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屬于我們的藍色 第六十九話

作者 ︰ 涼BU承諾

醒來時恍如隔世,一切都透露陌生的氣息••••••

第一個看見的人居然是她-嬌嬌姐,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過見到我的醒來她還是非常高興的,因為我看到了她眼里閃動的淚光,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閻王殿門口走了幾圈。

「你終于醒了,你知道嗎,你這一睡就是一年,你說,誰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她哽咽著對我說道。我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自己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所以只能看著她,表達我心中的痛苦。

她沒有時間再多說什麼,因為听到消息的醫生都涌進來了,順帶還有媽媽等人。「李醫生,你快幫忙看看,她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一听這聲音就知道是媽**,急切又驚慌。

一位叔叔走過來,然後看著我這里瞧瞧、那里瞧瞧,「目前看來,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醒來的話就是最好的,記得要讓她好好休息,好好調養,你應該也知道她的情況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那個所謂的李醫生對媽媽等人說道,再叮囑了幾句什麼,就帶著一幫子人離開了。俗話說‘醫者不能自醫’,剛剛那位李醫生之所以說那麼多,可能就是想到了這一點吧!

為了遵照醫囑,我回到了家,開始了所謂的修養身心。我當然看到了他見到我醒來時的驚喜,也看到了他一身的疲憊,他,居然還在!

「剛剛听說我已經睡了一年多了,有這麼久嗎?」。我開口問道。

「恩,準確的說是一年零三十二天。」他回答道。

「為什麼你還在,還在這個可能不會再醒來的人的身邊受煎熬?」我終于敢正視他了,看著他,我問道,「新藤煜,你告訴我,難道你不會覺得厭倦嗎?」。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然後暈開。看著他越來越成熟的容顏,自己的罪惡感更加深入骨髓,就像要將自己淹沒一樣,覺得空氣都是令人窒息的••••••

「你會醒過來的,我確信,會的。」他輕聲說道,「即使不會,我也會繼續守著你,而且你也真的醒來了。」

他看了我當時準備給他的信嗎,那封我還沒有來得及交給他的信?

收起自己身上的刺,自己微微一笑,將這些話帶過。「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確定,我感覺得到,好像什麼都變了。

「我••••••」只听見他說了一個我字,就沒有下文了。我有些好奇他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順著他的視線我就看見了那個匆忙趕來的季俊洋,因為他扶著門框在大口喘氣。「你們先聊著,我明天再來看你!」他看看門口的人,然後對我說道。他慢慢走過來,我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直到他輕輕將我摟在懷里,直到我看不見,憑著直覺,我覺得他的肩上多了另一份責任••••••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太好了!」他有些顫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剛剛還比較‘淡定’的他,怎麼就變這樣了?

「恩,算命的先生說過我會很長壽,不會那麼輕易就掛掉的。」我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戲謔似的說著。他更加抱緊了我,卻一言不發,盡管已經猜到一些大概的我還是忍不住的覺得難過。

難過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欣慰和感激。從我醒來看到嬌嬌姐,我就已經猜到,不用大家擔心誰會告訴我、也不用擔心我能不能接受他們已經成婚這個事實,大家都能為什麼我就不能?

「好了,好了,先放開我,我還要呼吸呢!」我真的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因為他抱得太緊了,還有,我們也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現在無論怎麼講,我們這樣都說不過去。即使大家不會誤會,但是我在意,我不能不在意嬌嬌姐的感受。

「不好意思,你還好吧?」他放開我,關心的問道。我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看著他點點頭,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

金舒潔出國治療了,她為此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面部損傷極重,需要‘技術’。我覺得她面部的傷再重,也重不過心里吧。不過值得大家欣慰的是,這次她是徹底的醒悟了,人總是在犯了極大的錯誤以後醒悟,但是我原諒她的這些行為。雖然她損人了,但是她也沒有利己,反而害己,我又能說什麼呢?即使我計較了,只是徒添大家的煩惱,我睡了那麼久,但是腦子至少還沒有壞,當然要為自己多做打算。

那場出乎我們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車禍,造成的傷痛在現在我們可以一筆帶過,但是在自己昏迷這段期間,這些傷痛是怎麼也減輕不了的。兩家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金舒潔臉孔被碎玻璃劃傷,她很難接受自己的面貌,幾度尋死。我深度昏迷,要麼醒來一切都好,要麼就是植物人。兩家人倒是都沒有什麼心思去找其他人的麻煩了,其實是金家有來道歉,但是爸爸媽媽無心交談,將他們拒之門外,畢竟事情是他們惹出來的,這點氣他們怎麼也得咽下去,至少我家還沒有起訴••••••

猶記得那時候,我給金舒潔的短信剛剛發送出去,走在人行道上的我也沒有想過安全問題什麼的。然後,一句撕心裂肺的‘小心!’,就是我听到的最後一句話,醒來後追出來的新藤煜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撞出幾米,和那輛隨後繼續撞到電線桿上的車••••••

我想,那時他的心是碎了,痛,算什麼啊!

那條短信我沒有做什麼修改,因為覺得大概意思也就那樣,自己也懶得麻煩,不過金舒潔有沒有看到那條短信我倒是真的不清楚了。不管她看了也好,沒有看也罷,現在都無所謂了,這是我心里的想法。

後來,飾品店的阿姨來看我,林櫻已經把耳鑽還給她了,她也回到了金家。她告訴我,金舒潔的手機里有一條未讀短信,然後她打開看了。在金舒潔第一次尋死時,她將這條短信給她看了,然後她就只管哭,也就沒再折騰自己、折騰家人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插曲啊,沒有想到這條短信對她還有‘救命之恩’,我是該喜還是該覺得悲哀呢?

想到林櫻,她好像還沒有出現過,至少在這幾天沒有見過她,這丫頭是不是太不關心朋友了,還是說她覺得心意在就是好的?

後來她給我解釋了,真的是解釋啊。幾乎將她所有能用上的語言、動作都用上了,還是擔心我不相信她,所以最後干脆把舅舅和舅媽拖出來作證,證明她每天是在做些什麼,甚至向天禱告祈禱••••••

我有問她,你和駿雷哥哥的婚事什麼時候辦?只見她靦腆的一笑,然後回答我的是‘我們在國外已經注冊過了!’這句話。當時我是傻了,隨後我有點小惡作劇的心理,就略帶責備的問她‘你們怎麼可以在我還生死未卜的時候這樣做?’。然後這姑娘就又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給我講為什麼他們會那麼做,我總結一句︰珍惜現在唾手可得的幸福!

那天洋,不,是姐夫,是哥哥,那天他走時的不舍和哀傷,讓我更深刻的體會到了珍惜的重要。我們是有緣的,甚至我覺得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會在一起的,就當一切回到了幾年前的原點,我們還是我們的時候。可是,命運讓我們必須接受,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而且我們都已接受了這個安排,這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個••••••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新藤煜手中拿著一只藍玫瑰,遞給我。我直直的看著他,就看著他,沒有說話。然後,慢慢地,他的手開始垂下,在他即將調頭而去的時候,我伸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玫瑰。

「真沒有誠意,多等一會或者多說幾句話就不行嗎?」。我看著他,抱怨著說道。他驚訝的看著我,然後反應過來將我摟進懷里,相互緊緊擁抱著。旁邊的人,一個笑得比一個開心,他們開心我也開心!

我們不能改變命運,但是我們得感謝命運,盡管它捉弄了你,你還是會有巨大收獲。盡管我們都預測不到未來,但我們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獨特的青春年少。或許疼或許痛,疼痛算什麼啊,最後得到的會千百倍的將你以往的傷痛全部補償回來,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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