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身分證。
之前她還十分在意他究竟是已婚未婚,甚至氣他戴著婚戒公然挑逗她,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卻完全忘了這件事,甚至還忘情的跟他滾到了床上。
天哪,怎麼辦?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他真的未婚?
如果他說謊的話,那她豈不是成了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這可怕的想法讓她小臉瞬間慘白。
這一刻她忘了彼此的赤果、忘了那抵貼在她臀下的男望、甚至忘了害羞遮掩,只能萬分驚恐的扯住他沒有受傷的右手。
「你的身分證在哪里?快拿過來給我看。」她必須馬上證明自己沒有犯罪!
他受傷挑眉。「你不相信我?」
「誰叫你要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如果你未婚為什麼還要戴婚戒,我不管,你快把身分證拿給我看!」她幾乎急昏了頭。她用力推著他,恨不得能立刻把他推出浴室,然後馬上看到他的身分證。
她接受軍事教育長大,從小到大總是服從紀律、從不遲到、為人誠信,而且勇于負責,然而為了他,她逐漸接受他雜亂無章的生活習慣、隨心所欲的時間觀念、無賴不正經的處世態度,以及似真似假的說話方式,但絕對沒辦法接受為了他犯法。
如果他真的結婚了……
不,她相信他不會說謊,但她還是需要證據!
雖然得不到她的信任讓耿亮有點受傷,但看她嚇得臉色發白,他還是嘆了口氣松開她起身,如她所願的跨出浴白,當看她的面拿起她擱在架子上的粉紅色浴巾擦拭身體,一點也不打算遮掩。
看著他強健性感的體魄,縱然心慌心急,孟思瑜卻還是羞赦得紅了臉,忍不住害羞得蜷縮起身體,把臉別到另一邊。
「你知道吧?如果我想要編你的話,一開始就不會把身分證放到你面前。」雖然不忍心她心慌,但他還是忍不住埋怨了幾句。
「我知道,但是我……我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此刻復雜的心情。
其實她是相信他的,但孟家嚴格的家訓以及祖父長久以來的嚴格教育,讓她不得不堅持看到證據。
如果不能看到證據,那麼她心中總是會存有一小塊疙瘩。
看著她囁嚅別扭的模樣,耿亮縱然有點不甘願,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上次我把身分證從冰箱拿出來後,就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我去樓下找找,但在我回來之前不準你逃知道嗎?否則我就到市公所哭訴,說你對我始亂終棄。」
「我哪有……你……不準你亂來!」孟思瑜面紅耳赤的抬頭教訓他,惹來他一陣低笑。
他將大浴巾圍在腰間,然後回到浴白旁,傾身靠向她。
他的靠近讓她忍不住抽了口氣,身體繃得更緊,將能遮掩的部位全都藏了起來,卻依舊滿臉通紅。
「我愛你,你呢?」他單刀直入的問。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她眼睫瞬間一顫,小臉更紅,但仍是低頭不語。
「你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堅持的又問了一次。
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明知故問。」
他又笑了。「我要你親口說出來,語言是種承諾,我想听你親口說出來。」粗糙大掌沿著她的下巴一路下滑,滑過她雪白細膩的脖子、性感美麗的鎖骨,然後是她無瑕敏感的後背。
禁不住他這樣暖昧糾纏的騷擾,她忍不住微微顫抖,非得用盡全力才能阻止那幾乎月兌口而出的申吟。
最後她只好轉身躲開他的騷擾,面紅耳赤的開出條件。「等你……把身分證拿過來,我就說……」
她滿臉通紅卻倔強的看著他,他也無奈的望著她,然後咕噥了幾聲,才終于收回性騷擾的大掌。
「好吧,現實的小女人。」他嘖了一聲,然後低頭朝她的小嘴親了下,才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浴室,去尋找身分證的下落。
而孟思瑜終于能夠放松身體,撫著紅唇坐在浴白里臉紅發呆。
明明他都已經離開了身邊,但她全身上下卻依然殘留看他的觸感。
他熱情的親吻、放肆的挑逗、親密的,還有佔有的擁抱,在在都在她的身體上烙下了深刻的記憶,想忘也忘不了,尤其腿間那微微的疼,更是證明了他們之間不再單純。
從今天起,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愛他,就算他不能馬上找到身分證,也早已在心中相信了他。
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算是一對情侶了吧?
櫻色紅唇彎起,綻放一抹嫵媚的微笑,為了心中那份甜蜜而幸福的暖暖心情,此時一串電話鈴聲驟然打斷她的思緒。
略微模糊的電話鈴聲似乎是從樓下傳上來的,听那鈴聲應該是她家的室內電話才對。奇怪,她明明早就把電話線給拔掉了,為什麼還會有電話鈴聲?
難道是耿亮自作主張把電話線給接回去了?
才這麼想著,電話鈴聲卻忽然中斷,不知道是被人接起還是被人掛新。
她覺得怪怪的,不禁狐疑的起身跨出浴白,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將自己擦干,然後才裹看浴巾拉開浴室門板,臉紅著注意外頭的動靜,確定耿亮人確實不在臥房,才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衣櫥前。
她從衣櫥里挑出一套衣服穿上,再將長發擦得半干並抗理好,然後才快步走出臥房,停在樓梯口側耳傾听。
樓下沒有任何講電話的聲音,卻隱隱約約有人在敲鍵盤。
耿亮到底在干什麼?
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她狐疑著,看著腳底下的階梯,猶豫腳鞠了好幾秒,最後才鼓起勇氣走到一樓——
「賓果!」
就在她踏下最後一級階梯時,背對著她的耿亮也發出一記歡呼。
心髒砰砰亂跳,她小臉微熱,小步走向他身後。
「你……在做什麼?」
耿亮興奮地抱著筆電轉過身。「甜心,我捉到了。」
「捉到什麼?」
「那個騷擾你的變態。」
她瞪大眼。
他得意洋洋指著一旁茶幾上那早已被接上電話線的室內電話。
「這幾天我故意守株待兔,沒想到那個變態還真的又打電話過來騷擾,所以我剛剛立刻侵入電信公司查出他的發話地點和號碼,結果你猜猜那變態住在哪里?他就住在隔壁鄉下。」
「你侵入電信公司?」孟思瑜目瞪口呆。比起他查到變態的下落,她更訝異的是他入侵電信公司這件事。
普通人有那個能力入侵電信公司嗎?還有,既然是掌管通訊網路的電信公司又怎麼會輕易的被人入侵?
他到底怎麼辦到的?
難道……他是駭客?!
像是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對,他立刻干笑改口。「呵呵,其實也不算是入侵啦,不過就是暫時跟他們借一下電信追蹤系統,只是我沒報案,少了一些麻煩的流程……總之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查到那變態家的地址了,得馬上趕過去,否則他可能會乘機逃走也說不——」
「我跟你去!」她連忙捉住他的手,腦中想起先後兩次他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畫面,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害怕失去他的恐俱。
「不行,可能會有危險。」他立刻板起臉拒絕。
「是你說會永遠保護我,不管白天或晚上,二十四小時都會陪在我身邊的不是嗎?難道你要食言?」她倔強反駁他,小手將他捉得更緊。
「而且……你身上只有一條浴巾,總不能現在就開車出去吧?」她微微臉紅,始終不敢將目光放到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耿亮低頭看著圍在腰上的浴巾,低咒一聲。
「你要一起去也可以,但你只能待在車上。」他開出條件。
「沒問題!
沒料到她竟然會答應得這麼爽快,耿亮不禁又低咒了一聲。
該死!他都忘了這女人有多固執倔強,就算他硬把她綁在家里也只會造成反效果,何況愈是拖延時間,那變態就愈有機會逃跑,刻不容緩,他實在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迅速從腳邊的行李袋中翻出一套千淨的衣服換上,然後顧不得左手臂上的傷口需要重新包扎,就拉著她往門外沖。
直到兩人上了轎車,他都沒有發現身邊的小女人始終心虛的低看頭,左手食指和中指在身後疊成了一個叉叉。
她是孟家人,她會永遠遵守孟家家訓,所以她絕不說謊。
她嘴巴上說沒問題,但其實她的手勢才是正確答案,她不要每次都靠他保護,然後讓他受傷。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他再受傷。
必要時候。她也是可以保護他的。
耿亮的開車技術向來很好。他們花了不到半小時就趕到了變態的住所前。
這個時候天邊已透出淡淡的紅霞,正值黃昏時刻。
寧靜的住宅區里幾個學童正背著書包嬉鬧經過,主婦們提著從菜市場買來的蔬果踏入家門,路邊還有幾只野狗到處亂撒尿——
這樣的景象實在令人懷念。
多年以前她也曾受邀來過同樣的地方,看過同樣美麗的晚霞,只是當時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耿亮,而是她最好的朋友美寶。
因為這里就是好友美寶的家鄉。
而對面那棟被耿亮鎖定的房子,就是美寶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