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侯爺又怎樣 第一章 “低頭族”請注意安全

作者 ︰ 金囍

梅書繪來到一間一律采取預約制的高級餐廳,餐廳走歐式風格,並以小包廂保護客人們的隱私,避免互相談話的干擾。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梅書繪進到其中一間包廂內,她遲到了十分鐘,所以她一進到包廂內就趕緊先道歉。「沈先生,很抱歉,因為今天醫院事情有點多,所以來晚了。」

「不要緊。」沈先生淡淡一笑,雖然空等十分鐘已經讓他有些不悅,但人家都先道歉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沈先生三十八歲,梳著旁分的整齊油頭,看起來就是生意人的模樣,而他的確也是生意人,專門代理國外高檔名酒進口台灣販賣,他的公司在洋酒圈已經小有成就。

說穿了,這場飯局就是相親宴,醫院院長看梅書繪已經三十歲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便很「熱心」的幫她介紹對象,而這位沈先生就是院長的朋友,他因為忙到三十八歲,還沒結婚對象,院長才會想要把他們倆給湊在一塊兒。

雖然梅書繪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但這個社會對女性有著極大的偏見,認為女人到了三十歲還沒有人要,就是「敗犬」、「剩女」,「熱心」的親友就會開始介紹一個又一個的對象,像是超過三十歲還沒嫁出去是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

其實時代的觀念有在改,超過三十歲的未婚女性也越來越多,但畢竟改變的速度不快,尤其長輩的觀念大多還是很傳統,再加上介紹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梅書繪不好拒絕,只能答應來吃這頓飯。

最不公平的是,女人的身價從三十歲開始往下跌,男人三十歲以上還沒結婚倒成了「黃金單身漢」,難道不同樣是「剩男」嗎?

因為兩人都很明白這次飯局的用意,所以點完餐後,沈先生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問他最好奇的事。「梅小姐怎麼會想當婦產科醫生?」

一提到她熱愛的職業,她整個精神都來了,原本客氣的笑容也跟著燦爛了些。「因為幫助新生命順利誕生,是很有意義的事,每回看到孕婦與家屬迎接新生命到來的開心眼神,我就好像被他們感染一樣,也會有種幸福的感覺。」

婦產科與其他科最不同的地方,在于其他科的醫生大多在與死神搏斗,搶救病患的生命,婦產科卻是在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光是氣氛就非常的不同。

而她自己其實是個早產兒,生母偷偷將她放在醫院外就不知去向,被護士發現後才趕緊抱入醫院救治,听說她被發現的時候呼吸非常微弱,要是再晚一點,或許就真的沒救了。

這些都是育幼院院長告訴她的,因為這樣的經歷,她從小就希望能成為婦產科醫生,所以很努力地考上台灣第一學府的醫學系,展開她離開育幼院獨立生活,半工半讀的求學生涯。

雖然這一路上很辛苦,但她覺得很值得,如果不是以前那些護士、醫生的幫助,或許她早已不在了。所以現在換她回饋社會,為婦產科貢獻自己的心力。

沈先生听完她的理由後,了解的點點頭。「梅小姐非常有熱忱,想必是個好醫生。」

「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盡自己的力量,努力幫助每一位孕婦而已。」梅書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但難道妳不覺得,當醫生很忙,現在就忙到沒時間交男朋友,以後要是真的結婚了,又怎麼有辦法顧到家庭?」

「呃?」梅書繪頓了頓,笑容變得有些尷尬。「其實我還沒考慮到這種問題。」

因為她本來就還沒打算結婚,當然不會想到這個問題。而且她雖因為眾人的「好意」,也相親過不少次,身旁不乏追求者,但就是沒遇到一個能讓她有感覺的,所以她不強求,一切順其自然。

但到底是什麼「感覺」,才會讓她想結婚?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自己也是非常忙碌,三天兩頭不在家,所以結婚後,我希望我的老婆能以家庭為重,不要出去工作。」沈先生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男主外、女主內,這是從以前就有的觀念,女人未婚前在工作上花費多少時間,我是不會說什麼,但結了婚,女人就該將重心放在家庭上,回歸傳統。」

梅書繪笑得更僵硬了。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男人,明明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還在說什麼傳統,他不知道很多「傳統」都已經「落伍」了嗎?

「而且以我的能力,要養家綽綽有余,我的老婆不用拋頭露面賺錢,她可以安安穩穩的照顧家庭,反正要多少錢,我都會給。」

她的雙眉微微蹙了下,現在有些女人結了婚還在外頭工作,的確有一半是因為錢的問題,但有另外一半則是為了「成就感」、「自主性」,畢竟總要向老公伸手要錢,感覺就矮了一截,沒自尊可言。

過去婦女知識不高,大多會委屈自己,但現在的女人知識涵養都高了許多,自主性強,很難認同結了婚就必須放棄工作的觀念,除非那女的本來就沒有什麼斗志,就是打著要找長期飯票讓老公養的想法。

「所以梅小姐,如果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妳願意在婚後放棄工作,將重心轉放在家庭上面嗎?」沈先生將交迭的雙手放在下巴前,一副談判的氣勢。

梅書繪扯了扯嘴角,老實回答他︰「我想很難。」

沈先生也跟著蹙眉,顯然對她的答案很不滿意。「那麼……我想我們大概也不必再討論下去了。」

「那個死沙豬!自以為是的超級大男人!」

梅書繪連點的餐踫都沒踫一口,就滿肚子氣的離開餐廳,一個人走在人行道,忍不住怒罵出聲。

太好了,這創下她最短的相親紀錄,十分鐘!平常她為了應付心急的家屬,早已練出超乎常人的耐心,每每都能安撫他們的情緒,結果與這個大男人講不到十分鐘,她就受不了了,直接打道回府。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相親失敗了,既然知道彼此不和,那就不用再繼續大眼瞪小眼,硬要把這一頓難以下咽的相親飯給吃完!

「去你的!你繼續去找乖巧听話以夫為天的傳統小女人吧!」

幸好人行道上沒什麼人,她鬼吼鬼叫也沒人注意,而她之所以不再叫出租車,是因為附近不遠處就有一個捷運站,她打算用走路的方式發泄情緒,之後再坐捷運回家。

路才走了一半,放在手提包內的手機響起簡訊聲,她下意識將智能型手機拿出來,手指開始在觸模屏上滑來點去,很習慣的邊走邊看簡訊。

科技越來越發達,一支手機已經包含了數不清的功能,可以照相、玩游戲、看文章,而且隨時隨地都能上網,因此出現了所謂的「低頭族」。

坐捷運低頭看手機、等公交車低頭看手機、參加聚會低頭看手機,反正只要沒事情做,拿出手機打發時間就對了。

「搞什麼,原來只是垃圾簡訊。」梅書繪一邊低念出聲,一邊刪除簡訊,腳下的動作還是沒停。

正當她要按下刪除鍵時,左腳不期然踩上人行道中央的大圓水溝蓋,突然間「喀」的一聲,水溝蓋出現下陷的跡象,嚇了梅書繪好大一跳。

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水溝蓋瞬間往下掉,害得恰巧站在上頭的她也跟著掉下去,連趕緊跳開的機會都沒有。「啊——」

就一秒鐘的時間而已,梅書繪整個人消失在人行道上,栽入了不知有多深的下水道中,尖叫的聲音在路面底下回響著,只不過……沒有任何人發現!

艷陽高照,天氣晴朗,一片光明祥和,但在天空之下,卻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似乎隨時都可能有事情發生。

原本的水泥都市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原野,有兩方人馬各佔左右一方,人數龐大,約上百人,顯然正在對峙。

而這些人,身穿古味十足的衣袍,束發戴冠,騎著戰馬,手拿長劍,活月兌月兌就是古代人,與現代人的打扮大相徑庭。

其中一方的帶頭男子,他披著黑色大披風,魁梧的身材加上幾乎遮住下半邊臉的落腮胡,光坐在馬上就氣勢驚人,儼然像個土匪頭子。

「姜煥亦,你煩是不煩?」落腮胡男子不悅的吼道。「是你們那里的男人沒本事留住女人,憑什麼來向我討公道?這分明就是惡意來找本侯爺麻煩!」

「殷天尚,有你這種領侯,難怪你們那里的男人個個都像土匪,搶女人也敢搶過界,我要是不替自己的百姓們討個公道,別人還以為我怕了你!」另一方領頭的男子揚高嗓音回吼,這名男子雖也健壯,樣貌倒是斯文了些,至少沒有那一臉看不出樣貌年齡的雜亂落腮胡。

他們之所以劍拔弩張,原因很簡單——殷天尚領地內的某個男人,把姜煥亦領地內的某個未婚姑娘拐走,私定終身,因而引來姜煥亦的不滿,殷天尚同樣也要保護自己的百姓,兩人就這麼杠上了。

這兩人素來不和,任何事都可以讓他們大動干戈,為了各種問題而開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搶過界又如何?說到底,咱們都是『大熙朝』的子民,只是隸屬于不同領侯的管轄罷了,我這兒大熙朝的男人與你那兒大熙朝的女人結為連理,何錯之有?況且他們也是兩情相悅,沒人逼迫,哪里土匪?」殷天尚毫不客氣的反問。

姜煥亦根本不想听他的理由,反正開打在即,不打下去,這個陣仗是擺好看的嗎?「總而言之,你們敢搶我西康侯領地的女人就是挑釁,不可原諒!」

「姜煥亦,要打就來,不必多說廢話!」殷天尚也知道兩人是非打不可,干脆率先揚高手中長劍,叫陣開戰。「兄弟們,準備沖吧!」

「是!」士兵們士氣高昂,隨時都可以往前沖。

「兄弟們,咱們絕不能被看扁!」姜煥亦也緊接著對自己的士兵喊話。

「是!」這一方的士氣同樣高漲,兩邊不分軒輊。

他們倆互瞪對方,氣勢驚人,就在氣氛緊繃到最高點,打斗即將一觸即發時,卻——

「啊——」

一記女人尖叫的嗓音突然回響在空中,嚇了眾人一跳,甚至連馬匹也開始躁動,雙方人馬頓時失序,努力想要安撫自己的坐騎。

緊接著,原本無風的原野瞬間狂風大作,吹得眾人都睜不開眼,甚至站不穩腳步,左搖右晃的。剛才的緊張氣息也跟著被吹得四散,現在哪還管開不開打的,先站穩再說。

「這是怎麼一回事?」

「哪里來的怪風?」

緊張的叫嚷此起彼落,士氣全散了。殷天尚努力抓緊韁繩,在狂風中控制躁動的馬兒,同樣納悶不已,怎會突然出現這陣怪風,攪亂了一切?這絕不尋常!

「啊——」

尖叫聲持續著,不知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沒過多久,又轉為一聲痛呼,像是摔得非常狼狽一樣。「哎呀!好痛……」

此時狂風也跟著慢慢止息下來,眾人終于可以站穩腳步,逐漸睜開眼,只不過四周霧蒙蒙的,剛才的狂風將地上沙石吹得到處亂飛,他們什麼都看不清,甚至連呼吸都有問題。

殷天尚一邊掩著口鼻,一邊勉強睜開眼,好不容易視線清楚了點,只見兩方人馬中央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身影坐倒在地,像是憑空而降。

「痛……好痛……」梅書繪雙膝並攏的趴跪在地上,一手扶著地,另一只手揉著,眼角都飆出淚來了,不懂自己怎麼會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

真是禍不單行,先是相親搞砸,緊接著又踩空水溝蓋跟著跌下去,幸好只是撞疼,而不是摔得連命都沒了,要不然……

「呃?」梅書繪直到此時才覺得情況很不對勁。照理來說,她應該是跌到下水道,栽進污水里才是,怎麼感覺……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不解的看著四周景象,隨著煙塵逐漸落下,視線也跟著越來越清晰,她才發現,自己正處于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況,她不懂,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跌進下水道的時候不是晚上嗎,怎麼這一會兒卻是太陽高掛?而且怎麼會來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陌生的原野,看不到高樓大廈,左右兩方各有一群穿古裝的人,而此刻落在中間的她,就像是誤闖拍片現場的游客,最突兀的不是他們,反倒是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一臉困惑的模著額頭,難道她在作夢,剛才的相親及現在這詭異的情況都是夢境,所以才會一點邏輯都沒有,劇情亂跳亂演?

殷天尚率先看清了梅書繪的樣貌,先是震驚、錯愕、不敢置信,緊接著激動的狂吼而出。「蕙娘!」

那熟悉的面容,他在夢中回憶過無數次的面容,他怎麼可能忘記?當然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上天終于被他的痴情所感動,要將她還給他了嗎?他苦苦思念了五年,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回來的一日,而且近在眼前!

殷天尚突然策馬狂奔向前,後頭的士兵們看到主子突然往前沖,先是一愣,之後才趕緊回過神來。「沖呀——」

姜煥亦也沒想到殷天尚突然有所動作,迅速回過神來。「大家上!」

「沖呀——」這一方的士兵也終于有動作了。

梅書繪傻眼的看著左右兩方人馬一前一後開始往她這里沖,她就像夾心面包一樣被夾在中間,要是不逃就等著被馬蹄踏死!她嚇得抓起掉在一旁的手提包,迅速掙扎起身,卻不知道該往哪兒逃。

「蕙娘!」

她瞧著率先沖向她的殷天尚,雖然她的名字也有一個「繪」,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在喚誰。緊接著在看到他的一臉落腮胡就嚇到了,再加上那魁梧的身材、粗魯的吼聲,這家伙該不會是土匪頭子吧?!

發現他明顯是朝著她狂奔過來,她嚇得馬上轉身逃跑。「天哪!如果這真的是惡夢,我可以馬上醒來嗎?」

「蕙娘,別走!」

「啊——」

殷天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追上她,手一撈就將她攔腰抱上馬,側坐在他的身前,她連連驚叫出聲,感覺比坐雲霄飛車還恐怖,這是綁架嗎?!她居然被個土匪頭子給抓住了!

接下來又是什麼劇情?壓寨夫人嗎?這惡夢太沒創意了,她可以醒過來了嗎?

「殷天尚!」

殷天尚發現姜煥亦朝他直沖而來,于是左手緊扣著梅書繪的腰,右手長劍一揮,兩劍在半空中猛力撞擊,發出清脆聲響,甚至連火花都冒出來了,實力相當的兩人頓時僵持不下,誰也不讓誰。

「殷天尚,你瘋了是嗎?你的妻子早就死了,哪里來的蕙娘?」姜煥亦怒吼,不懂他怎會突然亂認妻子?

「少嗦!這不關你的事!」

兩個領侯率先交戰,緊接著其他士兵也跟著在兩旁打成一片,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吵吵鬧鬧,聲震雲霄。

「怎麼不關我的事?」姜煥亦迅速瞄了梅書繪一眼,訝異她的額頭上竟沒有已婚配的印記,這樣更是不能讓殷天尚搶走。「這個女人出現在我的領地內,就是咱們這里的人,你敢當著我的面搶她,咱們的梁子就再結上一個!」

他不管這個女人是怎麼出現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女人,而且還是個非常稀有的「清女」,說什麼都不能讓殷天尚佔便宜!

「放你的狗屁!她明明是在我的領地出現的,我要帶走她,你無權干涉!」

這片原野恰巧就是兩人領地的交界處,而梅書繪好死不死又出現在他們倆中間,更是加深了他們的嫌隙,說什麼都要爭到底!

什麼跟什麼?梅書繪被人死死扣在懷里,掙也掙不開,完全不懂他們到底在爭什麼,她就是她,不屬于任何人,又不是先搶先贏,他們的腦袋肯定有問題!

「殷天尚,你——」

「少說廢話!」

殷天尚奮力朝姜煥亦推了一下,姜煥亦不敵他那如蠻牛般的力氣,連人帶馬被震退了好幾步,勉勉強強才停下來。

殷天尚趁著姜煥亦退開的空檔,馬上帶著梅書繪轉身往回沖,果真很像土匪,搶了就跑。

「殷天尚,你給我站住!」

「北泰軍,咱們撤!」殷天尚一邊沖向自己的陣營,一邊果斷發出命令,不讓姜煥亦有機會奪走他懷中的女人。

「是!」他的士兵也毫不戀戰,迅速往後撤,以保護主子為第一要務。

殷天尚一馬當先的策馬狂奔,撤退的士兵們離他有好一段距離,而梅書繪顧不得危險,拚命掙扎,一點都不想被這個土匪帶回去,免得真的成為壓寨夫人!

「你快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剛才那個男人,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都不關我的事!」

殷天尚還是沒有放開她,低頭瞧著她的目光倒是多了一抹受傷神情。「蕙娘,妳不認得我了嗎?」

「誰是蕙娘?我不認識你這個粗魯野蠻又無禮的大土匪!」她豁出去的高吼出聲,要不然吼不贏他。

馬匹奔跑進了一處林子里,這其實已經偏離了原本的撤退路線,但因為梅書繪一直掙扎,殷天尚為了抓牢她,無暇分神控制馬匹的奔跑方向,只好將錯就錯。

眼看她掙扎得越來越激烈,他不得不將她扣得更緊,心驚的叮囑。「蕙娘,別亂動,當心從馬上摔下去!」

「我說了我不是什麼蕙娘,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話!」

梅書繪手臂胡亂一揮,手肘正好由下往上狠狠給了殷天尚一記大拐子,正中下巴,他吃痛的叫了聲,原本抓住韁繩的手一放,兩人隨即往後一仰,就要從馬背上跌下去了。

「啊——」梅書繪驚叫出聲,趕緊閉上眼,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會跌得有多慘。

倒是殷天尚很快做出反應,在落地之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腦中所想的只有一個,絕不能讓她受傷!

殷天尚抱著她重重摔到地上,由他承受落地的沖擊,幸好林子內滿布落葉,緩和他們落地的撞擊力道,緊接著他們開始在地上翻滾,翻了好幾圈都還停不下來,滾得梅書繪都頭暈了。

她嚇得將頭緊緊縮在他的懷里,除了發自本能的繼續尖叫之外,腦袋已經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其他反應。

殷天尚咬牙試著想要停止滾勢,卻不得要領,下一瞬間他突然發現身子重重的陷入落葉堆里,才驚覺這里有一個大洞,而他們好死不死的栽下去了!

「啊——」猶如坐自由落體般的「刺激」讓梅書繪叫得聲音都快啞了。

直至兩人猛力跌到大洞最底下,被當成人肉墊子的殷天尚悶哼了一聲,松開緊抱住她不放的手,這一連串跌滾翻的災難才終于停了下來。

上頭落葉斷斷續續飄下,趴在殷天尚胸膛上的梅書繪心驚膽跳的拚命喘氣,直到確定沒有危險後,她才敢抬起頭來,弄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正落在一座大坑洞底下,離地面約有兩個人高的距離,洞底除了跟著他們一同掉下來的落葉之外,什麼都沒有,也幸好什麼都沒有,要是洞底有陷阱,那麼他們就完蛋了。

梅書繪重重吐了口氣,至少可以肯定他們暫時沒有危險,她不經意瞧向殷天尚,才發現他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像是……昏了過去?

她嚇了一跳,趕緊離開他的胸膛,坐起身來,該不會她是罪魁禍首,把他給壓昏了吧?「喂,你還好嗎?快醒醒呀!」

她馬上伸手往他的頸動脈模,脈搏強勁,她再仔細察看一下,沒有明顯外傷,而他的氣色也很正常,沒有刷白,應該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

她再度松了口氣,模著自己早已冒出冷汗的額頭,真不懂怎麼會遇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踩空水溝蓋竟然跌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還被個像是土匪頭子的男人搶了就跑,接著又掉入大坑洞里,搞得土匪頭子「暫時陣亡」,而她也變得一身骯髒狼狽,從來沒有這麼疲憊過。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她真不敢想象,茫然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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