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我其實最討厭听到的就是晚安兩個字,冷冰冰地,沒有絲毫的溫度。綠色小說我和霍澤是曾經能夠聊天說地,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現如今卻變成了今天這般拘謹尷尬的境地,也委實讓人唏噓感慨。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當年我不曾捅破彼此之間那最後一層薄紗,不曾當著他的妻子,我的姐姐的面說自己愛他的話,也許今天的一切都會不同的。可惜,沒有如果,所以我和他注定要變成現在的模樣。
「恩,老班長說了很多回,我拗不過就答應下來了。」霍澤是這麼說的,語氣很平淡,有幾分雲淡風輕的味道。
「哦……前面張艾來電話,說是明天晚上7點,在凱越。」我說,頓了頓「我沒答應要去,念念一個人在家我終究不放心。要不你去的話,幫我帶個話,問個好吧。」
「一起去吧……好些年沒見的老同學了。念念我送回我爸媽那邊,兩位老人家也好久沒見孩子了,這幾天老和我念叨著。」霍澤說,井井有條,顯然是之前就已經計劃好的。
他知道我不會答應去同學聚會卻免不了會有些心動憧憬,也知道困住我腳步很大原因一部分在于他,一部分在于孩子。所以他毅然地答應了前往,還將念念的爺爺女乃女乃搬了出來。
心里忽然有一股暖流劃過,我握緊了手機輕聲說道「好,謝謝你。」
霍澤顯然也一愣,我甚少如此鄭重溫柔地和他道過謝,「明歡,這些是我唯一可以幫你做的,你不用和我道謝,是我虧欠你太多。」
「什麼虧欠?」我故意笑著說道,聲音帶著幾分僵硬「別說胡話了,你哪有虧欠我什麼?一直以來,你為我做的足夠了,倒是我……算了,不提了,明天你來接我吧,先送念念去你爸媽那邊。那麼……晚安了,霍澤。」
這一次,我決定先說那兩個字,盡管心里的感覺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
掐斷電話後,隨手抱起抱枕,忽然心底有那麼一絲絲雀躍,甚至開始期待明天晚上的老同學聚會了。可這樣雀躍的心情沒有維持一分鐘,卻在想起這些年我和他所經歷的這些,我忽然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張艾不知道,我和霍澤早已經不是那種小說里許久沒見的好友,久別重逢能微笑著說一句「你好嗎」的關系,我和他,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
還記得上高一那會,我和霍澤剛成同桌,他總是一副悶葫蘆的模樣,而我卻總喜歡嘰嘰喳喳地和前後桌說話。其實我便是故意氣他的,記仇的我清楚地記得那天,當我淑女且又紳士地伸出手對他說「喂,霍頭子,今後請多多關照。」時,他卻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去繼續做數學題。
在我看來,霍澤就是一千年冰山,而我卻偏偏要征服他去,而征服這個男孩,當初對我而言,為的只是顯擺自己的魅力和本身骨子里不服輸的倔強。
終于,霍澤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是這樣對我說的,聲音慢條斯理,听不出起伏,更沒有我想要听到的忿然
他說「謝明歡,你說了這麼久,不渴麼?我請你喝飲料吧!」于是,沒有志氣抱負的我,便是被霍澤一杯當時只要一塊錢的飲料給收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