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許久沒聯系的菲琳忽然將我約了出去,她說她想找個人聊聊,已經憋悶了好些天,終于沒忍住找上了我這個大忙人。浪客中文網我不知道「大忙人」三個字當中,有多少是真心,至少和現在的她想比,誰人不是水生火熱?
如今的菲琳是一身名牌的名媛,她帶著墨鏡坐在繁年咖啡館的角落里,那個位置是這間咖啡館里最具有隱蔽性的,繁年的老板娘曾偷偷告訴我,如果想要知道娛樂圈里的那些個八卦,只需要時常關注那個位置就成,那里面坐著的從來都是沒有什麼見得光的人。
見我來,菲琳伸手招了招,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鏈正閃著光芒,很耀眼。我不動聲色地低頭,走到她對面坐下,微笑著和服務生小弟要了一杯藍山咖啡後,才看向了她。我說,帶著幾分打趣「喂,趙大小姐,看來以後得這麼稱呼你了。」
「切……少來!」菲琳咬著吸管,她桌前的摩卡杯面畫了一顆心,因為她肆意地攪著而有些變形。
「怎麼了,看起來倒比我這個正經失戀的人更無精打采?」我問,帶著幾分擔心。我認識的趙菲琳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大大咧咧的,愛憎分明,雖然也曾在一些問題上面迷失過自己,但她的本質並不壞,甚至于就是太過在乎了,才會犯下那些錯。可現在呢?畫著濃妝,卻在那一雙眼楮里再找不到往昔的光彩。
「失戀?謝明歡,你那叫失的哪門子的戀?」菲琳忽然說道,將被子用力往桌上一端,發出砰的一聲響,她瞪著我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家那位陸祖宗,可是不要江山要美人,硬生生地放棄了和王氏企業合作的大好機會,為的還不是你?!你們這對冤家的故事啊,早就傳遍了他們那個圈子了,我爸回去為了你這事沒少數落我,他說我不中用,相親了這麼多次居然就沒有一個能成,還落下了一個恨嫁的名聲,而你……卻什麼都不用坐,就得到了所有女人都欽羨的一切。」
我听到菲琳的說辭委實唬了一跳,我不知道我和陸祖宗的故事在所謂的「一傳十,十傳百」後,卻變成了現如今偏離本源十萬八千里的模樣。我苦笑無奈地搖頭,然後偏頭對來送咖啡的服務生小弟說了一聲謝謝,低頭淺淺嘗了一口藍山。
比比道忍。「你搖頭做什麼?難不成他們傳的不靠譜?不應該啊……陸祖宗是和那王大小姐解除了婚約,按照他之前的性格,這本來就是一樁大好買賣,他怎麼會輕易放棄?」
「他的事,已經和我沒什麼關系了。」我是這麼說的,語氣平淡的連自己都覺得害怕。是他親口說的,我已經不欠他什麼,我們兩個人已經兩清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還是扯裂的疼。
「什麼叫和你沒什麼關系了?」菲琳驚訝地看著我,她的聲音忽高起來,引得旁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我們來,她趕緊低頭拉了一旁的墨鏡一股腦地帶上,然後壓低聲影繼續拷問我道「謝明歡,你和那陸爵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該不會你們根本沒有和好吧?」
我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笑了。「菲琳,你說如果有一個機會放在你面前,你只需要做的是嫁給一個男人,就可以完成你急需完成的事情,就能改變一切,你會如何選擇?」
菲琳問我,那個男人對她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是全然的陌生人,還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時,我幽幽地苦澀地告訴她「不,這個男人是很愛你的人。」
「很愛我的人?!」菲琳說「那很簡單啊,結唄!人不是都說,女人就應該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過日子,談戀愛的時候可以找那個自己愛的,可愛情這東西本身就沒有所謂的公平而言,誰先愛上了,誰愛的深,總是更容易被動,更容易受傷害。既然有一個既有錢,又愛我,還能解了我的後顧之憂,完成我的夢想的男人,我為什麼不結?」
是麼……菲琳說換做是她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結婚的,可那個時候,當老太太開出這個條件的時候,他卻猶豫了那麼久,最後還是給出了拒絕的答案。
「明歡,謝明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前面那個假設的女主角該不會是你吧?」菲琳搖著我的手腕,將我從深思中喚醒,我一笑,輕聲說「沒的事,不過是朋友的事情。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那個女人她選擇了放棄了,所以所謂的選擇也就不存在了。」頓了頓,我看了一眼菲琳的黑眼圈,問道「不說我,倒是你,最近怎麼日子倒越發過的倒回去了?趙菲琳,我記得當初咱們在旅行社那會,就算你白天要帶團,晚上還要上夜店找帥哥,也不見你這麼憔悴過?!敢情你在家里過的不快樂?」
「快樂?怎麼不快樂!」菲琳嗤笑起來,她端起咖啡透過杯沿看向了我,她說「你看,我現在的一切都是當初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想要重新回歸的生活軌跡,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沒有資格後悔。」
當趙菲琳說沒有資格後悔的時候,我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她才是真的後悔了,後悔選擇了和林凱離婚,後悔沒有抓住這個她曾親口說過,再也遇不見的最好的男人。
「其實現在回頭,也許還來得及。」我說,可換來的卻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一陣低笑,她搖頭說道「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來得及?我和他已經走遠太久了。諾……你看,我和他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可有一天偏偏踫上了,那之後我們交纏交纏,結果 嚓斷了?」菲琳用手蘸了一點水,就著咖啡桌畫起了線條,她眼楮里流露出的悲傷是那麼的明顯。
「斷了……謝明歡,你看見沒有,斷了……當初是我親手將這兩條線扯斷的,所以兩條沒有聯系的平行線,只能繼續這麼永遠沒有交集地繼續走下去,不能回頭。」
我嘆了一口氣,忽然有些明白菲琳在電話里說她很壓抑的原因了。她根本忘不掉林凱,所以才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親中,百般挑剔。她明明可以將一些東西隱藏起來,或者慢慢地讓對方發現接受的,可她卻選擇了一次性的將全部,她的好和她的壞,她的直爽和愛憎都擺在了台面上,她其實根本沒有想找個對的男人結婚的。vvgz。
所以,即便出現了如陳辛這般出色的男人,她也一樣看不上眼,偏偏又死扭著性子還要每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間,痛苦。我想,若是換做是我,也許一定不會這麼做,因為對我而言,那些所謂的「衣食無憂」不過都是鏡花水月,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很簡單,從霍澤到陸祖宗,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簡單的愛。
可,沒有身處其中,又有誰能說所謂的對錯呢?
「去找林凱吧……來得及,誰說來不及的?」我說,一把握住了菲琳的手,她的手冰涼,在暖氣開放的室內,依舊沒有半點溫暖。也許,她需要的從來都是那一雙從前能給她帶來溫暖的大手。「菲琳,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這輩子心里再也住不進別的男人了,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趁機追回來呢?林凱,據我所知還沒有別人,而對你,依然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菲琳本來低著的頭忽然抬起看向了我的,她的眼楮明亮,好像能閃爍出耀眼的光芒。她反抓向我的手,她問我,那麼迫不及待,那麼充滿期待「你是說,我和他,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他,會不會還因為上次那件事怪我,不對,他極好的人,怎麼可能和我計較。可是他說過,對我失望了,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冷淡了。」
「感情可以回溫,失望也可以彌補,只要你想。」我說,菲琳,只要你想,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菲琳是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忽然握拳輕輕捶了一記桌面,好似終于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她看向我,那里面憔悴和茫然,失落和悲傷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希望的光芒。她說「明歡,我決定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他,我還愛林凱,所以就算要再次跟著他過窮困的日子,我也心甘情願,我已經厭倦了那些虛假的相親宴,不想再被人看斤論兩地比較,我不是我父親生意的手段,我只是我,趙菲琳。」
我笑了,那一刻,就好像我也燃起了一絲希望一樣的高興。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有些東西是不會永遠在原地等著你回頭的,當我自告奮勇出面找林凱談談,試試他的想法和口風時,才知道,林凱卻早在一個月前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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