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山崩地裂帶來的劇烈震動令整個皇宮偶讀震顫起來,無數宮人驚呼著跑到宮殿外的空地上,侍衛們一個個飛身而起站在殿角飛檐上四處觀望,雷雲朝著昭陽宮的方向肆意翻騰舞動著,強大的威壓令所有原本站在飛檐上的侍衛渾身震顫雙腳發軟,定力稍差的當場跌落地上,宮里的普通人更是再無一人能直立在地,紛紛不由自主跪伏下去,一股陰寒的氣息不斷地四散開來,死亡恐怖的陰寒蔓延著,壓得人幾乎要窒息。跪在地上的宮女、嬤嬤還有公公們,所有人打心里驚悚顫抖著,卻又忍不住對釋放出如此恐怖威壓的人充滿敬畏。他們心里現在唯一想到的是天神,是他們的罪孽導致了天神的憤怒,就在幾十秒內,一輩子做過的有悖良心的事情一一如同走馬燈般旋轉起來。
雷擊大地,昭陽宮外,崩開的大裂縫足有一尺寬,像蛛網一般蔓延到四面八方。而那主裂縫如同一條蜿蜒的蜈蚣,朝著韓苓蘊所在的房間,直到那滴淌落在地的血珠為止。
在裂縫周圍,足足有數千古字如同符咒一般在閃耀,裂縫中升起一塊五色寒玉,正發出一道道光華,上面刻印的古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全部沖了出來,浮現在虛空中。
五色朦朧光暈發出,三人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籠罩了身體,雙腿像是綁縛了鉛塊一般難以移動一步。只能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古字閃耀著光芒,浮現在半空中。這三人縱是見慣了世面,都不由心生懼意,一股蒼涼與久遠的氣息在流轉,讓人心緒激蕩。
「轟」又是一聲巨響,整座皇宮都一陣劇烈搖動,仿佛天穹要塌下來了一般,天地間光線暗淡,一片昏沉,像是死氣沉沉的黃昏繚繞著淡淡的黑霧。
僅僅一瞬間,無盡的黑暗徹底覆蓋了天穹,就連藍色的閃電也幾不可見,大地上突然傳來陣陣隆隆之響,空曠的大地都搖動了起來,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又像是有怒海狂濤在洶涌。
看到這一幕,所有醒著的人全部變色,死亡是如此之近,沒有人可以心平氣和。
「怎麼辦,難道今晚我們要死了嗎?」。有些人的話語都在顫抖。
「我不想死……」一名宮女突然出聲哭泣。
「啊…………………………」在角落的一個宮女突然雙手緊握住頭,失聲尖叫起來後飛奔起來,「啊」一聲,跌入裂縫,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怎麼回事?!」眾人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內心充滿恐懼,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他們面前突然死去。
「天神,大慈大悲的天神,請開恩,饒恕我們的罪過。」一個老嬤嬤匍匐跪地,聲音顫抖,內心充滿了惶恐。
在這一刻很多人都恐懼無比,在這皇宮中為了自保,誰沒有做過幾件昧著良心的事情,現在,算是天罰嗎。
「轟」又是一聲天雷,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洪亮,就在那一刻,昭陽宮的上方突然爆發出成百上千道雷電,電芒飛舞,將周圍照耀的一片通明。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可怕存在,像是陰影一般繚繞在眾人的心間,誰都不敢抬眼去看,只是跪在地上磕頭,無論額頭到底是不是已經血跡斑斑。
那黑雲伴隨著最後一聲響雷漸漸撥開了黑霧,一絲絲的光明開始照亮宮里的各處角落,匍匐在地的人們,在適應了很久以後,才漸漸抬起頭,便開間一個白衣似雪的男子。
耀眼的引發,銀灰色的星瞳,白玉的極富,就站在昭陽宮的房梁上。
「是天神下凡嗎?」。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跪地低聲磕頭低語,可是,在這寂靜的清晨,就算是在輕的低語,還是有眾多的人听見,大家再次匍匐磕頭,誰也沒有吱聲,只是心中懷疑,為何天神會降落到昭陽宮,難道這意味著昭陽宮會再出一位皇帝?
白衣男子正是大祭司,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沒有感知,只是,這情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就算他已經盡力彌補,可還是出現了這麼嚴重的情形,如果他沒有在今天趕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他根本無法想象。
大祭司在房梁上凝神施法,半個時辰後,地上的那些裂縫才恢復了模樣,天空漸漸清明,微弱的月光撥開陣陣烏雲,閃現在眾人的頭頂,和平時一樣的一天早晨又一次開始,只是無論是站著、跪著、醒著還是睡著的人都知道,天已經變了。
房間內還是一股死氣沉沉的模樣,地上的裂縫漸漸的修復,為疑似能夠讓人相信發生過這些事情的,只剩下在地上躺著的那塊寒玉,只是現在,它並不是剛才他們所見的五色寒玉,而是一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白玉。
「她怎麼樣?」一個沒有預料到的聲音傳來,東曉翼和東曉輝瞬時渾身繃緊,剛才為了對抗那陣威壓,已經虛耗了不少的內力,這才剛剛放松下來,這又來了一個不知高低的對手,今夜怎麼就這麼不太平。
一見來人,東曉輝和東曉翼四目相對,只是一秒的時間,兩人各自陷入沉思,稍傾,便放下了全身的戒備。
沒有一個人回應大祭司,只是稍微讓了一,好讓他看到在他們身後的韓苓蘊。東曉輝和東曉翼此時都各有心思,都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每個人都不想自己第一個開口。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一點,如果韓苓蘊不特別,大祭司不會親自前來,韓苓蘊,她,一定不普通。
在一旁的杜立德這也剛從那番震驚中解月兌開來,和東曉翼兩人在一個房間共處了幾個時辰,他早就猜透了兩個人心中在想什麼,既然他們不方便開口,便自己開口道︰「這樣的威壓,可真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如果不是我有些武功底子,只怕我今天就命喪昭陽宮了,如果少了我這麼一個神醫,日後真不知有多少人含恨而死呢。」
「杜立德,你想問什麼就直接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而且,現在你也知道不可能殺了你滅口。」大祭司看了眼杜立德,干脆直接的便落下話。
東曉輝腦袋一時便覺供血不足,這大祭司怎麼會和杜立德相識?難道大祭司也是東曉翼那邊的人?他不應該只是屬于皇帝的嗎?
「你可是大祭司,你無論說什麼,除了皇上,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我就不同了,隨便說什麼都有可能小命不保,當然要謹言慎行。」
「如果你當初就能謹言慎行的話,你現在還會落到這個地步被人如此要挾?」大祭司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杜立德的話,只是走到韓苓蘊的跟前,凝望許久。
東曉輝和東曉翼始終默不作聲的看著,小心翼翼的審視著大祭司每一個眼神和動作。就算是大祭司分心和杜立德玩笑時的神態也絕不放過。
只是他們每個人都各盡心思的時候,我也開始漸漸有了意識,渾身都覺得冷的出奇,仿佛在太平間里冰凍一樣?
太平間?如果是在太平間,那麼我是不是又穿越回來了?
那麼我可以看到辛小惠了嗎?可是,東曉竣呢?我是穿越回來了,可是他,他怎麼辦?他有沒有好好的活著呢?
如果知道我死了,那里會有人為我哭泣嗎?馨然會在我的墳前哭泣嗎?東曉輝呢,會記得我嗎?還是有了納蘭娜措後就直接把我忘記了?還有小藍,我的冰山融化計劃還沒有實行呢?
我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遺憾,不知不覺中,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潤潤的還有一絲溫熱。
「眼淚,你們看,眼淚。」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個聲音好陌生,我從來沒有听過,難道真是太平間的工作人員?
不對,難道是要把我推出去火葬?不行,我還沒有死透呢?我又穿越回來了,可千萬別讓我死啊。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眼楮睜不開呢?
「杜立德,你幫我一下。」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他又拉了一個同伙,又是我不認識的聲音回了一聲,不知為何,我開始覺得那凝固靜止的身體開始慢慢劃開。
難道,難道是正把我扔進火里?
不要啊!~~~~~~~~~~~~
我還沒死呢?
拼勁九牛二虎之力,費力的睜開眼,那厚重的眼簾透出一絲亮光,白玉般的極富,挺翹的鼻翼,入眼便是一種極致的誘惑,現在火葬場還有這麼靚眼的員工嗎?
「醒了,她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可卻不是眼前的那個人在說話,只覺得一陣涼風拂過,一抹幽藍色便閃現在我的雙眸之前。