼幾乎噴出火來,緊緊的盯著皇後眼楮一眨不眨︰「皇後,你可以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他真得想讓人把皇後架出去,免得再在這里丟人現眼。
太皇貴妃低頭看著自己袖口的繡花,只是在心里計算著如此愚笨的皇後,還有多久才會死在上官一族人的手中。皇後如果不把她自己害死,還真是有點對不住宮中上下猜測她死期的人。
皇後看看殿上眾人,依然把話重復了一遍︰「皇上,你的所為全宮上下,宮里宮外哪個不是看得清清楚楚?把一個宮奴寵成這般無法無天,您還不許我這個六宮之首問一句,長此以往就是忠奸不辯,說亡國妾並沒有危言聳听。」
皇帝咬著後槽牙笑了︰「你是說朕是個昏君?」
皇後看著皇帝終究還是挺了挺背脊道︰「原來不是,現在也不能算是,但是您再寵信這純妃這個賤奴,您就會是了天下臣民都會唾棄于你……」她以為她是賢後嗎?居然對皇帝說出這樣的話來,且當著眾人的面兒。
皇帝吸氣坐好︰「古安平,皇後神志不清,你帶人送皇後回宮請御醫診治,病沒有好之前、沒有朕的旨意,皇後就在坤寧宮里好好調理身體。」話說得還算好听,只是所有的人都听得明白,皇帝這是把皇後軟禁了。
皇後听完身體一顫大叫︰「皇上,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如此對妾。」可是這樣的話不能說服皇帝,她看到太皇太後就像捉到了救命的稻草︰「皇上,沒有了妾後宮之權就會落入太皇太後之手,就是落入了上官家之手,你以後做事就會被上官家所制……」
古安平原本帶著人跪下請皇後回坤寧宮,听到她如此胡言亂語差點就要跳起來了,卻不想眼前一花,然後劉總管就扶著暈倒的皇後對他道︰「皇後娘娘心情激蕩之下暈了過去,你們還不快扶皇後回宮,請御醫診治。」
滿殿之上的人沒有人看到劉總管出手,都沒有看清劉總管是如何出現在皇後身邊的,可是人人心里亮堂的很︰皇後絕對是被打暈了。可是卻沒有人開口點明,也沒有幾個人敢看向劉總管,因為他能打暈人當然也能殺掉人啊。
太皇太後惱怒的看著劉總管︰「你好大的膽子」
劉總管躬身︰「老奴一心伺候皇上。」他這是對太皇太後說,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帝。
太皇太後看向皇帝︰「如此膽大的奴才,皇帝你還讓他站在殿前說話?應該拖出去杖斃,以儆佼尤。」
皇帝招手讓劉總管回身後站好︰「他只是見皇後要摔倒而扶一扶,這原本就是他的本份,不知道皇祖母因何而動氣?」他忽然一拍額頭︰「是了,太皇太後年事已高,向來禮佛之心即堅又誠,皇後一病宮中之事孫兒也不敢勞煩太皇太後。您勞累大半輩子,孫兒答應父皇要讓您頤養天年的,豈能用瑣事擾您的清靜。」
太皇太後看著皇帝半晌後輕輕點頭︰「好,果然是哀家的好皇孫。」她當真沒有想到皇帝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如此厚的臉皮硬是把歪理說得頭頭是道,緊緊扣在一個孝字上,還真得讓好她不好反駁︰「哀家現在只是擔心嫻妃的病,這已經是第二個中毒的妃嬪,堂堂的皇宮成了什麼地方?」
皇帝點頭︰「的確是這樣。」他看向紅鸞︰「嗯,其它人也不在這里,純妃,後宮的事情就暫時就由你打理。朕知道事多且雜你不喜歡煩擾,但是眼下你替朕、替太皇太後分憂也是份內之事,等到皇後大好以後你就可以輕松了。」
紅鸞跪下行禮︰「妾不才願盡全力為皇上、為太皇太後分憂。
太皇太後感覺自己有點頭暈,她看向身邊的尚儀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耳聾眼花的听錯了︰皇後會做錯事、說錯事是正常的,她會獲罪也早在宮中各人的意料之中,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在今天,皇帝說翻臉就翻臉,讓人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了。
皇後軟禁于坤寧宮,紅鸞手握宮中大權︰在沒有發生之前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而且今天她們聚到清平宮中是為了嫻妃的事情,可是嫻妃的事情還沒有問一句,宮里已經大變了天。措手不及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皇帝也不管眾人是如何想得︰「既然由你打理宮中之事,嫻妃中毒的事情你就要好好的徹查,找到下毒之人朕要看看是哪個如此的大膽妄為。」
紅鸞再次行禮答應下來,她沒有推月兌一個字,更是讓太皇太後看得火大。
「皇上,皇後生病是無奈之事,可是宮中之事豈能如此草率的交給純妃?」太皇太後再也忍不住的開口︰「她一個宮奴出身懂得什麼,萬一亂了宮中的規矩那才真是笑話。」
嫻妃在宮人的扶持下自屏風後轉過來,撲倒地上叩頭淚不成聲︰「皇上,請為妾做主啊。純妃本就與妾有隙,豈能把中毒之事交給她?讓她查此事,妾不如三尺白綾自盡還能落個痛快干淨,免得被她所辱。」
紅鸞看著嫻妃微笑︰「雖然姐姐記恨妹妹我,可是妹妹我卻對姐姐只有關愛之心,姐姐何故出此言?不過姐姐身體有恙,妹妹怎麼忍心違了姐姐的心意。」她說著話對皇帝一禮︰「皇上,妾倒是有一人向皇上舉薦,相信嫻妃姐姐不會反對的。」
804章要命的話
嫻妃臉色有過白,但是卻並沒有要死要活的樣子,倒讓紅鸞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她听到紅鸞的話微一思索也就是知道紅鸞要舉薦誰,當下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皇帝听完紅鸞的話後看看嫻妃︰「惠妃可以嗎?」。他待嫻妃倒是和顏悅色的,並不像是完全的不關心。
嫻妃叩頭︰「謝皇上。」她扶著宮人的手起來後恨恨的盯了一眼紅鸞,又回到屏風後躺下。
太皇太後開口道︰「何必舍近而求遠,現在太皇貴妃和賈太嬪都在這里,由她們來徹查此事有何不可?」她沒有料到皇帝會把紅鸞護得如此緊,上來就要把嫻妃中毒的事交給紅鸞來查︰「雖然皇帝對哀家一片孝心,但是哀家偶爾為皇帝料理點事情也不會累著,此事哀家來查也是一樣。」
皇帝欠身︰「太皇貴妃和太嬪和太皇太後一樣,現在都是應該頤養天年的時候,豈能為了宮中之事而煩心?事情還是交由惠妃吧,有太皇太後在,一樣可以提點惠妃一二,讓她們學著做事,不用太皇太皇事必躬親才是正途。」他就是不想讓太妃們有借口插手宮中之事,當然不會同意太皇太後的提意。
至于太皇太後提及太皇貴妃和賈太嬪是不是有其它的用意,皇帝沒有理會。反正是不會容太妃們插手宮中之事,如果有人因此而對他或是紅鸞生怨,那也是早就有心要爭權之人,早晚也是要撕破這層面皮。
太皇太後哼了一聲︰「皇帝的好心哀家心領了。」她看向御醫們冷聲相問︰「可查出什麼不對來?」皇帝不讓她過問她可以不必听得,她是太皇太後要做什麼當然不必事事要經皇帝同意才成。
御醫們看一眼皇帝跪倒在地︰「已經查出嫻妃娘娘所中的之毒,乃是國外早幾年進貢來,今年才有花匠培育出來的新花金銀台的根部之毒。毒性不重,吃得多了會惡心嘔吐伴有月復痛,再重一點兒就會月復泄。只要多喝些水,讓嫻妃娘娘多歇幾天毒會自解,到時候再服幾劑調理之藥,娘娘的鳳體也就無礙了。」
紅鸞不知道何為金銀台便問了一句︰「這花名倒是別致。」
皇帝讓人去取來一盆金銀台︰「花根放在水中就能生長,很耐寒且花的香氣很濃,倒是有人喜歡的。不過朕不喜歡,倒是忘了讓人去問問你,這花在宮中並沒有幾個人有。」
紅鸞看向御醫們︰「你們怎麼認定這花的根部的毒?你們不是說是這花是異國的貢品,而且才培育出來不久嗎?」。
太皇太後冷哼一聲︰「純妃,哀家還沒有問你話呢,你和嫻妃有隙此時還是避嫌的好,有些事情哀家和皇上自會問的。」她對紅鸞極為不滿說話間更是不留丁點的情面。
皇帝點頭︰「太皇太後說得。」他轉頭看向御醫們︰「純妃的話你們听到了,現在答朕吧。」
太皇太後的臉拉長不少,盯了紅鸞一眼沒有再說話。
「異國之物先帝不放心,所以花草之類的讓御醫院弄清楚是否有毒才能交由花匠們培育,所以臣等知道此花的毒性。且在嫻妃娘娘所食用的飯菜里發現了此花的根部,只是切成細絲如果不是臣等再三查看,只怕也會被騙過。」
紅鸞看向太皇太後︰「這花清露宮沒有,妾今天又和太皇貴妃和太嬪在一起,現在太皇太後可以給妾做主,還妾一個清白了。」
太皇太後沒有說話,她身後的尚儀卻道︰「有這花的未必會下毒,沒有這花的卻也不能說沒有下毒,哪個要害人會那麼容易讓人找到把柄呢?」
紅鸞看尚儀一眼冷下臉來︰「此事好查的很,此花既然是貢品當然不多,皇上也沒有賞給幾個人,只要好好的查一查是花房遭竊、還是此花的主人那里不見了此花,馬上就能真相大白。」她看向皇帝︰「這花是貢品妾從未所見,更是不知此花之性豈會用此來害人。」
皇帝拿起他的手來︰「朕知道,朕知道。」他吩咐人去花房查看金銀台是不是都在。
太皇貴妃起身︰「妾那里有一盆金銀台,乃皇上前幾日所賜之物,有案可查。」
賈太嬪也起身行禮︰「妾那里也有一盆,同樣為皇上所賜之物。」
紅鸞看一眼太皇太後,相信她那里也有一盆才對︰皇帝把這種花只賞賜給了宮中太妃們,而她們這些宮妃是沒有的。
太皇太後點頭︰「你們坐下吧,哀家那里也有一盆,只是不喜它的香氣而賞給了劉采女;尚儀,你打發人去瞧瞧,如果花在就讓劉采女帶著花過來給皇上見個禮。
太皇貴妃和賈太嬪也主動讓人把金銀台取來︰她們原是要給紅鸞做個明證的,不想最後自己反而被牽扯進去,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很無奈。
太妃們的花都沒有問題,就連劉采女的那盆也是如此,只有等花房那邊的消息。
不多時古安平上來回稟花房中的金銀台並沒有少,皇帝和太皇太後的眉毛都皺了皺。而此時惠妃到了,她听到要她查嫻妃中毒之事,面有苦色卻也只能接下來。
紅鸞看著盆中的金銀台,忽然道︰「這些花根好像可以分開的吧?是不是把花房中的花取幾盆來比較一番——宮中只有這些金銀台,如果盆數沒有少很有可能就是株樹少了。」她看向皇帝︰「妾雖然不懂此花,不過從前在御花園里沒有少做事,有些花的根部就是可以分開的,少個一株兩株的看不出太明顯的痕跡。」
太皇太後當真是越看紅鸞越不順眼,因為她居然要在宮中當家作主了,實在是讓她忍無可忍︰「純妃倒是聰明,如此清楚這點倒真是不容易,就是哀家也沒有想到呢。」
「是妾害得嫻妃,妾便不會說出來。」紅鸞淡淡的回太皇太後︰「妾說出來就是想尋到真正下毒之人,還宮中一個清靜也還妾一個清白。」
尚儀卻接了一句︰「真亦假時假亦真,說出實情來不過是為月兌罪,這種事情太皇太後早就處置過不是一兩次了。」她今天還是話不多,前後兩次開口卻都是要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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